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盡管問。”封亦霖神凝肅。

“就隨便問個假設問題，你不要搞得像被刑訊一樣。”孟明萱失笑。

假設問題？

封亦霖心想那更要慎重回答了，人的假設問題一定藏著大坑。

“嗯。”他神不見放松，反而更加凝肅。

“……”

孟明萱也就不在意這些細節了。

看了看無人的后，回過頭來，說：“假設我在包廂那天沒有反悔，和殷霆在臨城舉行婚禮，而你們跟著九哥去了京都奪權報仇，你會不會背著九哥，對殷霆做什麼不好的事。”

封亦霖斟酌片刻，“比如呢？”

“比如你之前買通余甜甜，讓去殷霆邊糾纏，以免我和殷霆復合這種事。”孟明萱舉例道。

這件事，是封亦霖這輩子做過的小作。

封亦霖再次斟酌，然后反問：“假設你已經和殷霆結婚了，那我再對殷霆做什麼不好的事，又有什麼用？何況還要背著九哥做。”

他沒有嫂子。

因為這個假設前提，是已經和殷霆結婚了。

“可以離間我和殷霆，讓我和他離婚，回到九哥邊啊。”孟明萱說。

封亦霖笑了笑，繼續反問：“那我為什麼不在你和殷霆結婚之前就手？一個毫無背景的臨城窮小子，我有一百種方法對付他，我可以下藥讓他和別的人發生關系背叛你，甚至可以將他神不知鬼不覺送到國外讓你永遠都看不到他。我何必等到你跟他結婚之后再手？”

孟明萱呆住。

是啊，前世的殷霆在九哥回京都之前，一直都以為他是嚴伯伯的兒子，所以并沒有像這輩子一樣，跟嚴老爺子搭上線相認，那時他就是封亦霖口中所說的毫無背景的臨城窮小子而已。

封亦霖要是真不想和殷霆好好過日子，完全可以把殷霆弄出國，甚至弄死。

他何必大費周章買通呂慧和余甜甜，只為離間和殷霆呢？

難道……

殷霆又在騙，前世的呂慧和余甜甜，本不是被封亦霖收買的？

“九哥在意你，而我們是九哥的兄弟，也一樣會在意你。如果不是在意你的，我們老早就對殷霆手了，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九哥天天買醉痛苦而什麼都不做。”

封亦霖頓了頓，“嫂子，我們對敵人或許夠狠，但我們絕不會把這些狠勁兒，用在自己人上。”

孟明萱微手指，“對不起，我只是因為回到臨城，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所以……”

“嫂子，你不用對我道歉，事實上余甜甜的確是我弄到殷霆邊的。不過，那是因為你已經和九哥在一起了。因為你給了九哥甜頭，我才會這麼做。”

這句話，孟明萱沒太聽明白。

封亦霖淡淡一笑，“嫂子覺得，阿鈞為什麼不能原諒段霓？”

孟明萱沒有回答，知道封亦霖不需要回答。

他只是拿段霓給舉例。

“你之前為了和殷霆在一起，跟九哥鬧，讓九哥痛苦，是因為你只把九哥當家人，我們可以理解。”封亦霖看著孟明萱，“可如果嫂子跟九哥在一起之后，還繼續三心兩意傷害九哥，就和段霓背刺阿鈞一個質，無法原諒了。”

孟明萱心中微，“所以你在知道我非常介意余甜甜之后，就買通余甜甜，讓纏著殷霆，從而掐滅我和殷霆復合的可能？”

“沒錯。”封亦霖點頭。

他不希九哥疼了十幾年的妹妹，寵在心尖十幾年的玫瑰，最后變那樣令人憎惡而又無法原諒的人。

孟明萱看著封亦霖凝肅又認真的表，陷微微的沉思當中。

前世封亦霖回到京都后要幫九哥奪權，把那對母子拉下馬，他本沒功夫回臨城去抓齊淑月，更沒功夫理會殷霆這麼一個窮小子。

何況就如他剛剛說的，他有一百種手段來對付殷霆。

他沒必要費如此大的周章。

更重要的是，封亦霖雖然有手段，卻懂得屋及烏，就像他剛剛無懼被烈巨犬咬傷的危險，擋在前面一樣。

所以前世的封亦霖，絕不會抓走齊淑月，用齊淑月來威脅殷霆不，冷暴力，還讓余甜甜和殷霆出雙對，演出背叛的假象來傷害。

這里頭，一定有。

孟明萱忽然抬頭，“亦霖，假設當時我留在臨城跟殷霆準備婚禮，而你們跟隨九哥回了京都，婚禮上九哥沒有來，但你們來了，那麼我的存在會不會被京都這邊的敵人知道？”

前世參加婚禮的人只有聶子煬一個，可婚紗是九哥幫準備的。

有沒有可能，前世不在九哥的邊，失去九哥的庇護之后，就已經落敵人對付九哥的謀局中？

敵人用傷害的方式，來達到傷害九哥的目的？

“當然會。”封亦霖嗓音微沉，“只要九哥回到京都，徐雨禾嚴翔母子就一定會查九哥在臨城的背景，也一定會查到九哥有一個疼如眼珠子的寶貝妹妹。”

和九哥的關系，臨城三歲小孩都知道，這是九哥無論如何都瞞不住的。

孟明萱臉微白。

如果是這樣，那就說得通了。

嚴翔是個沒有太多心機城府的二世祖，可徐雨禾的心機城府卻足夠深。

徐雨禾當年能瞞天過海傷害嚴伯母而不留下任何痕跡，足見布局之厲害。

所以前世的徐雨禾在九哥回京都后，查到了和九哥的關系，知道是九哥最疼的妹妹，說不定還知道九哥對是男之，于是就設局讓的婚姻充滿痛苦，最后再制造車禍殺了。

這不比殺了九哥，還讓九哥難嗎？

想到前世九哥知道死訊，知道了殷霆三年傷害，知道抑郁崩潰后的反應，孟明萱心里難死了。

心疼。

想哭。

“嫂子，九哥過來了。”封亦霖一看孟明萱眼里漸漸蓄滿水，頭皮一陣陣發麻，又看到嚴漠九朝這邊走來，頓時后退了幾大步。

跟他無關啊。

不是他惹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