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一下。”
掛斷線電話,安念念垂頭喪氣地從工位上站起來走向總裁辦公室。
這是今天下午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讓泡一杯咖啡進去,第二次是讓把那杯一口沒的咖啡端出來倒了。
顯然,今天安念念的職場生活并不平靜。
敲了敲門,得到準許之后臉上掛上了萬分職業的微笑。
“闕總。”
著煙灰西裝的男人十指叉至于面前的辦公桌上,后是一整面足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巨大落地窗。
男人的臉微逆著,眼神晦暗不清,緩緩地落在眼前一黑白職業套裝的人上。
“安書。”
悉的磁聲線,悉的生疏稱呼,安念念稍稍朝男人躬了躬表示自己正在聽。
“有男朋友嗎?”
安念念的弧度僵住。
抿抿,因為不大老板的想法只能選擇更加保險的回答:“請闕總放心,無論發生什麼況我都能夠繼續勝任現在的工作。”
這到底是有的意思還是沒有的意思。
闕濯皺眉,不喜歡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算了,你先出去吧。”
安念念如獲大赦地退到門外,第一件事就是出一張紙巾來了汗。
還以為會被開掉,還好。
說起來就連安念念自己都不信,昨天晚上,好像和里面那位不茍言笑的大老板,發生了點什麼。
為什麼說是好像,因為當時安念念醉得不省人事。
為什麼即便如此還是知道發生了點什麼,因為安念念今天早上起床是在酒店,而且邊還躺著衫不整的總裁大人。
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比如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
當時闕濯還沒醒,好像昨天晚上經過了無比艱辛的力勞,嚇得安念念就連看都沒敢多看一眼,澡也沒敢洗一個就趕穿上服跑了。
萬幸的是醒得早,還來得及打個車回家換個服再來,只不過這澡直到現在也還是來不及洗,帶著汗的皮接到服,與往日不同的很顯然在不斷向強調一件事——
總裁的能干,好像并不只現在工作能力上。
安念念坐回工位,上粘膩的汗就是在悔恨與現實的大門之間來回穿梭的鑰匙,后悔自己為什麼昨天非就好死不死的要去頭鐵證明失酒不可能失。
打臉真疼。
想到這里,安念念趕重新把闕濯的行程調出來確認,決定不能讓闕濯在今年抓住的任何把柄。
嗯,闕濯未來一周的行程已經定下了,明天要見的人也已經在前天打電話過去預約過了,距離下班還有三十分鐘,后面也沒有預約的來客,沒問題了。
安念念心滿意足地合上文件夾,手機上就彈出了微信推送。
一般是不會在上班時間玩手機的,但安念念今天在午休時間嘗試挖掘出大腦皮層最深的記憶無果之后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問了昨晚同行的好友祁小沫一聲。
結果這廝直到現在才搭理。
祁小沫:我才醒,你說你全都不記得了?
余下意識地確認了一眼總裁辦公室的磨砂玻璃,確定那個拔的人影還坐在辦公桌后才拿起手機回復:是啊,斷片酒真的能斷片,我的臉好痛,所以沫姐姐您有印象嗎?
回復完安念念就放下手機開始盯著屏幕在心里默默地祈禱。
真發生了點什麼也就算了,反正就以闕濯那個姿自己不不虧而且賺,但拜托了,求求了,可千萬不能是在斷片了之后占據了主權啊!
祁小沫:我想想……嗯……簡單來說吧,你昨天喝高了之后說完全不怕你老板闕濯,然后你就打電話把他來了,說要給我們表演一個霸王倒鐵弓!
安念念的腦海中頓時如同萬馬奔騰般。
原來昨晚不是把大老板給那啥了,還是主打電話把人家喊過來最后把人家給那啥了。
安念念,你真是個禽!
