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肅察覺到出去并未抬頭,角卻顯而易見的再次勾了勾,眉宇舒展,似乎連紙上枯燥乏味的律法也順眼了許多。
俞文姝親自去廚房熬了清淡的湯,提著食盒給了見思院的小廝春榮,“我順手給大表兄熬了湯,若是大表兄不喜便不用給他,你自己喝了便是。”
的送進去,倒是顯得殷切討好,俞文姝只是想謝謝沈肅送的串珠。
晚間,老夫人派去聽消息的九嬤嬤回來,步履匆匆,臉上還帶著幾分意味深長,湊到老夫人面前便仔細說了一番。
“大爺不僅讓表姑娘進了院子,還帶著進了書房,在書房呆了好一會兒。說是還瞧見表姑娘手里拿著一個檀木盒,應當是大爺送的,表姑娘晚些時候還親自做了湯水送去,大爺竟然也喝了。”
這一樁樁說出來,九嬤嬤臉上的笑便深一些,直到都說完了,拿帕子捂住笑出褶子,“老夫人,依老奴看啊,大爺必定是對表姑娘不同的,只要您再推一把,保不齊就了。您當真是英明。”
老夫人不住點頭,也是滿臉笑意,“我也只是想試探一番,誰料阿肅竟是開竅了,這是好事。只不過,這事兒我還得籌劃一下,斟酌一番如何行事。”
老夫人為著大爺的事兒碎了心,九嬤嬤卻覺得大爺這般待表姑娘,已是有意,從前可沒見大爺對哪個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多瞧上一眼,如今這番行為已然是大大的不同尋常了。
這男人啊,有時愚鈍至極,可一旦開了竅,就像是通了七經八脈,老婆子瞧著,家大爺這就是瞧表姑娘對了眼。
第6章
春榮拿著食盒站在廊下,聽見里面主子他,這才堆著笑提著食盒進去,把食盒放在小幾上,春榮覷了眼主子神。
“大爺,這是表姑娘送來的湯,說是親自熬煮的,您可要嘗嘗?”
往日大爺是最不喜喝湯的,廚房送來的甜湯或是補湯他都不會喝,春榮剛才打開聞了下,滋味清淡香醇,應當很好喝,若是大爺不喝,那就便宜他了。
他已經做好提出去的準備了,卻聽沈肅道:“拿過來。”
春榮即將要拿走食盒作一頓,立馬反應過來,他揭開蓋子把里面的湯端了出來,看著湯心中暗嘆可惜。
沈肅嘗了兩口便放在一邊未做評價,日常他便不喜歡喝這些湯湯水水,只是這是俞文姝送來的,他便想嘗嘗。
味道不錯,但實在喝不慣。
春榮來收走食盒時,心中更覺可惜了,大爺這是在浪費食啊,這麼香的湯竟然只喝兩口。
俞文姝梳洗過后便躺在床上把玩珠串,丹過來便瞧見了,笑著道:“這珠串真好看,很適合姑娘,定然是老夫人送的吧,老夫人當真是喜姑娘。”
俞文姝手中一頓,目閃了閃,道:“不是老夫人送的,是大表兄送的。”
想著沈肅說的‘它只適合你’俞文姝便心口發熱,即便是昏黃的燈下,也掩蓋不住發燙的臉頰。
除去時父母疼而送的小禮,這還是自父母去世后,第一次收到別人如此鄭重的禮,且這份禮很漂亮,很喜。
兒家的愫來得如此突然,俞文姝恨不得把頭埋進錦被里,擋住薄紅的臉。
丹驚訝了一瞬,想了想又道:“大爺本不似傳言那般嚇人,既送了姑娘吃的枇杷,又送了姑娘喜歡的珠串,真是個大大的好人。”
俞文姝抿著,這回埋進被子里,手中拿著的珠串似乎也在發燙。
可大表兄那樣的重臣,沉靜且冷肅,即便送了東西也俱是有可原,不論家世便是他居高位,京中也定然有許多名門貴趨之若鶩。
誰不想有一個如此德才兼備的夫婿呢。
手中的玉曇好似浸了冰水,臉上的薄紅也被冰霜掩住,恢復了一貫的清冷之。更何況姨母也說了,不要去招惹沈肅。
“吹燈吧。”俞文姝忽然道,拉好錦被閉上眼,夢里好似也是姨母的警告。
王氏一早便帶著沈姿來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喜沈姿,見沈姿困乏地眼睛,便抱怨道:“都說了不必讓茵茵這麼早來給我老婆子請安,這個年紀正是缺覺的時候,讓多睡一會兒。”
王氏瞪了眼膩在老夫人懷里的兒,又不能反駁老夫人,只能忍氣吞聲道:“母親說得是,茵茵就是喜歡睡覺,每日困乏得厲害,我倒是問過大夫,大夫說要多出來活,否則子弱容易生病。”
老夫人瞧了眼噘著的小孫,寵溺道:“哪個大夫胡說,孩子家的子就是要好好養著,白貌誰瞧著不說好看,茵茵多跟你俞表姐學學,往后啊也是個大人。”
瞧著小姑娘眉開眼笑起來,又道:“不過你母親說得也對,不要常常悶在屋里,多出來走走,你俞表姐也是日常悶在屋子里,你拉著一起玩。”
沈姿立刻笑盈盈道:“茵茵聽祖母的話,這就去找表姐玩。”
王氏心口起伏,老夫人倒是好人,就是那個壞人,可想著老夫人喜閨,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嘆氣。不過王氏十分敏銳的察覺到老夫人要同說什麼事,此事應該還與文姝有關,方才可是提及了文姝好幾次。
不會是要趕文姝走?王氏心里有些忐忑。
丫鬟奉了茶便出去了,屋里便只剩下婆媳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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