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風進來時,一臉蒼白的傅謹修握著茶杯,滾燙的茶水潑灑在他的手背上濺起些許緋紅也毫不知。
“老板……”秦長風小聲開口。
傅謹修這才如夢初醒,抬起的眼里掠過一抹痛苦之。
“還記得潤澤嗎?”
“當然了,當年你被合作對象不僅卷款跑路,還被帶走了所有研究資料,如果不是潤澤這個公司投資,恐怕我們想要爬起來還得十年。”
傅謹修苦笑一聲:“霍厭說,潤澤是他的公司。”
他仰脖喝下茶水,茶苦,心更苦。
原來他引以為傲的一切都是霍厭贈予他的。
那是他提前送給孟晚溪的新婚賀禮。
霍厭將傅謹修從泥濘中拉起來,讓他此后暢通無阻,扶搖直上。
那個男人竟然可以為孟晚溪做到這個地步!
如今霍厭不顧兩方的面撕開這層真相,也就代表著這一次他不會再讓了。
傅謹修不管將來爬到多高的地位,只要一想到助他的人是霍厭,心臟就像是扎了怎麼也拔不掉的刺。
霍厭,殺人誅心。
傍晚。
孟晚溪從夢中醒來時,窗簾被拉上,房間里一片昏暗。
茫然坐在床上,一時間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覺。
片刻后記憶如水涌來,孟晚溪著自己的小腹,的孩子還在,但外婆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來。
孟晚溪雙手覆面,不知道短短一個月而已,事怎麼就變了這樣不可控的地步。
傅謹修沒有算到結果,而又何嘗不是。
人生充滿了未知。
能怎麼辦?
門輕輕被推開,孟晚溪警覺抬起頭來,目落到霍厭那道修長的影時才松了口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傅謹修在心里就像是惡鬼一般可怕,而霍厭就像是的護符一樣讓人安心。
霍厭穿戴整齊站在門邊,燈灑落在他那張五分明的臉上,暈出幾分溫雅之意。
他周籠罩著金的薄,一步步走向孟晚溪。
“還好嗎?”霍厭的聲音溫沉緩,不似以往冰冷。
他應該是剛剛洗過澡,空氣里殘存著一陌生的沐浴氣息,和他以前上的味道大相徑庭。
這樣的霍厭了那抹高高在上的威嚴,多了些人味。
孟晚溪手指抵著太,略顯疲憊回答:“不好,頭疼,我外婆那邊怎麼樣了?”
“短暫醒過一次,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
“但是什麼?”孟晚溪猛地看向他。
“的記憶混,暫時無法控制自己的,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是這樣的狀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孟晚溪心臟一沉,掀開被子就要下來,霍厭抬手按住的手,“外婆剛剛吃完藥又睡了,你去了也看不到的人,比起外婆的事,你別忘了自己還是個孕婦。”
霍厭不不慢提醒道:“你肚子里的孩子能瞞一時,瞞不了一世,你是怎麼打算的?”
經歷了外婆的事,孟晚溪現在是真的茫然了。
“外婆百年之后,他們或許是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了,我……”
打了孩子,就是真正意義上孤零零的一個人。
看到脆弱又無助的人,霍厭試探開口:“等外婆的病稍微穩定下來,你想不想離開京市,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待產?”
孟晚溪輕喃:“安全的地方……”
“一個連傅謹修也找不到的地方。”
霍厭的尾音帶著些倦怠,像是礁石上的鮫人,帶著蠱人心的意味,讓孟晚溪有些心。
“真的有這樣的地方?”
“孟老師,你還有半個月就可以拿到離婚證了,到時候我會安排外婆和你一起離開。”
四目相對,霍厭的眉眼掠過一抹無法拒絕的堅定:“只要你想走,就沒有人攔得住你。”
遠離傅謹修,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將一雙孩子平安生下來,哪怕孤獨終老,也好過被傅謹修畫地為牢。
這個提議太過人。
“好。”
霍厭薄微微勾起,“半個月后,我帶你離開。”
“霍厭,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孟晚溪心中不安。
霍厭已經幫了很多,雖說現在已經可以拿出巨款謝他,以他的份和地位來說,直接給錢反倒像是諷刺。
他擁有的東西太多,多到孟晚溪覺得無以為報。
見邊著一縷碎發,他的指腹溫勾起替撥到耳后,“什麼都不需要做。”
在淡淡的燈下,孟晚溪只看到他那雙深邃的黑瞳里起溫的漣漪。
“孟老師,我只想你幸福,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在,我的初心未變。”
既然傅謹修無法讓幸福,以后就換他來。
*
接下來的兩天傅謹修沒有去打擾孟晚溪,他病得很嚴重,連著折騰兩天,差點也進了ICU。
等他轉好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詢問孟晚溪。
“溪溪呢?”
“老太太剛從ICU轉出來,太太在照顧。”
“這兩天霍厭都在?”
秦長風嗯了一聲,“是的,寸步不離,老板,你和太太的離婚期限不到半個月了。”
傅謹修雙拳握,眼底浮著戾的神。
“你去準備公關文案,澄清我和許清苒的關系,公布我真正的婚姻狀況!”
一聽這話,秦長風下意識阻止道:“老板,別忘了你和威里斯的合約,你們有三十天的冷靜期,要是這件事曝影響了合作,那就得不償失了。其實也就小半個月而已,等合同正式生效你再公布和太太的婚姻,豈不是兩全其?”
傅謹修蒼白的臉掠過一抹苦笑:“長風,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兩全其。”
從前他以為自己可以魚和熊掌兼得,事實證明他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三十天的冷靜期是霍厭給他下的戰書,如果他要拖到拿離婚證那一天,也就再一次說明孟晚溪不如他的工作。
“我已經錯了這麼多步,接下來的日子,我不想再錯了。”
傅謹修眸充斥著堅定的神,他啞著聲線:“不惜任何代價,我也要將溪溪找回來,并告訴所有人,孟晚溪才是我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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