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清你干什麼？”

“你干什麼打我的乖孫！”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

第一道是浩的，他一連挨了兩掌，下意識便找娘。

第二道是珍夫人的，憤怒地將浩護在后。

第三道則是顧老太的。

拄著拐杖起，一臉怒視地看向清：“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打我乖孫，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賠錢貨！”

顧老太抬手將拐杖往清上砸。

清眼皮都沒掀：“來人。”

兩名軍突然沖了進來，一把按住顧老太：“大膽！敢行刺郡主，格殺勿論！”

“你！你！你！”

顧老太看到軍瞬間想起白日那一幕，瞬間嚇得不敢彈，一雙老眼死死瞪著清：“你怎麼會有軍？我是你祖母，難道你還想殺了你祖母？清，誰給你的膽！”

“四皇子給的呀！”

清笑瞇瞇道：“四皇子說這個家里，如果有人敢對本郡主不敬，本郡主可立即將誅殺！”

顧老太兩眼一翻，就要暈過去。

清卻不急不徐道：“暈了也沒用哦~”

正打算裝暈的顧老太瞬間僵住。

清溫溫吩咐：“祖母年紀大了，可別嚇著，快將送回去吧。”

軍拎小一般，將顧老太扔回了榻上。

顧老太一把老骨頭幾乎摔散架，但卻是一句話不敢再說，直到軍離開后，才著氣瞪向清，聲音嘶啞：“你、你給我滾！這里不歡迎你，快滾！”

怕再看清一眼，能將自己氣死。

看著老太太腔劇烈起伏，說話如同拉風箱，清淡然一笑：“好的呢，祖母，我也不喜歡來這里呢，阿潯，我們走。”

喚了弟弟，清轉離開。

待到門口，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半側著子道：“哦，忘記說了，祖母，四皇子讓我問問您，您什麼時候去皇子府倒夜香？”

“噗——”

顧老太太瞬間一口老噴了出來。

昏倒在榻上。

“娘！”

“祖母！”

后是君元等人的驚呼聲。

清卻冷笑一聲，再不停留，任由那一大家子一團，再與無關。

潯一直安靜地跟在后。

一語不發。

待到了僻靜，清停了下來。

回看向弟弟潯，年面容稚，卻有一不符合他年紀的。

清不想到小時候。

母親經常對非打即罵，但卻從不打罵阿潯，那時候就怨母親偏心，現在想來，母親不僅從沒打罵過阿潯，也從沒對他真心笑過。

母親對阿潯，一直是不近不遠。

疏離又客氣。

大概阿潯也是到了母親的緒，所以自小便養了安靜乖順的子。

清看向潯的臉。

年的眉眼與君元有幾分相似。

而則像母親多一些……

想起今日君元和母親在惜若院的對話，清嘆息一聲，溫聲道：“是不是覺得姐姐今日太冷了？”

年搖頭：“不是。”

清松了口氣。

潯抬起頭，一雙小鹿般的眼，靜靜地看著：“是覺得姐姐比從前更兇殘了。”

清：“……”

潯繼續道：“從前姐姐只是頂，沒想到今日竟直接手了，還將祖母氣得吐。”

清擰起眉頭。

半晌，認真問道：“你是在關心祖母嗎？”

沒想到一向乖巧的年突然冷哼一聲：“我才不關心，只喜歡浩，只認浩那個孫兒，我為何要關心？”

“那你是在擔心我？”

清手向年腦袋，平和道：“阿潯是不是擔心我得罪祖母了，會被們欺負？”

突然的讓年愣住。

他抬頭震驚地看向清，一雙清亮的眸子瞪得圓圓的，甚是可。

清卻忍不住笑了。

從前和阿潯的關系并沒有多深厚。

一直想得到父親君元的，滿心滿眼都是和檀珍夫人爭斗，而潯卻因為母親的偏心，也心有落寞，所以對也不能敞開心扉。

每每同說話都似堵氣。

二人時常說不到三句就要吵架。

阿潯現在震驚，大概是沒想到竟然沒有像從前那般與他臉紅脖子吧？

清又笑了一下。

還故意在他的發頂了，溫聲道：“阿潯，如果想關心姐姐，可以直接說的哦~”

年白皙的臉驀地紅。

“誰要關心你了……”

潯倔強地扭開腦袋，卻并沒有與清拉開距離。

清卻有些慨，從前只顧自己那點小心思，總覺得自己缺，但是阿潯又何嘗不是？

他不僅了父，還了母。

所以年才會別扭地表達自己的關心，偏偏看不懂，也沒有珍惜。

以后，要好好呵護這個弟弟。

見清沒有說話，潯忍不住嘟囔道：“你這樣和們，過后吃虧的總歸是你自己，還不如……”

“好啦，別皺眉了！”

清回神，抬手了一下弟弟的臉頰，解釋道：“方才你也聽見了，顧淮舟現在是四皇子，方才那兩個衛但是他留下保護我的，而且你姐姐我現在可是郡主，誰還能欺負我？”

聽到清是郡主，潯才松了口氣。

郡主份地位比普通人高，就是祖母也不能輕易得罪，但是如果是父親的話……

“那父親……”

“提那晦氣玩意作甚？”

清揮揮手，抓住弟弟的手道：“走，我們去見母親。”

年卻驀地停住。

見清回頭，潯神落寞道：“方才我已經去過了，張嬤嬤說母親有些累了，所以……”

他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去向母親請安，結果母親并不想見他。

年垂下雙眸，神一片黯然。

“所以我們應該去給母親來點神啊！”

清毫不以為意，抓著潯的手就往惜若院走，并且信誓旦旦道：“放心，有姐姐在，母親不會把你怎樣的！”

自信張揚的語氣讓年驀地震了一下。

就像是心底郁氣在一瞬間被掃空。

他抬頭看向前面張揚的子。

暮沉沉，卻好像是這黑夜里唯一的。

潯常年繃的神，倏然放松了下來，他看著清背影，輕輕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