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想過,和沈念丞離婚之後自己能做些什麽,但到頭來卻發現自己當下的選擇實在太。
一畢業就嫁給了沈念丞,當起了別人口中的闊太太,好像除了生活、討好沈念丞和他的家人以外就什麽都不會了。
當把這些話說給夏梔聽時,夏梔立馬否決,恨鐵不鋼地罵:“你傻了?誰說你什麽都不會了?”
“你忘了你大學的時候參加過多建築設計大賽,得了多獎?讀書的時候,哪年新生開學典禮不是由你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臺發言的?當時係裏唯一一個公費留學生的名額要不是因為你自己放棄怎麽會落到別人頭上?”
夏梔的這些話讓阮凝更加慚愧。
知道,自己在建築這方麵是有點天賦的,否則一向以嚴厲出名的沈柝也不會對多加青睞。
可惜後來,沒能為沈柝的得意門生,反而了他的兒媳。
還記得當時有人說這是殊途同歸。
現在想想,其實就是犯傻。
在放棄夢想這件事上,不能怪別人,隻能恨自己為了迷失自我。
“我現在才醒悟還來得及嗎?”
如果再給一次機會,一定不會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更不會一門心思隻想嫁給沈念丞,可是現在談這些是不是都晚了?
“當然來得及!”夏梔想都沒想,立刻肯定了阮凝的想法,“隻要你願意,一切都有可能!”
“謝謝你,”阮凝眼眶微紅,“謝謝你讓我覺得自己還不至於那麽糟糕。”
夏梔見不得難,地給了一個懷抱,繼續安,“你本來就很棒的,我之前最羨慕的就是你上的那韌勁,可惜你把這勁兒用錯地方了。”
是用錯地方了,阮凝承認。
“凝凝,給自己一次機會,重新選一次,我會陪著你的,別怕!”
夏梔的鼓勵,阮凝覺得自己應該有所行。
來到書房,房間角落裏堆了幾個紙箱,那些都是大學裏常用的書本資料和一些設計作業和獎項。
然而,這些東西自從搬進沈念丞的書房後就再沒打開過,如今再翻出來,許多都已經泛黃、。
夏梔說的沒錯,隻要願意,隨時都可以重新開始。
想,既然下定決心要離開,就要提前邁出“獨立”的第一步。
……
伏案工作到接近傍晚的時候,阮凝終於發完了最後一封郵件。
合上電腦後,阮凝長長地舒了口氣。
剛才給很多家設計所投了自己的簡曆,雖然這種做法很不厚道,但實在沒辦法。
畢竟現在於非常尷尬的境地,錯過了最佳的工作時間也沒有任何職場經驗,跟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一樣,隻有被人挑選的份。
投完簡曆,阮凝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靜候佳音。
隻有工作的事穩定下來,與沈念丞離婚的事才能正式提上日程。
並不想讓沈念丞覺得自己提離婚是在鬧脾氣,更不想讓別人覺得離開沈念丞後就寸步難行。
麵麵地離開,才不至於給的過去劃上一道難看的叉。
離開書房時,阮凝又注意到了桌麵上那座水晶宮殿模型。
和沈念丞新婚時,阮凝曾悄悄拿他們的婚紗照頂替過水晶宮殿的位置。
那時的明知沈念丞對溫寧餘未了,卻仍癡癡幻想著總有一天沈念丞會回過頭來看見的好。
可隔日再去書房時,水晶宮殿的模型複歸原位,而婚紗照不知去向。
回憶到這裏,阮凝不苦笑,早該醒悟——
並不是努力和堅持就能換來的。
-
在漫長的等待裏,江城的雨下了一場又一場,空氣中常常是熱的味道。
一封封婉拒的郵件接踵而至,阮凝挨個確認後收到了沈念丞的消息。
念丞:有份資料落在家裏了,幫我送過來。
阮凝按照沈念丞說的,在他書桌上看到了那份資料。
估計是最近幾次在家辦公時落下的。
臨到車庫取車時,阮凝才想起自己的車上禮拜剛送去4s店保修,眼下隻能打車了。
沈念丞的事務所在江城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堵車是家常便飯。
阮凝在出租車上著來往不息的人群和車流,仿佛窺見了人生的不同況味,心中有迷茫徒然放大,離開沈念丞以後,會是什麽樣呢?
