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你主謀的麼?”
“別說主謀那麼難聽,我只是跟方域明抱怨了幾句罷了。歡意,你應該也知道,你父親那種弱的人本沒有辦法把生意做大,陶氏在他手里,也不過就是做一個家族企業的樂行。但是他在我手里,我能把他帶到外面,帶到更廣闊的世界。”
陶歡意開始打量起鄭志信來。
真的沒有想到,他慈眉善目的外表,竟然藏著這麼一顆狡詐的心。明明是他使計轉移走了陶氏,變了自己的公司,如今全憑著他一張,說的好像是他把陶氏發揚大似的。
這話,陶歡意聽著傷,沈老太太聽著也不舒服。
“那陶氏企業的事,我也知道,不管什麼樣的老板,都能做大做強。陶氏當年的口碑,靠的是他們的產品,又不是你的經營。”
“老太太,這當中的事,你又不懂。”
“不懂,我懂。當初所謂十萬塊錢買走陶氏,這不過就是你跟方域明的易罷了。我已經找人查清楚了方域明的賬戶,那十萬其實是你給他的封口費,而公司的轉讓,也是方域明欺負歡意看不見,所做的轉讓罷了。”
鄭志信臉已經有些掛不住了。
“好,就算是轉讓又如何,現在再提起陶氏,有幾個人能記得?大家記得的,不過是信義集團罷了!”
“那許芳華的死,跟你有沒有關系?!”
聽到許芳華這三個字,鄭志信跟鄭明朗兩個人都瞪大了雙眼。
他們恐怕都沒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聽到這三個字。
許芳華都死了那麼多年了,然而這對父子倆,卻一天都沒有忘記過這個名字。
鄭志信的酒勁微微上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問的煩了,干脆惻惻地笑了起來,“是啊,也是我。不過——這事也怪不了我,是自己跳樓自殺的!”
“自殺?這種話虧你說的出來!”
“老太太,你盯著我也沒用?誰讓許芳華那個賤人調查我,查到了我跟父親的易,查到了陶氏的縱火跟我有關,我只是讓別再繼續調查下去了。誰知道冥頑不靈,竟然一意孤行!”
所以,鄭志信約了許芳華在天臺見面,偽造了自殺的假象。
但那又如何?整個容城的人都只會知道,是跳樓,是自殺!因為鄭風朗的各種照片——
“鄭志信,你竟敢如此對待芳華?你知不知道,當初懷著風朗的孩子,也懷著你的孫子,你怎麼可以那麼狠心?!”
“狠心?那調查我,難道不狠心麼?”
“我一開始就嫌棄,覺得一個普普通通的花藝師,就配不上我兒子。老太太,您當初那麼喜歡風朗,從小養在您邊,您應該知道,風朗絕對的優秀。”
“在我眼里,許芳華就是一個不明不白的殺人犯兒,這樣的家世,怎麼配得上我兒子?我能接已經不錯了,卻還要調查我?”
鄭志信憤恨地喝了一口酒,“我沒有看輕,卻想著通過調查我拉我下水,那就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混賬!”
沈老太太聽得沒忍住,抬手就拿自己手中的飲料,狠狠潑在了他的臉上。
“鄭志信,你還是人麼?!芳華可是你的兒媳婦,你害死就沒有一丁點良心不安麼?”
沈晏郴恰逢時宜地開口,“是啊,所以你的兒子風朗也是因你而死。”
“你胡說什麼?”
“你以為他是怎麼死的?知道害死自己妻子的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你覺得他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沈晏郴,你胡說!風朗又不是那種脆弱的人!他如果知道了是我殺了許芳華,他一定會來問我,一定會弄清楚我到底為什麼害自殺。”
“那如果,也有人像你一樣添油加醋呢?”
沈晏郴不明說,但是鄭志信也已經有些覺。
“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什麼樣的人,生出什麼樣的兒子。你所做的一切,也許早就別人知道,也給別人了一個印象和機會。舅舅,你覺得呢?”
“……不可能!不可能!”鄭志信說著,突然站了起來,“原來你們今天我過來,就是想問我這些陳年爛谷子芝麻事?我今天告訴你們,就算是我干的,就算全是我干的,事過去那麼久,你們也都沒了證據,而這些事早就結案了——”
“就算你們說出去,也沒用。我這麼多年做慈善,做活,就是為了把我的名聲宣揚出去,如今就算你們指著我的名字說我犯了那些事,我相信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鄭志信說到這里,便拉著鄭明朗起,“既然這頓飯不是歡迎我們的,那我們就先走了。不過沈晏郴,你想清楚,也許我找到其他人合作,到時候你再想同信義集團合作,就沒那麼容易了。”
沈晏郴亦是輕笑,“信義集團本就是陶氏,是歡意的。我無心跟信義集團作對,不過——我會幫歡意,拿回屬于的東西!”
鄭志信嗤笑,“那就拭目以待。”
他跟鄭明朗到了外面,兩人上了車。
鄭明朗一路抱怨,“爸,我就說他們沒那麼好心!這本就是一場鴻門宴,我們過來一趟,不僅半點好沒有,還暴了那麼多事。”
兩人坐進車里,四下突然安靜下來。
而這個時候,鄭志信也終于開口問出了他一直以來的疑慮。
“按照他們說的,是你害死了風朗,是麼?”
“爸,怎麼可能?!”
這話的口氣,簡直跟自己一模一樣。而他的神態,也跟自己說謊時一樣。
鄭明朗,簡直就是復刻版的自己。
如此相比,反倒是他最的兒子風朗,跟自己一點也不像父子關系。
他這麼一說,鄭志信心中已經了然七八分了。
“是你害死了他,是吧?你不用再跟我裝了,你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神態,我太了解了。”
鄭明朗愣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風朗是我最的兒子,而你竟然害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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