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清又做夢了。
又夢到了那個詭異的房間,只是這次不是漂浮在半空,而是躺在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里……等等!
棺材!
清猛地醒悟。
躺在棺材里,難道是顧淮舟房間里那個裝著尸的棺材?
所以現在是做夢變了自己的尸?
清正覺驚悚,突然有人過來了。
是顧淮舟!
他穿著黑繡龍紋的冕服,頭戴禮冠,俊又威嚴。
這還是清第一次看到顧淮舟禮服周全。
原來他當上帝王。
是這般模樣。
高貴威嚴、氣勢人。
用九五至尊形容他,再切不過。
顧淮舟走到棺材邊上,那雙深邃的黑眸靜靜地凝視著棺材中的清。
半晌,他突然低低道:“清清,朕想你了。”
清:“!”
顧淮舟將的尸放在邊,就已經很古怪了,如今更是對著的尸說想?
清覺得詭異又迷。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與顧淮舟都不曾有過什麼過的往,尤其是前世,滿心滿眼都是陸嶠南,一心為做陸家婦,更是不曾多看顧淮舟一眼。
對他,就如同表兄。
只不過因著他也經常被珍夫人苛待針對,所以平日里會多對他稍稍照拂一二。
但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
顧淮舟也從未有什麼逾矩的行為,可是夢中的他,卻像是換了個人。
“若是你在,便好了……”
此時,顧淮舟斜靠在棺材上嘆息。
他手中似乎還拿著酒壺,仰頭喝后猛地將酒壺扔了出去。
叮叮當當的聲音讓人心驚。
突然,男人手扯掉了頭上的冕旒,翻進了棺材!
清:“!!!”
啊啊啊啊——
嚇得想尖,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震驚過后清才想起,現在是一尸!
可是顧淮舟他他他……
驚慌間,清猛地想起之前將這間屋子畫下來時,綠枝曾疑發問這屋子里沒有床。
當時以為顧淮舟并不在這里歇息。
畢竟他可是大雍帝王,整個皇宮都是他的,還會缺了讓他睡覺的地方?
此刻清卻有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
這個屋子里沒有床,是因為顧淮舟本不是在床上睡覺,他是睡在棺材里!
同的尸一起!!
“清清……”
男人躺在側。
很奇怪,明明是夢見自己了尸,可卻能聞到他上傳來的濃烈酒氣,以及被酒氣掩蓋的冷竹香。
那是顧淮舟特有的氣息。
清心急不已。
今日這個夢,著實是有些……出格!
甚至懷疑這個夢和前面幾個夢并不是同一個夢境,而是今日在小巷被顧淮舟抱了半個小時,所以產生的綺夢。
今日顧淮舟被楊萱下藥。
無奈之下任他抱了許久,也安了他許久,直到顧淮舟緩過來了,兩人才離開。
雖然對顧淮舟沒什麼心思,但畢竟男有別,那般親擁抱過后,會做一些反常的夢,也、也是能理解的……
清努力將這個夢看作是平常,并在心里著急地想醒過來。
只要醒過來就好了!
“今日陸嶠南竟向朕提出要回你的尸……”
男人突然靠了過來,溫熱的氣息噴薄在清頸側,而正著急忙慌想醒過來的清卻愣住了。
陸嶠南要的尸……
顧淮舟大手卻在這時候了過來,他半支起,靜靜地看著棺材中的子。
烏黑的發垂落下來,遮蔽了清的臉頰。
他骨節分明的手將發分開,卻并沒有拿走,而是順著發輕輕清的臉。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男人上的溫很高,燙得清心口瑟。
顧淮舟靜靜地看著,嗓音低啞:“清清,你是朕的,誰也不能將你帶走,陸嶠南……更不配!”
男人說著突然俯下抱住了清。
清:“……!”
為什麼還不醒!
這夢要做到什麼時候?
再這樣下去不知道會發展什麼樣……
就在清不知所措時,忽然覺脖頸有什麼溫熱的東西過。
清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是眼淚。
是顧淮舟的眼淚?
他在哭。
為什麼?
“對不起……”
男人嘶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哽咽道:“若是當初不讓你嫁給他,你就不會死了,對不起清清……是朕……我對不起……”
清的心瞬間了下來。
若是當初沒有嫁給陸嶠南,上輩子可能真的不會死,可是當初是要嫁的啊。
也是選擇了委曲求全。
又能怪得了誰呢?
和顧淮舟,更是沒有半點關系……
……
翌日醒來。
清還頗有些惆悵。
昨晚夢中后半段,顧淮舟抱著的尸哭了半宿,一直在道歉。
就聽著他的哭聲和反反復復的‘對不起’,竟在棺材里睡著了。
雖然知道夢境和現實不能混為一談,但想起夢中顧淮舟落在脖頸中的眼淚,清就有些心緒難平,仿似現在脖子里還是燙的。
以致整個人都有些提不起興致。
“小姐醒了?”
綠枝端著銅盆進來,一臉期待道:“小姐今日去哪個賭坊?”
昨日清在安寶大顯手,可贏了不銀子。
給德勝典當行掌柜的銀子,就全是贏來的,還拿回了檀典當出去的嫁妝,簡直是無本萬利!
所以小丫頭還想去。
清搖搖頭:“今日不去了。”
安寶和長樂的大致況已經清楚了,沒必要再去,而且再去,恐怕背后的老板也不大愿意了。
洗漱過后,清繼續坐在窗邊看賬本。
結果腦子里全是顧淮舟。
尤其是他深深自責和悔恨的樣子……
嘆了口氣,清忽然吩咐綠枝:“去幫我買點上好的狼毫和紫檀木回來。”
綠枝訝異道:“小姐這是要親自制作筆?”
清點點頭沒說話。
待綠枝下去了,才重新拿起賬本。
只不過才將將看到一半,青鸞忽然急步進來道:“小姐,大夫人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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