種蘇擺擺手：“茶便可以了。”

“好。”

樓的仆役很快送上茶單，讓種蘇挑選。龍格次與李和都沒有再勸喝酒，這也是種蘇愿意與他們結的原因之一。

種蘇酒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酒這個東西，適量飲用有益心，過度了卻容易壞。酒后失德，酒后吐真言等等這種事時有發生，種蘇雖玩，但哪怕在老家錄州，也幾乎不在外頭飲酒。

朋友們都知道脾，倒也不強求。最怕的反而是那些不怎麼相的人，這種人種蘇在父親的生意場上見過許多，總喜歡不停勸酒，不喝就是不給臉面……令人相當心煩。

喝酒要喝的盡興，盡的卻該是自己的興致，而非強拉著別人。能喝，喜歡喝，便多喝點，不能喝不喜歡喝，便喝點，各自舒服不好麼？

這一點上李和等人皆禮貌有分寸，哪怕不是朋友，也不強求，而真正的朋友，更不在一頓酒上。

種蘇點了壺人尖，剛在宮宴上喝過點酒，這茶清新芳香，正好去去酒味。

“子歸說一會兒便來，怎地還不來？”李和開口道，“待會兒來了先罰他三杯。”

龍格次跟著點頭，說：“看不出子歸文質彬彬，卻不可相貌，倒能喝。”

種蘇也發現了，許子歸今日喝的不，卻毫無異。

這麼一說，種蘇還想起以前未曾太注意的事：大家一起吃飯的那幾次，許子歸也會自斟自酌，慢悠悠的飲啜，喝了多不知，那姿態卻猶如喝水品茗般閑適。

“的確不可貌相。”李和點點頭，順帶糾正了龍格次的用詞，說，“子歸年紀最小，一派文人君子之風，上了蹴鞠場，卻也是猛將一員。”

兩人都對許子歸頗為欣賞，許子歸的表現也的確不俗，不僅僅在這些個人生活中，場上也敢于抒言表意，且很會把握時機，不得不說，自古年多俊杰，這一屆的所有新晉員中，許子歸最為出，令人為之嘆。

“說道蹴鞠，景明，這回你可沒這麼輕松能贏了。”龍格次笑道，“我們焉赭真正的蹴鞠高手，你還未見過呢。”

種蘇勾一笑，略拖長聲調哦了一聲，說：“我們大康真正的高手龍殿下也未見過呢——實不相瞞，我這種其實算不得什麼。”

此言一出，李和哈哈大笑，龍格次被堵了一堵，登時無言以對。

種蘇在上兩回比試中已展現出了強大的實力，這般自謙之語，簡直就是另一種狂妄。

當然，種蘇其實明白龍格次真正的意思，之前的比試畢竟以玩樂切磋為主，兩隊都是隨意組隊，而這次，龍格次顯然用的都是自己人，焉赭本就好蹴鞠，平日里他們想必更不一起玩，其默契自然非旁人能比。

這種團活，隊員間的默契與配合無比重要，而種蘇這邊，哪怕大康確實高手不，卻是臨時組隊，再厲害的隊員，也需要時間去磨合與適應。

“五日太短了吧？”龍格次搖著他寶閃閃的扇子，開始討嫌的說，“要麼我去給陛下說說，再多給幾日你們訓練如何？十日夠麼，或者十五日？”

種蘇亦搖著的小扇子，在掌心磕了一磕，說：“那倒不必，哪怕明日便上場，也絕無問題。這五日，其實乃陛下仁慈，恤你們畢竟非本朝人士，只怕水土不服，故而給予這幾日適應場地。”

龍格次道：“呵，我們焉赭男子個個強壯，勇猛威武，你們小心不要被踢飛。”

種蘇道：“唔，我們大康以武立國，以禮待人，你們遠來是客，要麼讓你們三籌？”

該謙虛的時候謙虛，該狂妄的時候狂妄，論口齒，種蘇也不遑多讓。

“哼，別太自信。”

“嗯，總之我們不會輸。”

“你們看外頭。”龍格次忽然說。

種蘇與李和不明所以，還真的看了一眼門外。

“牛在天上飛。”龍格次一本正經道，“是被景明吹上去的吧。”

種蘇：……

李和笑的不行了，種蘇也哭笑不得，想不到龍格次連這種話都學會了，只是用的不倫不類的。

正說笑著，門口忽傳來響，有人進來，掀開珠簾。

種蘇等人還以為是許子歸，齊齊看去，卻是一個萬萬沒想到的人。

竟是李妄？！

春風顧的仆役跟在后頭，說道：“這位公子說是幾位的朋友，便讓進來了。”

那仆役看李妄著不俗，一貴氣，不敢阻攔，便徑直帶了進來。

短暫的驚愕過后，種蘇最先反應過來，忙站起來，朝那仆役道：“對，是朋友，有勞你了。”

仆役見他們果真認識，方退了出去，李妄后還跟著譚笑笑，這時也識趣的離開廂房。

“燕公子，你，你怎麼來了？”

龍格次與李和也紛紛起，十分意外李妄的到來，三人面面相覷，眼神片刻間飛速流——

——你的？

種蘇連忙否認：我沒有。

的確有那麼一會兒，種蘇過李妄的念頭，但見他緒不虞，便沒有開口，沒想到前腳走，他后腳便跟來了。

“打擾你們了？”

李妄換了服，月白錦袍白玉腰帶，面上戴著面——還是上回種蘇隨手買的那張狐貍面。

“哪里哪里，求之不得求之不得。”龍格次笑道，忙請李妄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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