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鹿沒好氣瞪他一眼,“在里面都沒個正形。”
他彎眉淺笑,眼底是無盡深沉的意。
兩人到后面也沒再說話,最后的幾分鐘時間,彼此凝,珍惜著對方在眼中的容貌。
最后他們在獄警催促之下,掛斷電話結束。
*
江鹿沒有看日歷的習慣,如今卻買了三四份日歷。
床頭、客廳和公司各一本。
每天最期待就是夜晚臨睡前,將今天的日期撕掉。
每撕掉一頁,就離見他的一天更近。
一年的時間非常快,春夏秋冬,歷經四個季節,每個季節見他三面,也就到了。
在其中,江鹿還見證了大大小小的事。
譬如宋嶼的求婚,小紅豆的中國舞表演大賽、容氏的衰落……
無數個瞬間,江鹿作為旁觀者經歷著,或,或喜悅,或悲傷,心里的思念卻始終堅固如一。想,如果他也在邊那就好了。
終于,翹首以盼的這一日,到來了。
那天是一個晴朗的周四。
江鹿請了一天假,與林媽一起把家里打掃得干干凈凈。
將他們的臥室收拾出來,鋪上新買帶著淡淡薰草香的被褥,讓整個臥室都充滿花香與糅雜的味道。
上午十點,腳踩進滿是玫瑰花的浴缸里,泡了個舒適的澡。
坐在鏡子前,化上一個致的妝容。
一直未修剪的頭發,漆黑及腰,燙微微的小卷。
上午十二點半,簡單吃了幾口午飯,江鹿就匆匆往上樓去。
林媽收拾著碗筷,笑著看的背影:“江小姐,瞧您急的,慢點,別摔著。”
江鹿站在二樓,長發垂落在欄桿扶手上,笑靨嫣然如花,清脆朗笑的嗓音:“林媽,那盤西芹不要扔了,他吃的,晚上回來可以吃。”
看著江鹿那副模樣,林媽一時之間格外恍惚。
已經多久沒從江鹿臉上看到這樣的笑容?
皮如雪,眼底帶著般的幸福,笑容是發自心的愉悅。
“好。”
江鹿走進臥室,打開了柜,一年過去扔了許多舊服,但他送的,都妥帖地保留著。
手指拂過一件件子,選出三四件,攤在床上,哼著小曲,心很好地一件件地試穿。
最后選中一條淺藍的小長,猶記得是他之前帶逛定制店挑的。
從前他的眼一向毒辣,總能在眾多子中,一眼看中最適合和形的。
拎著擺下樓,長發披在后背上,隨著歡快的腳步而飄擺。
林媽上下打量著,出欣的笑容:“江小姐,今天可真漂亮。”
江鹿對著鏡子打理劉海:“就普通打扮而已呀。”
林媽笑了笑不說話,便在這時,房門倏地被敲響。
打開門,眼前人是秦淮。
他上下打量著一靚麗年輕的人,笑意微勾:“真。”
秦淮手里還抱著一束花,遞到懷里。
“這是……”
秦淮說:“我提早去訂的花,想著您過會兒見到容總應該用得到。”
“秦助理考慮得可真周到。”
江鹿雙手捧過那束花,出溫笑,“說起來,秦助理你今天穿得也格外帥氣。”
頭發特地做過造型,上的深藍西服也熨得干凈而筆直。
秦淮笑著打趣:“我老嘍,哪還有什麼帥氣。”
秦淮這一年,為容氏殫竭慮,付出了太多。
據說他白頭發躥得旺盛,連去洗發店染黑的次數都變多了。
“您一直在我心里都很帥氣。”
秦淮給打開車門:“僅次于容總的帥?”
兩人氣氛輕松地上車。
今天的天似乎格外蔚藍,白云高懸,江鹿手捧著雪白的花束,笑容甜得像去赴一場盛大約會。
車子越開,江鹿卻越覺得有些奇怪,這似乎不是正確的路?
“秦助理走錯了吧?剛才那個路口應該左拐。”
秦淮后視鏡看一眼,笑了笑:“沒有走錯,就快到了。”
車子轉彎,駛一片鋪滿落葉的深林。
江鹿認得這條路,是榕城有名的度假莊園,有一片被譽為榕城最景區的草坪。
車子在草坪停下,秦淮笑著道:“江小姐,下車吧。”
“什麼意思呀?”
江鹿懵了,但心跳卻逐漸加速,有什麼在心里呼之出了般。
秦淮只神兮兮地給:“容總在里面等著您。”
江鹿心跳一,聽見他的名字,心里忍不住升起期待。
他提前出來了?怎麼也沒人通知一聲?
下車后,秦淮開車離去。
遠遠地,江鹿看見有一匹雪白的駿馬朝自己走來。
用小手遮擋著太,逐漸看得清晰,小馬脖子上掛著金屬牌子,那是容信庭馬場的標志。
發雪亮,四肢健壯發達,步伐穩健地來到面前。
江鹿有點懵,卻見小白馬一直嗅著手中的花,似乎格外貪,甚至想要吃上幾口。
江鹿立刻將花收好,低眸便見小馬的牌子上寫著三個字:騎上它。
那遒勁有力的字,江鹿再悉不過。
是容遲淵親手寫的。
一時間呼吸微微抖,江鹿翻騎上馬背,小白馬開始繼續往前走。
江鹿抓穩了韁繩,這頭小馬跑得愈來愈來勁,訓練有素地穿過一片郁蔥的叢林。
最后,在一條鋪著紅毯與花瓣的紫藤小道上停留。
江鹿被眼前的景所震驚,捂住小,紫藤花墜落的長廊兩側,懸掛著各式各樣的照片。
仔細去看,都是容遲淵從前珍惜擺放在書房里的回憶,他不允許任何人的照片。
江鹿看著那一張張照片,都是他們共同拍攝過的景。
走過的四季,過的山海,鋪滿這條浪漫的長廊。
小馬又開始加速,馱著走出紫藤長廊。
沒有樹枝的遮蔽,頓時刺眼地映照而下,江鹿下意識瞇起雙眸。
第一眼,在最中央,看到那個令輾轉思念了一年的男人。
第二眼,看見了許多人微笑站在那,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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