下車時,車上的收音機上正播報著近幾日的降雨概率。
主播用挑不出任何瑕疵的標準口音說著:“江城氣象局今日下午啟暴雨預警,局部地區會遭到大暴雨侵襲,在這裏提醒觀眾朋友們注意出行……”
阮凝到達事務所時,沈念丞正在開會。
將資料給他助理後,阮凝便獨自離開。
剛出電梯時,手機震一聲。
念丞:我在樓下餐廳訂了位置,一會兒一起吃個飯。
阮凝:行。
……
沈念丞沒說的工作結束時間,阮凝點好菜後隻能安心等待。
自從有了和沈念丞離婚的念頭,阮凝就在刻意減兩人的流。
不再像從前那樣執著於問他什麽時候回家,今天想吃什麽菜等等。
而沈念丞更鮮主找。
兩人的關係如同空氣一樣,知道它的存在,卻又沒什麽真切。
過了很久,桌上的菜都涼了,沈念丞還是沒來。
阮凝直覺自己這次又會被人爽約,於是主發了條消息問:還要等你嗎?
念丞:抱歉,出了點意外。
阮凝在對話框裏敲了句“沒事”,想了想又刪掉,沒再回複。
沈念丞真的好擅長給希然後又親手掐滅這點亮。
他從頭到尾,都在反複地做著讓阮凝空歡喜的事。
熄滅手機屏幕後,阮凝看著一大桌沈念丞吃的菜不愣神,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改掉萬事以他為主的習慣。
能將他的口味、喜好等記得一清二楚,可沈念丞呢?
他對的態度無異於路邊的阿貓阿狗。
阮凝剛走到餐廳門口,外麵便淅淅索索地飄起雨。
沒開車也沒帶傘,隻能繼續待在餐廳裏避雨。
眼看著離餐廳打烊的時間越來越近,可卻雨越下越大,毫沒有歇停的趨勢。
隻好撥通沈念丞的電話。
那頭首先問了句:“到家了沒?”
這種最基本的關心,沈念丞倒是不吝嗇。
“還沒,還在你事務所附近的那家餐廳。”阮凝照實說。
外麵的雨勢又開始喧騰,電話那頭也斷斷續續傳來雜音,和阮凝耳邊的雷雨聲意外地相融。
等著對方表態的間隙裏,阮凝注意到不遠出現的一對。
男人姿拔,上的白襯衫被風吹得有些淩,側個子高挑的人披了件蓋過大的西裝外套,被男人攬在懷裏往車上送,全程細心周道,沒有半點疏忽。
在這樣的雨夜裏,兩人的畫麵意外和諧。
沈念丞那邊緘默良久才回複:“我讓助理來接你。”
“那你呢?”阮凝聲線冷清,沒什麽關心的意味。
“我還有事要理。”
看著不遠那輛賓利啟,融霧氣升騰的雨夜裏,離自己越來越遠,阮凝腔一震,不自地發出一聲冷笑。
“我自己回去,不麻煩你和你的助理了。”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將包舉過頭頂,神倔強地衝進雨幕。
雨滴毫無章法地打在瑩白的臉上,眼眶被風吹得寒涼,落的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
難過不是因為沈念丞的爽約,而是因為看到的那對不是別人,是沈念丞和溫寧。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次,沈念丞為了溫寧而拋下。
-
阮凝渾噠噠地回到家,因為暴雨忽至,家裏被迫斷了電,視野裏一片漆黑。
再度陷無助,下意識地掏出電話撥給沈念丞,卻在電話還未接通時迅速掛斷。
輕哂,都這個時候了,怎麽還把希寄托在他上。
接著,打開手機裏的電筒,到廚房的儲櫃裏拿出備用的蠟燭一顆顆點燃。
直到蠟燭發出的微將家裏各個角落都照亮的時候,才重獲心安。
家裏的熱水還剩一點熱水,足夠用。
至於沈念丞……應該不會回來了。
走進浴室打開花灑,熱水漸漸將上寒意衝刷幹淨,心中的疲憊好像也慢慢卸下來。將洗發抹在發尾的時候,一小縷頭發突然被手上的戒指勾住,扯得頭皮發疼。
耐心地解了會兒,頭發才安然無恙。
借著細微亮,阮凝張開手指,眼神空地著無名指上的對戒。
自從沈念丞為戴上這枚戒指後,就沒舍得再摘下來過,無論睡覺、洗澡、做飯……
儼然已經為的一部分。
而現在,手上沾了沐浴,戒指很輕易地被摘下來。
無名指留下的一小圈紅痕初看時甚是顯眼,但隨著印記慢慢變淺,阮凝的心也漸漸舒緩。
浴室裏隻點了兩顆蠟燭,此刻都已燃盡。
阮凝黑將頭發幹,在盥洗臺上了一把,沒找到戒指。
記得剛才把戒指放在了盥洗臺上的,怎麽現在找不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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