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

    林開濟撐在側的手微微收，細沙在他手心裏被又從指中出。

    “當年你父皇殺皇城，林國公帶頭攻，殺葉氏皇室上千人，屠各門閥子弟上萬人，我們跟林家，隔著海深仇！”

    “所以你們選擇了林家？”

    “是，不過移花接木計劃，並不止針對林家。”

    蕭懨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聲音低沉：

    “還有宣平侯的長子，柳泊簡！”

    “是，宣平侯殺害葉氏的人，不比林國公，我們自然也不會放過他。”

    林開濟說著，眸子了，轉頭看他，眼底閃過疑：

    “你知道？”

    柳泊簡是他們安在京城影月樓總部的影主，份很，按理說他不可能那麽快就查到才是。

    蕭懨抿沒說話，黑漆漆的眸看向遠方，眸底一片沉寂。

    他什麽都沒說，但是林開濟卻是懂了，他也是剛知道。

    或許是林宴之的出現讓他串聯了什麽，或許是因為別的，可是現在，他們被困在沙漠裏，就算他知道一切真相，也無濟於事。

    林開濟角扯出一抹苦笑。

    “來不及了……葉帝肆既然已經召集了七公和所有影衛，那勢必會有大作！”

    林開濟說著，抬頭看向天上的星空，低聲道：

    “巫師曾經推算過，今年，安國會迎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雪，最嚴寒的冬季！”

    從寧溪那裏，林開濟知道百姓其實很好哄，隻要給他們一塊地，一口吃的，他們就會心甘願的供奉他們的皇。

    可若是他們吃不飽、穿不暖，活不下去了，他們的怒火、抗拒就會如燎原之火，能將這天下燃燒殆盡。

    葉氏便是個例子！

    葉氏統治安國幾百年，卻在短短十幾年就被蕭氏消滅、取代，除了蕭璋以及跟隨他的人有治世之能臣，更重要的是，百姓心中的那一團火已經被抑了太久太久，隻等最後的發。

    而蕭璋，不過就是點燃那團火的火把……

    現在，寒冬將至，若是賑災的工作做不到位，將會有很多人在這個冬天裏死去。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若是他們要死了，便會起反抗，倘若這時再有人煽風點火……

    “咯吱”。

    細微的聲音傳來，蕭懨手上頂級的碧玉扳指裂出一細紋。

    那雙黑眸倒映著萬千星辰，凜冽冰冷。

    突然，一道虛弱的聲音自他們後傳來：

    “我大哥和三哥還活著嗎？”

    兩人同時轉頭，就看到林昭月一手扶著沙丘，緩慢又沉重的朝他們走來。

    那張清麗的小臉上滿是蒼白，額上布滿了細的汗珠，走路搖搖墜，好似一陣風就能將吹倒。

    消瘦得厲害，手腕纖細脆弱得可憐，的腰本來就很細，原本的裳如今空的掛在上，下都尖細了許多，原本漂亮的雙眼皮多了一道褶子，變了三眼皮，盡顯疲憊。

    乏力，原本立的脊背彎下去，上全都是幹的跡，整個人猶如弱柳扶風般，仿佛稍稍用力就能將折斷。

    隻是那疲憊的眼神中，出一堅定。

    猶如一株草，細弱如，卻又堅韌不拔。

    蕭懨漆黑的眸中劃過一抹亮，著玉扳指的手鬆開，抬腳走向。

    “醒了？哪裏難？”

    林昭月避開他扶著的手，皺著眉：

    “你別我！”

    蕭懨抬起的手一僵，黑眸盯著抗拒的眼神，抿了抿薄，終是收了回去。

    林昭月收回視線，直直的看向林開濟，再次問道：

    “我大哥和三哥呢？”

    四目相對，看他的目不再是對大哥的崇拜，而是鋒利、警惕、仇恨……

    林開濟的心像是被什麽紮了一樣，很疼，嚨像是吞了蛇膽，很苦。

    他別過頭去，不再看的眼睛，隻拍了拍邊的位置，輕聲道：

    “昭昭過來坐這裏。”

    林昭月沒，林開濟等了一會兒沒靜，轉過頭去看著，無奈道：

    “你不是想要知道你大哥和三哥的下落？你的，就那樣站著聽，能撐到我講完？”

    林昭月抿了抿幹的，抬腳，緩緩走過去坐下。

    沙子很，修長筆直的垂在沙丘邊緣，不自覺輕晃。

    林開濟突然就想起小時候在院子著秋千，小晃啊晃，看到他回來了，就眼睛亮亮的朝他撲過來，白的臉上滿是笑容，聲音甜甜的喊著他：

    “大哥！”

    便是這樣，隻要見到他，不管是在做什麽，總會放下所有的一切奔向他。

    林開濟勾了勾角，道：

    “昭昭還記不記得以前……”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昭月冷冷的打斷：

    “我不想聽那些，我隻想知道我大哥和三哥的下落。”

    林開濟聽著冷冰冰的聲音，眸黯然，勾起的角抿一條直線。

    他抓了抓手邊的沙子，沉默半響，才緩緩開口道：

    “你大哥還活著，你見過。”

    見過？

    見過！！

    林昭月愣了一下，瞳孔猛著，腦海中下意識的不自覺的就浮現出寧一那張臉。

    微微抖的泄出心的激，側頭看向林開濟，目炯炯，有些不確定道：

    “我見過？”

    林開濟點了點頭，掃了眼坐在林昭月旁邊的蕭懨一眼，道：

    “那人便是那天你從邊穀逃出來去救你的侍衛，救走了你的阿娘和阿姐，你還幫他擋了箭。”

    聽到林開濟說林昭月幫寧一擋了箭時，蕭懨的黑眸掃過林昭月手臂上的傷。

    所以，手臂上的傷是給寧一擋箭傷到的，而不是林開濟折磨？

    “寧一，是寧一！”

    林昭月激的說著，張高興得手不自覺的揪著蕭懨的角。

    畢竟在三人裏，此刻隻有和蕭懨知道寧一是誰。

    人在涉的時候，往往更傾向於與自己有共同語言的人。

    蕭懨知道那隻是下意識的作，控製不了，不過角還是揚了揚，回應：

    “嗯，是寧一，你大哥還活著。”

    他好似早就知道一般，黑眸一片沉寂，沒有半分驚訝之。

    不過陷激的林昭月沒注意觀察他的神，隻是發現自己抓著他的角後，趕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