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靈兮沒聽清男人說什麼，子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

車子啟，緩慢行駛在道路上。

陸靈兮弓著背捧著腹部，整個靠在車門上。

突然想到什麼，虛弱睜開眼，“哥，我住‘錦花居’，你送我到小區門口就好。”

裴辰霖過后視鏡看。

窗外閃過的車燈短暫照亮，那張臉白的像一張紙。

他皺著眉頭，“去醫院。”

虛著聲音，“不用，我買藥吃了。”

“然后呢？有用嗎？”

“......”陸靈兮沒再搭話。

裴辰霖輕踩油門，車速提起來。

陸靈兮往車窗外瞥了一眼，“哥，我不要去醫院。”

裴辰霖過后視鏡看，痛得眼睫都在，蒼白的瓣被咬出痕。

他倏地想起晚上在咖啡廳看到。

面前擺了一個致小蛋糕，還有一杯噙著水珠的冰咖啡。

又想起郭良提起，項目組加班到深夜的事。

以及半夜接到警局電話，告訴他陸靈兮出事的那一瞬，他心跳都止住了。

明明擔心和心疼更多，但出聲時，語氣卻不好。

“陸靈兮，你能不能照顧好自己，別讓人擔心。”

“？”

陸靈兮莫名其妙被說，心里不爽，“不用你擔心，送我回小區就行。”

他直視著前方，角扯了扯，“你覺得我能坐視不管？”

陸靈兮小聲嘟噥，“你這兩天不都做到了。”

裴辰霖睨幾眼，突然笑了。

“還記仇了？”

“沒有。”

他角淺勾著弧度，“不是你讓我別管你嗎？”

“......”

陸靈兮抿抿，偏頭看向一旁，沒應他。

窗外風景快速掠過，發現他們還是在去醫院的路。

著聲線，再次強調，“我不去醫院。”

裴辰霖往后視鏡瞥了一眼，眉眼冷了幾分，語氣略沉，“你仗著我對你余未了，半夜我來警局接你，現在上了我的車，還提要求了。”

“怎麼，我活該任聽你使喚嗎？”

“？”

什麼時候有這個意思了？

陸靈兮支撐著坐起來，手扶著他的座椅靠背，“你是我哥，我你來不對嗎？”

“我不是你哥。”

“......”陸靈兮噎住，眼睛瞪了瞪，在黑暗里泛著水。

放語氣，“裴辰霖，我想回家。”

裴辰霖偏頭看了一眼，肅聲道，“坐好，服蓋著。”

陸靈兮聽話坐回去，服也蓋好。

以為他同意了，結果下一秒，男人開口道。

“在我的車上，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以我判斷，你現在就要去醫院。”

陸靈兮將上的外套往旁邊一丟，“我要下車。”

裴辰霖沒理會。

過了好幾秒，重新倒回車窗，撿起那件外套蓋在上，撇開臉，看向窗外。

看來這個醫院是非去不可了。

那也沒必要繼續跟他杠，繼續鬧脾氣。

車輛停下，裴辰霖解開安全帶下車。

他繞到車后座，打開車門，握住的肩頭，輕輕搖晃，“陸靈兮？”

陸靈兮緩慢睜開眼，看了眼外面，他們到醫院了。

推開他，跳下去，扶著車門站好，“不用你陪著。”

形不穩地往醫院門口走，背影倔強。

裴辰霖看著瘦弱的影消失在視野，拳頭了，重新回到車上。

明亮的醫院大廳，消毒水氣味刺鼻。

已經是凌晨，大廳里沒什麼人，陸靈兮找到急診臺，掃了下碼填資料。

護士幫忙辦了急診，遞給一個溫度計，“去那先坐著，量下溫。”

“謝謝。”

在冰涼的不銹鋼椅子坐下，冷得抖了一下，靠著扶手，往大門看了一眼。

還真沒跟進來。

已經疼麻了，無暇思考，閉上眼睛，安靜等待溫結果。

不知過了多久，陸靈兮聽到護士在。

睜開眼睛，忙起，想要應答，聲音卻發不出來。

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直直栽倒下去。

此時，一雙溫熱的大掌握住的側腰，倒在寬厚的膛里。

悉的氣息傳來。

陸靈兮抬頭，視線逐漸清晰。

男人下頜線鋒利，緋薄抿，表不太好。

他走了手上的溫計，遞給走過來的護士。

護士看了一眼，“有點發熱，家屬陪好啊，待會的時候進來。”

裴辰霖微微頷首。

陸靈兮被扶著坐回椅子上，腦袋被摁著靠在他上。

剛一下，頭頂傳來威嚴的厲聲，“別，乖乖靠著。”

“......”

虛著眼睛，雙手握，扣著指尖，“我不是說了，不用你陪。”

裴辰霖垂眼睨著，“我怕你回家告狀，說我見死不救。”

弱弱回了一句，“我不會說的。”

“我不信。”

“......”

“請陸靈兮，到一號就診室就診。”機械的播報聲在大廳回響。

陸靈兮慢慢站起來，裴辰霖挨著，讓扶著他走。

就診室坐診的是一個年紀稍長的男醫生，旁邊還有一個稍微年輕的醫生。

他抬了下眼鏡，瞄了一下兩人，開口詢問，“是絞痛還是脹痛？”

陸靈兮虛弱回答，“絞痛，還有點辣辣的覺。”

“這兩天飲食正常嗎？有沒有吃刺激的東西。”

思忖幾秒，“我才剛來京城，會不會是飲食不習慣？”

醫生質疑，“不習慣會胃絞痛？”

他瞅著，表嚴肅，“你再想想，還吃了什麼。”

“......咖啡算不算？”

醫生抓住問題所在，“今天喝了多？”

“喝了兩杯，晚餐的時候又喝了一杯。”

“你拿咖啡當水喝啊？”

醫生頓了頓，想到什麼，“不要告訴我你晚餐就喝了一杯咖啡。”

“......”

陸靈兮痛得眉頭打，弱弱說道，“還吃了塊蛋糕。”

醫生拉下臉，“你不胃痛才怪。”

他余瞄了一眼旁邊的裴辰霖，“跟男朋友吵架？鬧絕食？”

陸靈兮心臟一跳，虛弱解釋，“不是，不是我男朋友，我也沒絕食。”

醫生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

剛才兩人分明是抱著進來的，不是才怪。

他輕挑眉，“吵架了也不能拿自己的開玩笑。”

“真不搞懂你們年輕人，談個要死要活的，一點也不珍自己的。”

“啊？”

陸靈兮看了眼旁邊的裴辰霖，他臉鐵青，渾冒著寒意。

“不、不是，我們不是——”

“吃什麼藥沒？”

醫生扶了下眼鏡，打斷。

陸靈兮從上掏出那盒沒吃完的藥，“這個。”

醫生拿起藥看了一下，“這個不用吃了，你這種狀況吃了也沒啥用。”

他打出單子，“來，男朋友去繳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