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好可惜你不想留在北城」
程若綿客套著又回了幾句。
「導師:你下周就離職了對麼?到時候一起吃個飯」
巧的是,賈夢的last day和是同一天。
總監攢局,在公司附近一家小餐館搞了個小規模的團建。
團隊里有幾個能活躍氣氛的,大家開了幾瓶酒,邊吃邊喝。
總監問程若綿接下來的打算。
“我暑假去南城實習,打算投遞那邊的秋招。”
“也是,南城發展好,不像北城這邊,很多事兒都早已定型了,沒有太大空間。”
有人接話說,“而且南城氣候好,不像北城,春夏都很短,空氣太干燥,不養人。”
“我聽人說過,北城的氣候就像個冷漠的渣男,一年沒幾天好臉,還能吊著人胃口,讓人放不下離不開。”
“這麼一說,我也想走了。”
大家哈哈笑起來。
程若綿卻不期然想起了這幾日通勤路上看過的花,五月下旬,月季開得正盛。
公園里、路邊隔離帶,是的張揚的肆意的月季花。
北城天氣很好的。
喝了兩杯紅酒,此刻稍微有點上頭地這麼想。特別是下雨的時候,整座城都變得溫了。
雖然雨不可能一直下,但下過一場之后,在路邊淺淺的積水中看到過夜晚城市霓虹倒影的人,都會覺得已經足夠了。
北城不可能一直為一個人下墜,也不可能會為一個人霓虹永不熄。
又喝了兩杯,到要散場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飄飄然。
的導師自覺要照顧,捧著的臉問,“綿綿,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你告訴我目的地。”
程若綿掀了掀迷離的眼,細弱地說,“……有人來接我。”
“誰?你同學嗎?”
沒得到回答,正巧程若綿面前桌上的手機響了,進了一通電話,來顯是:
「陸政」。
名字像個男的,會是來接的人嗎?
導師接起來,“喂?這是程若綿的手機。”
那邊傳來一個低沉磁的男嗓,“怎麼了?”
一聽即知是穩重的,慣常發號施令的男人。
“喝多了,你是?”
“我是男朋友,正在來接的路上。”
“好的好的,我們在公司旁邊的餐飲一條街上,就在路口,我等下把扶到路邊。”
掛了電話,一行人一齊走出餐館。
外面還下著小雨,迷迷蒙蒙地,遠的霓虹也變了朦朧的圈。
程若綿不是特別醉,只是走路有些不穩,導師一手撐傘,一手攬著的肩,來到路邊。
剛剛站定,總監還妥帖地關懷了兩句,“綿綿不要吧?需不需要坐我的車?現在車不好打。”
“不用了,男朋友打過電話,說來接。”
正說著,一輛邁赫勻速駛過來。
幾個人怕被胎帶起的水濺到,都稍稍往邊兒上避了避,邁赫卻在他們面前停下了。
后座車門打開,一個穿著暗紋西裝的高大男人繞過車尾,冒著雨徑直走過來。
步伐沉穩優雅,有種不聲的荷爾蒙氣息。
程若綿的導師愣了愣。
這時候駕駛座下來的司機舉著傘趕過來,往男人頭上撐住。
男人已經在跟前兒了,導師反應過來,忙幫著把程若綿推給他,道,“沒有喝很多,應該睡一會兒就好了。”
陸政下西裝外套披到程若綿背上,把摟過來,對導師說了聲多謝。
程若綿睜不開眼,但接到悉的溫,抱住他的腰往他懷里蹭。
陸政把抱起來。
幾個同事一致瞪著眼睛瞧著,那男人把程若綿放到車里,旁邊還有司機全程撐著傘護著。
等到車子重新啟匯車流,才一個個口而出,我靠。
車上。
“寶貝。”
“嗯,陸政。”
沒睜眼,答道。
看來真是不太醉,還能正常對話。
陸政笑一息,“這麼困?”
“嗯,”趴在他口,出兩指,“讓我睡二十分鐘,好嗎。”
雨夜,又是下班高峰,條條路都堵得一塌糊涂。
程若綿果真如愿睡了二十分鐘。
醒來時,車子堵在距離瑞和公府兩個路口的地方。
趴著車窗往外看。
外面一連串紅車尾燈,一切都泡在雨幕中,迷離而不真切。
陸政在打電話。
聽語氣和措辭,電話那頭應該是他的書。
聊的是明年夏天的某個項目,大型集團向來如此,計劃做得長遠,明年的項目,這時候也該敲定落地框架了。
程若綿偶爾聽一,不大會兒,他掛了電話,住后頸把從窗邊拉開,像拎個小貓,笑說,“小孩兒,下雨有什麼好看的。”
“下雨很漂亮。”
認真地說一句。
陸政把摟到懷里,順著的視線往外看。
外頭霓虹圈暈染,夜與雨,再也分不清彼此。
問他,“是不是很漂亮?北城這樣的地方,一下雨好像也變得多來了。”
陸政不置可否,溫和地,“你說是就是。”
程若綿又問,“你真覺得我是小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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