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遇面不改心不跳地撒謊,“最近用眼太多,總是覺周圍環境發暗,加上今早有點天我就開了燈,都快習慣了。對,就是早上出門匆忙忘記關了。”
武揚沒多想,關心道,“你看,你們醫者就是不自醫,你就守著醫院上班,空了去眼科看看,別小病不注意變大病。”
“嗯嗯。”隨遇從善如流地回答。
“噯,朋友!我送你上去到家門口吧?”武揚以前每次送回家都是止步于小區門口或者單元樓下,這次他可能“戲太深”,突發奇想要送上樓。
隨遇心里一,想也沒想就拒絕,“好了武揚哥,別開玩笑了,你快回家吧,我自己會按電梯鍵。”
武揚呲著一口大板牙,“好嘞,那我看你上去就走。”
隨遇和他揮手道別后便步履匆匆地上樓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拉上客廳厚重的遮窗簾,這樣如果武揚抬頭看的時候,不會看到屋子里多出來的人影。
傅競帆本來坐在沙發上看財經雜志,看進門口這一套行云流水的作,納悶地問,“你鬼鬼祟祟地干什麼?”
隨遇沒回答他,反而舊事重提,“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一下班就往我家鉆,你是無家可歸了嗎?”
傅競帆雜志合上隨意往茶幾上一扔,理直氣壯地說,“不可以啊。”
輕飄飄一句話能氣死個人。
“你家比我家大比我家豪華,采也更好,為什麼非得來這跟我?一個好好的豪宅在那閑置不是浪費了嗎?”隨遇實在不理解傅大的腦回路。
經隨遇這麼一提醒,傅競帆“恍然大悟”似的附和:“不然,我掛X魚上賣了吧?”
“……”
X魚上掛豪宅出售的,一般都是法拍,神金!
“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回來都不關心關心我吃沒吃、不?”傅某人幽幽抱怨道。
隨遇一邊風外套一邊漫不經心回:“你都這麼大個人了,了不知道去吃飯,那就是生進化過程中應該淘汰的敗筆,活該被死。”
“我……”傅競帆的回懟剛輸出一個字,就眼尖地發現了隨遇今晚奇怪之,“你去武揚家吃飯怎麼還換服了?穿得這麼漂亮做什麼?”
他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穿的是修牛仔和R家藍亞麻襯衫,配黑平底牛津皮鞋。而回家便了黑收腰連和高跟鞋。
有貓膩。
隨遇沒想到他對自己的著裝那麼關注,眼神難免短暫飄忽了一下,但接著淡定沉穩地回答,“武揚家有親戚過來做客,我就想著穿的稍微面一點。”
傅競帆抓住了,“既然是人家家宴,你一外人去干嘛?”
隨遇被問住了。
其實剛才眼神短暫飄忽那一下,傅競帆敏銳地發現了不對,而這一愣,更證實了有問題。
一種心虛從隨遇上油然而生,“呃,他大伯一家也是臨時決定來的,反正我們都認識就一起吃個飯,也很正常啊。你疑神疑鬼干什麼?”
“那你心虛什麼?”他瞇著眼睛咄咄人地問。
“我哪里心虛了?我正不怕影子歪!”隨遇恢復了在他面前一貫的理直氣壯,快速管理好了每一個微表。
哪怕“已經歪了”,也要制造出來板正溜直的明形象。
傅競帆正想說下一句,隨遇及時堵住,“我又不是你朋友,要你管得那麼寬。”
這下到他噎住。
算了,反正是武揚,又不是別人。
傅競帆輕輕推了一下,可憐兮兮地說,“我了。”
隨遇本可以不管,讓他自己點外賣。但畢竟瞞著他當了別人“朋友”,良心上總歸有點過不去。
說,“那你等一下,我換下服給你煮個面。”
家里也就有點清湯掛面而已。
傅競帆卻有點寵若驚,沒想到隨遇今天這麼好說話,連都沒頂就乖乖地去給他做飯,有點反常啊。
不過他還,頂著咕嚕咕嚕的肚子原地等待。
其實傅競帆本來晚上有應酬的,但他不想去,就讓Elsa給推掉了。
回來小媳婦等丈夫似的等著隨遇回家,也不知道圖啥。
隨遇的速度還算快,畢竟就是煮個面而已,十分鐘就搞定了,還心地給他臥了兩個蛋。
傅競帆對做的茶淡飯向來接良好,慢條斯理地就給盤了。
當然他沒有不要臉地指使洗碗,自己乖乖就給刷了還將廚房清理得干干凈凈。
隨遇在一旁看醫學文獻,忽然冒出一種想法:他倆怎麼過出了老夫老妻的覺?
從來沒有像樣地談過,心里徒然生出一種危機。
這樣畸形的關系繼續維持下去,以后變得更加不會談正常了怎麼辦?畢竟還年輕,未來的路還長。
或者他以后有一個人先走心了,又怎麼辦?
到時候說散可能就要剪不斷理還了,也得同步探探他現在的態度。
這時傅競帆從廚房里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隨遇抱著一本厚厚專業書發呆的樣子。
他自然不知道此刻神奇的腦回路在想些什麼,但毫不猶豫就用一個帥氣利落的響指就給回神。
“你發什麼呆呢?看書就認真看,要不就合上書玩手機。你們醫學界老祖宗留下來的著作,不是給你當扮演勤學思勉人設的道的。”傅競帆譏諷。
“傅競帆——”隨遇遂聽話地合上了書,拍了拍邊的座位,“你來坐坐,咱倆聊聊天心?”
傅競帆更加覺得今晚的隨遇古怪得過分了,他本能怕說點什麼不好聽的氣他,于是先下手為強,“炮友只,什麼心啊?”
說完他又后悔,覺自己這張呦,也蕭何敗也蕭何。
也是,隨遇一下子被他說服了。
看來傅競帆和彼此心里都有一桿秤,都是妥妥的“走腎黨”。
今晚撒了太多的謊也演了不戲,此刻有點費神心累,還是改天再說吧。
隨遇從善如流地回傅競帆:“老傅,你說的沒錯。”
老傅???
什麼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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