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夫人驀地僵住。

月卻雙眸通紅地瞪著，仿佛在看仇人：“如果不是你一直苛待顧表哥，他怎會從小就對我疏離冷漠？娘，我不想變你這樣的人，也不想像姐姐那樣，費盡心機最后不僅什麼都沒得到，反而讓自己變了人人喊打喊罵的婦！”

最后一句話，針般扎進珍夫人心中。

抖地看向月：“月兒……”

月卻是哭著跑了。

珍夫人站在原地，一瞬間忽然覺好疲憊。

月兒說得對，難道要讓月兒也和檀兒一樣，落得如今這個模樣麼？

可是希檀兒好。

希月兒好。

有什麼錯？

明明才是君元的原配妻子，可清卻一出生就霸占了嫡的頭銜。

的兒卻只淪落為庶。

這個原醒淪為妾！

不甘，憤怒，想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有什麼錯？

珍夫人不明白自己哪里錯了

明明什麼錯都沒有。

可是為什麼最后的檀兒名聲盡毀被人恥笑？為什麼最后的月兒也什麼都得不到？還要回頭埋怨這個母親？

還有老爺……

老爺從前明明那般疼檀兒，可今日竟然完全置檀兒于不顧，甚至都沒有去看過檀兒一眼。

珍夫人茫然抬頭看向四周。

這是生活了將近十年的家，為了現對于這個家的重要，這里的所有布置幾乎都被重新更換過。

一磚一瓦，都清楚。

可是此時此刻，看著這個悉的府邸，竟然覺得陌生。

突然懷念起十年前在鄉下的日子……

那時候沒有金銀珠寶。

可卻無比安心。

……

清漪院。

綠枝興沖沖地將打聽到的事，一五一十說給清聽。

“小姐，三小姐向四皇子表白了！”

小丫頭突然夸張地說道：“就在大門口，三小姐說得可大聲了，四皇子他……”

清住帕子的手驀地收。

等了半晌，也沒聽到綠枝繼續，忍不住蹙眉道：“他……怎麼了？”

“他……”

綠枝故意拉長了語調，在清投來張的眸時，終于繼續說道：“當然是拒絕啦！”

清心中驟然一松。

綠枝哼哼道：“小姐心里明明有四皇子，卻非得裝作不經意……”

“討打。”

清剛要反駁，青鸞先一步道：“小姐說沒有就沒有，你何必說出來？”

“哦~”

綠枝連連點頭：“我明白了……”

清聽著這兩丫頭你一言我一語地故意捉弄，嗔道：“你明白什麼了？”

“明白小姐是口是心非啦！”

綠枝和青鸞異口同聲地說完，對視一眼，隨即笑得合不攏。

清倒是想教訓兩句。

但看著兩個丫頭沒心沒肺的樣子，也難得的心微揚。

“小姐放心，四皇子對小姐比金堅，當時就拒絕三小姐了，然后三小姐遇到珍夫人，把珍夫人吼了一頓！”

綠枝不知想到什麼，從鼻孔里重重哼一聲：“哼，自作自！小姐你是沒看到，珍夫人一個人站在院中，那模樣當真可憐，奴婢從來沒見過珍夫人那般模樣……”

清略一想，便明白了。

從前君元想結齊王，但外祖父又是骨頭，誰也不站隊，他只得把眸放在陸嶠南上，而陸嶠南又移別。

他自然是對檀看重有加。

但如今顧淮舟的份被揭穿，他是當今四皇子，又府的恩，在府長大。

君元想結顧淮舟。

自然是不能得罪。

因為顧淮舟在府只同與母親親近，尤其是他回宮后的那道圣旨，更加讓君元不敢輕舉妄。

再加上檀今日行為……

已經完全沒有利用價值了。

沒用的棋子——自然便要丟了。

所以君元今日完全沒有替檀求的意思。

他連老娘都能放棄，一個兒，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是這對于珍夫人和檀來說，卻是致命打擊。

因為這二人從始至終，斗的目標就是君元，這十年來倚仗的，是君元的寵。

如今一朝寵不再。

便如臨深淵！

這就是把希放在男人上的結果。

這苦果，前世亦吃過！

“檀怎麼樣了？”

檀被打三十大板，清是知道的。

經此一事，不知這人又會鬧出什麼幺蛾子，所以回到清漪院后，就讓綠枝出去打探消息了。

最主要的，就是檀的消息。

先前與王明鈺一起，想必二人是達了某種共識，想合起伙來對付。

只是沒想到兩人大概從未想到，早已對王明鈺心生警惕，這才會被反算計。

想必王明鈺此刻定然同檀一樣，難的不行。

綠枝奇怪道：“大小姐竟然瘋了。”

“瘋了？”

青鸞驚訝出聲，隨即沉下眉頭：“午時大小姐回來時，的確有些瘋瘋癲癲的，是不是最近出事太多，刺激了？”

清卻勾起瓣：“瘋了？”

還真是時候。

經過昨夜浮生酒樓一事，王明鈺、檀和陸嶠南勢必會綁在一起，淪為京都新的笑料。

陸嶠南趁機想娶王明鈺。

而檀卻瘋了？

呵！

瘋的好。

瘋了人們就不會把視線投放在上，王明鈺也不會……

看來這個庶姐倒是比陸嶠南更了解王明鈺。

這是保命呢！

“二小姐，大公子和二公子回來了，老爺您去壽安堂。”

府中的小廝敲響了清漪院的門。

青鸞上前開門，冷著臉斥道：“以后要郡主！”

“是……”

小廝瞬間低下頭，態度恭敬。

從前珍夫人把控整個府，所以府中下人對清，并不如表面恭敬。

雖然現在珍夫人和檀落勢了，但十多年的習慣，很難改變。

清沒有把控府的興趣。

只要這里的人聽話就行了。

至，在還在府時，不要給惹麻煩。

而象征皇家的郡主份，就是最好的敲打保護傘。

“走吧，去壽安堂。”

聽到弟弟回府，清臉上難得地出一個真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