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書寧深吸幾口氣，努力平復呼吸，李塏察覺到的異樣，還以為是練習太過，疼，“您臉不太好，是不舒服？”  “我還好。”

“可是……”  “你去幫我取一下買的藥材吧，應該差不多弄好了。”

克制著緒。

李塏遲疑著，但鐘書寧堅持，他只能離開，并叮囑千萬要在這里等自己回來。

從賀聞野口中得知，賀聞禮邊并無什麼異。

他出顯貴，這個年紀，又居高位……  怎麼可能沒遇到過。

邊有三兩個紅知己也不奇怪。

所以鐘明曜說賀聞禮喜歡，也不敢問，就怕最后自取其辱。

既然是協議結婚，就該懂事、有分寸。

低頭，繼續吃著東西，卻又不控地想著：  賀聞禮邊的這個人，長得什麼模樣，聽聲音，又又，定是個模樣標致漂亮的，他們究竟是什麼關系？  春風一度？  亦或是保持著長期聯系？  鐘書寧腦中充斥著無數流。

直至覺對面有人坐下，才抬頭，原以為是李塏回來了，卻是個讓意外的人。

“鐘總，這不是你的位置。”

來人，是鐘肇慶。

鐘書寧除了在家練舞，就是到外面的舞蹈教室，青州不大，想打聽的行蹤并非難事。

鐘肇慶悻悻笑著，他穿著西裝，領臂彎卻滿是褶痕，顯然最近無人幫他打理，鬢角白發增生，看著滄桑又憔悴。

有服務生過來添水，詢問他是否需要點吃的。

“我不用。”

他笑著搖頭。

“我跟他不是一起的，麻煩您把這位先生請到別。”

鐘書寧可不愿跟他同桌。

服務生有些為難，卻還是著頭鋪開口，“先生，要不您……”  “我只耽誤你五分鐘！”鐘肇慶盯著鐘書寧。

“知道你不想見我，不愿跟我說話。”

“但你總該考慮一下明曜吧。”

鐘書寧挑眉看他，“只有五分鐘。”

鐘肇慶瞬時笑了笑。

他目自上而下，打量面前的人，漂亮優雅，“你最近過得好？”  “你特意找我，應該不是想問我，過得如何吧？”鐘書寧聰慧，今天鐘明曜又說了鐘家的境，自然猜得出鐘肇慶的意圖。

“如果你想找我救鐘氏，我無能為力。”

“但賀聞禮有！”鐘肇慶急忙道。

“只要他肯幫忙，公司就還有救，我年紀大了，這公司以后肯定要留給明曜的，你跟我斷絕關系無所謂，你真的不管明曜嗎？”  “明曜對你還是很好的吧，一旦公司破產，他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一次，就幫我一次……”  鐘肇慶也是實在沒辦法，才會找。

他抿著，半晌，才出四個字：  “算我求你。”

對他來說，向鐘書寧說出一個【求】字，已是相當不易。

鐘書寧只低笑著：“外面的傳聞你知道吧。”

“我就是賀先生無聊時，一時興起用來打發時間的玩兒。”

“他心好時，給我賞幾顆甜棗。”

“心不好，亦或者厭棄我，我隨時都能被趕出去。”

“生意場上的事，都是牽一發全，你覺得憑我有什麼資格要求他幫你？他會聽我的？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鐘肇慶被一噎。

這話……  似乎很有道理。

賀聞禮對就是玩玩，如果一旦牽扯到經濟利益，肯定會舍棄。

鐘書寧繼續忽悠：“再說了，我這份要是手他生意上的事，他肯定覺得我越界，你跟劉士是夫妻，都不喜歡手公司的事，我跟賀先生這關系，又怎麼敢跟他提要求？”  鐘肇慶咬著牙，“公司真的快撐不下去了，家里住的房子也都拿去抵押。”

“要不你直接申請破產。”

“不可能！”  鐘肇慶緒瞬間激，又忽然說道，“你上有錢吧。”

鐘書寧撥弄著面前的菜葉子，沒說話。

“你給我一百萬。”

鐘書寧覺得他可笑，那語氣、表，一如以前那般頤指氣使，“我憑什麼給你。”

“我好歹養了你這麼多年。”

“連同養費，我都還你了。”

“就算我對不起你，但一起生活多年，你一直都是個善良的孩子……”  鐘書寧笑出聲：“就因為我太善良，才會落得那般下場。”

“書寧，你是個好孩子，馮家那些親戚賴在家里不肯走，要是不拿點錢出來打發他們，他們不會離開……” 

 鐘書寧只看了眼手機，“鐘總，五分鐘到了，請你走吧。”

“你就這麼心狠！”  “給你五分鐘，那是看在阿曜的面子上。”

鐘書寧正心不好，直接撂下筷子，目冰冷：“鐘總，一把年紀了，要點臉吧。”

“你……”鐘肇慶臉難堪。

“求人時，態度好些，手找別人借錢，還這麼理直氣壯，看起來……”  “厚無恥的。”

鐘書寧余瞥見李塏已經回來，起就要走。

鐘肇慶好不容易堵到一次，想攔住，卻又被李塏那一戾氣嚇了回去。

——  回蘭庭的路上，鐘書寧偏頭看著窗外，仍興致不高。

李塏以為是鐘肇慶的緣故。

直至手機響起，賀聞禮的電話。

心尖忽得輕了下，深吸口氣，保持微笑，接起電話，“喂。”

“在家？”  “沒有，在外面吃了晚飯，正在回去的路上。”

鐘書寧咬了咬，還是問了句，“你在公司？”  “我在家。”

“老宅？”  “在自己家里，爺爺嘮叨，管得也多，大部分時間我都住在自己家里。”

“你自己一個人住？”鐘書寧問得漫不經心。

“不然呢？”賀聞禮剛睡醒，聲音有些嘶啞，“今天去孤兒院怎麼樣？”  “還行，快到中秋了，買了些玩和月餅過去，孩子們都高興的。”

鐘書寧故作輕松，卻又在掛了電話后，心下失落。

只能不斷告訴自己：  鐘書寧，做人要學會知足。

賀先生給你的，已經夠多了，你們只是協議上的夫妻，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

——  而此時的頤園  賀聞禮剛煮好咖啡，余瞥了眼坐在高腳椅上的人，沒理，徑直準備回書房理工作。

那人卻住了他：“賀聞禮！”  “門在那里，我還有工作，慢走不送。”

“……”  人也不惱怒，只是單手托腮，慢聲道：“你這媳婦兒，是不是不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