不得不說,代這個前提條件之后,安念念覺得大魔王闕濯好像也沒那麼恐怖了,相反的好像更有那麼點兒被欺負了的小媳婦的覺。
——直到再次與闕濯面對面。
闕濯一黑西裝把自己那一副壯的包裹得嚴嚴實實,推門從總裁辦公室里走出來的時候只不過余往門口安念念的工位上帶了一眼,安念念就已經忍不住想跪地求饒了。
什麼小媳婦啊誰家小媳婦氣場迫這麼強啊!
“您辛苦了,明天見。”
安念念瑟瑟發抖地說完便拿起手機假裝出一副忙碌的樣子等著闕濯先行離開,點開祁小沫的聊天窗就開始瘋狂輸出:天啊,那你為什麼沒有阻止我!
十幾年的閨中友,就眼睜睜看著做出這種違法紀的禽行徑了?!
祁小沫立馬就急了,回復一條接一條地往上頂,奈何安念念卻沒有了時間再去挨個參詳,只能勉強維持著臉上職業的笑容巍巍地抬頭看向走到工位前站定的男人。
“闕總,您還有什麼事嗎?”
闕濯依舊面無表,雙眸中一片疏冷之。
“我說今天捎你一程。”
這種好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偶爾闕濯去家附近有事的時候就會順帶把捎過去,之前幾回安念念都是喜滋滋地接明正大蹭車,可今天果然是做賊心虛,安念念聽見闕濯這麼說心里一喜悅都沒有,反而如同被獵人抓住的兔子一樣慌。
“呃……您今天好像沒有提前安排去那邊的行程。”
“有點私事。”
“嗯……我家那邊最近特別堵。”
“沒關系。”
“啊……我突然想起來我今天還有點事兒要辦先不回家。”
闕濯手虛撐在安念念的辦公桌上眉頭一皺,安念念那不爭氣的嚨就自改了口:“那個事兒明天去辦也行……謝謝闕總。”
最后還是亦步亦趨地跟在闕濯后來到停車場。
闕濯除非很累一般更喜歡自己開車,安念念看他進了主駕想了想還是著頭皮上了副駕,把包放在上,手疊放包上,規矩得像是課堂上的小學生。
闕濯看也沒看一眼就直接把車往停車場外開,安念念這時候才掏出手機小小地看了一眼祁小沫的回復。
祁小沫:昨天我當然想阻止你來著,那也得拉得住啊!
祁小沫:你斷片了之后跟頭倔驢一樣,死活鬧著非要打電話,我好不容易把你拉回沙發上坐下,你就到手機開始給闕濯打,一邊打還一邊哭,說我不讓你給他打電話。
安念念是真的恥到一個字也看不下去了,滿腦袋都是狂轟濫炸的轟鳴聲,退到主界面之后還不忘把微信的后臺給殺了,看著前方的道路一團麻。
啊,要不然干脆換個星球生活吧。
好在闕濯是一路上都沒搭理,好像真的就是順路捎了下屬一程罷了。安念念余瞄著總裁線條剛毅利落的側臉,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昨晚真的和闕總,那啥了?
其實也不怪安念念不敢相信,畢竟闕濯這個人在業是出了名的不近,他的DNA排列中好像就沒有那種對的憐香惜玉,只有鐵腕和雷厲風行。
就比如那種商業晚宴,別的企業家要麼拖家帶口攜妻賺個好名聲,要麼旁伴風萬種展現自己的男魅力,唯獨這闕濯,每一次都只一人前往,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寡似的。
你說就這麼一鐵弓,那是這種霸王能對付得了的嗎?
安念念的家距離公司并不算太遠,開車半小時車程,路上暢通無阻就連紅燈都沒上一個,臨下車前又醞釀了三十秒,在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簡單談談昨晚的事。
就在猶豫的三十秒里,闕濯先開了口:
“明天什麼行程?”
