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張京市去往新加坡的機票,最后躺在了待支付訂單里。
超時,取消。
沈今懿還是選擇待在自己的安全區域。
左右無事,帶著港城家中寄過來的茶葉禮盒出門,去老宅探陸亭松。
到達的時候,老爺子憤怒的聲音隔著一道門都能聽得見。
“回什麼回?說了半年就是半年!做錯事就該罰,那是憬然該的!二十五六歲的人了,做事不考慮后果,過后來后悔?啊!后悔有什麼用?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還學不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嗎?”
“有的吃有的喝,自己個手的事,死不了!爺日子過慣了這點就不了了?你心疼什麼心疼,什麼也別說了,你趕給我回來!你要再這樣慣下去,我馬上把人送非洲,我等你去找!”
沈今懿站在院門外,等陸亭松打完這通電話才進去。
“爺爺!”
陸亭松一直在做深呼吸平心靜氣,看到沈今懿,臉上重新掛了笑,“一一啊,要來怎麼不說一聲?”
沈今懿舉起禮盒:“我當快遞員來了,爸爸和蕓姨收了幾盒茶葉,給您也送一些來。”
陸亭松喜上眉梢,“那我得好好品一品。”
他轉頭就吩咐管家去泡茶,快到午飯時間,他又代:“添幾道新菜,這次的東星斑不錯,蒸一個來一一嘗嘗。”
“好,我這就去。”
沈今懿到陸亭松旁坐下,老爺子知道才從倫敦回來,關切道:“你外公還好吧?”
“外公都好。”沈今懿對上茶點的傭人道了聲謝,繼續道:“他年后就不忙了,準備回來小住一段時間。”
陸亭松樂呵呵的:“那可太好了,我釣魚有伴了。”
“我也在看魚竿了,到時候我跟您學一手。”
陸亭松臉上的紋路都笑得深了些,“跟我學沒錯的,你外公的技比一般人厲害,但比起我來還是差了點。”
沈今懿忍著笑:“好!”
說著話,話題自然到了陸徽時上,“徽時是不是又出差了?”
“嗯,他今天去新加坡。”
陸亭松不滿道:“天天忙天天忙,一年到頭忙得不見人,都沒時間顧上你了,等他回來我說他。”
他嘆道:“讓你委屈了。”
沈今懿搖頭,笑著說:“爺爺,我沒什麼委屈的,他很好。”
見陸亭松似乎不把的話當真,神認真了幾分。
“我沒有騙您。我知道的,在那個位置上所承擔的,不僅僅只是個人和家族的得失榮辱,背后還承載著上萬名職工,或者說上萬個家庭的生活。”
“融達好,他們才好。”
陸亭松放下茶杯,靜靜聽說話。
“哥哥已經在盡可能地平衡我和工作的關系了,很多事他做了不說,但是我都看在眼里。”
“這一次去倫敦,他就是在為放寬分公司權限做準備,當天理不完的工作,他都會帶回家里,出差也會出時間提前回來陪我,他已經盡力做了自己能做的。”
“爺爺,您別為了這些事說他了……他也很辛苦的。”
沈今懿鼻尖忽然有些酸,低頭喝了口茶了一下,玩笑道:“而且,不是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了嗎,徽時哥哥就是啊。”
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孩,長大人后聰慧又通,陸亭松一時間百集,又欣無比。
他笑開:“好好好,不說他,但你要是委屈了可不能不說,爺爺給你撐腰。”
沈今懿點點頭,又說:“有您在,不會有人委屈我的。”
午飯后,茶室擺上棋盤,沈今懿陪陸亭松下棋。
正想著下一步棋怎麼走,有信息進來,沈今懿拿過手機看了眼。
哥哥:【落地了,在做什麼?】
“哥哥到了。”一邊和陸亭松說著,沈今懿一邊拍了張棋盤照給陸徽時發過去。
【和爺爺下棋呢。】
沈今懿第二句話還在打字,那邊就像是和有心電應一樣,發來四個字。
哥哥:【王車易位】
沈今懿云淡風輕地移兩顆棋子,“爺爺,該您了。”
陸亭松裝作沒看到的小作,就這樣,在他不著痕跡的放水和陸徽時的場外助攻下,沈今懿贏了今天第一局棋。
老爺子年輕時在部隊過傷,下午,理療師來給他做理療。
沈今懿在一邊旁觀,等理療師施完針,探個頭湊過去請教。
“唐醫生,您可不可以教我幾個緩解頭疼的按手法啊?”
頭發霜白的唐醫生拿著巾手,故意問:“是長期伏案辦公,神繃,休息不規律,疲勞導致的頭疼?”
沈今懿想了想,點點頭:“差不多。”
唐醫生看向陸亭松,打趣道:“誰說現在年輕人不會心疼人的。”
“別以為我聽不出你的羨慕,我們徽時福氣好。”
兩位老者你一言我一語,聽得沈今懿面上發熱。
上手之前唐醫生先教認了一遍頭部的位,沈今懿一頭扎進陌生的知識海洋,學得差不多的時候,陸徽時的行程也即將結束。
這一晚,沈今懿睡得很淺,約聽見車開進院落的聲音。
從夢中醒來,偏頭看了眼,清亮的月過沒有閉合的窗簾蔓進來一線,在地板上延展出一道薄白的影。
又是一個晴朗的夏夜。
羔羔在懷里了個懶腰,肚皮起伏,重新打起呼嚕,抱著羔羔翻了個,也跟著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門悄無聲息打開,腳步聲輕輕靠近,一道人影走近。
陸徽時躺上床,一人一貓被他撈進懷里。
沈今懿在溫熱綿長的白茶香氣中慢慢醒過來:“哥哥,你回來了?”
睡眼惺忪,眼眸水潤迷離,醒來的作看得出很努力,陸徽時低頭在額間了,語氣著幾分沉倦,“吵到你了?”
“沒有。”
沈今懿看向他,他的五陷昏芒,骨相極佳的臉越發顯得廓深刻,沐浴后帶著意,像薄霧一樣將籠罩。
憊懶地仰頭,只親到他的下,換來他一聲輕笑。
沈今懿哼了哼,注視著他的眼睛,許久后,輕聲問:“你有沒有……”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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