提起工作,安念念頓時沒了半點猶豫,從包里拿出筆記本確認了一眼點點頭:“明天您的行程比較滿,首先是早上七點有一個早會,我已經對照出席名單挨個通知過了,請您放心,之后的行程我待會兒發到您微信上。”
“那明早你給我打個電話,”闕濯說:“二次保險。”
這是要他起床的意思嗎?安念念會意點頭,收回筆記本之后拿出了保溫杯擰開蓋子啜了一口,語氣放松下來:“原來您也會有怕睡過頭的時候。”
“平時還好,”
闕濯語氣依舊很淡,甚至沒有給安念念一個多余的眼神,“只是昨晚遇到點事磨到凌晨五點,所以要麻煩你一下。”
沒想到我也厲害啊!?
安念念第二口水差點噴出來。
對話進行到這里是真的沒臉再去提昨晚兩個字,跟闕濯再三保證明天醒服務就包在上之后趕溜下了車。
是連頭都不敢回,一路躥進家門,洗了個澡點了個外賣就躺在床上開始尸。
了一會兒開始覺得越來越沉,意識越來越模糊,閉眼之前,安念念恍惚間回到了昨晚那個酒店房間。
就像是與混的記憶相互呼應,安念念在夢中也依舊看不清酒店的裝,只能看見頂上懸掛的奢華水晶吊燈把折切割極盡華的碎片映在墻上,地上,還有旁邊人的上——
最后安念念是被外賣員的電話吵醒的。
睜開眼的時候有點兒分不清剛才那個瑰麗又香艷的夢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就先被外賣員催著去開了門,直到拎著沉甸甸的外賣才回過神來。
不會是昨日重現吧。
安念念現在心跳都還不正常地快著,有點煩,煩的不是現在對眼前這份麻辣燙完全進了索然無味的狀態,還有此刻滿腦子都是夢里男人的皮。
闕濯的皮,確實是的。
但他每天上班下班展現給安念念看的部分也確實有限,在的印象里,闕濯那襯的紐扣就沒有解過一粒,袖口也永遠盡職盡責地包裹著他的手腕。
……現在想這個有什麼用啊。
安念念覺得自己可能是最近生活過得太滋潤,不到生存力,才會放著好端端的麻辣燙不吃,在這里思考總裁大人的皮是什麼。
吃了一口已經被泡得毫無口的油條,又打開了微信,沒打上兩個字,想了想還是直接給祁小沫打了個微信電話過去。
“喲,霸王您忙完啦?”
一般安念念微信不回復的時候祁小沫就知道忙去了。
“別貧了別貧了,我跟你說正事兒。”剛才倆人的對話進行到死活要給闕濯打電話,安念念可還惦記著后面的部分呢,“然后呢,然后你們就眼睜睜看著我把闕濯帶走了?”
“什麼你把闕濯給帶走了啊!”那頭祁小沫對的措辭相當不滿,“請你注意一下,是闕濯如天神一般降臨在KTV,然后把正抓著麥克風鬼哭狼嚎的你給帶走了,順便拯救了我們的耳朵OK?”
你可真是好朋友啊你!
安念念突然覺偏頭疼,扶住額頭,又聽那邊祁小沫繪聲繪地說:“你是不知道你喝高了之后力氣有多大,有多難纏——”
道理都懂,“可、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個男的,你讓他送我回去這不太好吧!”
聽安念念的控訴,那頭祁小沫更來勁了:“我說真的,讓闕濯把你送回家我更擔心他的人安全好嗎!?”
“……”
倒也是有道理。
畢竟每次闕濯只出席晚宴的時候借著醉酒名義前赴后繼的人有多,三個月前好不容易有拍到闕濯的車送一個模回家,跟上去追了一路最后發現車上只有司機小楊沒有闕濯,后來還是那個娛記開小號吐槽被人發現才被抖出來的。
那模的材惹火得都不用安念念過多描述,反正自那件事起就覺得闕濯這人不是看破紅塵就是個GAY。
“好了好了好了……”安念念覺得自己和闕總發生關系的事是板上釘釘了,頓時萬念俱灰:“總之這陣子別約我出去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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