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的清晨，正好，風和日麗。

早上七點半校園廣播里準時響起了《運員進行曲》，沒一會兒，就看見一群朝氣蓬的孩子們如群蟻搬家，慢慢向場聚攏。

季行舟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惺忪的桃花眼一看就是沒睡飽的樣子。

楊子濤一個勁地在他后竄來竄去，“阿行，你昨天把我們都趕回去了，最后跟顧同學的二人世界還順利嗎？你告白了嗎，同意了嗎？”

季行舟充耳不聞，他起的晚了，這集合的音樂已經響了半天，于是他直接跟著眾人往場走去。

楊子濤知道他裝耳聾，不滿的嚷道，“哎呀！你倒是給我們說說啊，我跟老陸還有小錦為這事還賭了一輛最新款AMG GTR。”

季行舟腳步一頓，斜睨看著楊子濤，手筆夠大的啊！

陸行不咸不淡地補充道，“模型。”

“模型怎麼了？那可是最新PRO版，現在整個京都就只有那一臺。”楊子濤一臉期待地盯著季行舟，“阿行，給說說唄。”

季行舟眉梢一挑，“你們賭什麼了？”

楊子濤，“賭你幾天能追到小顧同學，小錦說你本不用追，我賭半個月。”

季行舟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把邵邑從二十多階臺階踹下，楊子濤后腳就背著他召開了微信語音大會，把他沖冠一怒為紅的現場描述的驚心魄，莫小貝更是瘋了一般頻頻在語音里發出土撥鼠尖。

常書錦是里面唯一頭腦清醒表示不看好的，他還是更偏向季行舟這是在給趙小四出氣，在他心里，阿行這樣龍章姿的人但凡對誰表出那麼點意思，沒有哪個生能抵抗，本不需要追。

楊子濤就慎重很多，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他對顧含章的高冷算是深有會，他毫不懷疑，如果阿行不著臉哄半個月，這事不了。

季行舟了眉，看向陸行，“你賭了多久？”

陸行扶了扶金眼鏡，“三年。”

季行舟，“……”

楊子濤沒有錯過季行舟眼里一閃而過的怔忪，當初陸行說三年的時候他和常書錦因此笑話了他很久，覺得陸行就是來送錢的。

可眼下一見季行舟的表讓他不得不懷疑，陸行可能才是最接近真相的一個，他當即就震驚了，“阿行，昨晚真告白了？顧含章拒絕你了？真的假的？”

季行舟垂眼，不覺又想起昨晚顧含章的話，眼眸里的黯淡了幾分。

楊子濤像發現新大陸一樣，不停地圍著季行舟打轉，“阿行，你……你失了？難怪你看起來神狀態這麼差。”楊子濤不怕死地在季行舟面前反復橫跳，“這麼看來，這賭約怕是不了，阿行你怎麼這麼沒用啊？虧我白高興一場，我的GTR打水漂了。”

“……”季行舟抬眼，涼涼地斜睨著楊子濤，“老子怎麼沒用了？”

楊子濤，“人家都拒絕你了，你還能有什麼辦法？”

在楊子濤心里，季行舟愿意追求顧含章已經是紆尊降貴了，顧含章拒絕了他，這事就應該到此為止了，季行舟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容不得任何人侵犯。

季行舟冷笑了一聲，“拒絕我我就要聽的嗎？誰慣的病。”說罷，淡淡瞥了陸行一眼，懶洋洋地繼續邁開步子。

楊子濤愣在原地，看著季行舟高的背影，“老陸，阿行什麼意思。”

陸行拍了拍楊子濤的肩膀，“早就說過了，他會折在顧含章手里。”

越是涼薄沒有心的人，越難。可一旦起，便如洪水猛，一發不可收拾。

……

季行舟從場一路走來，不停地有人眼打量他，他從頭至尾都半著眼，一點興致都沒有。

場上的長龍按班級順序依次排開，季行舟剛找到三班的位置，目便被一道影吸引住了。

顧含章穿著夏天的格子擺，膝蓋以下的小又白又直。他淡淡瞥過那盈盈一握的腰，腦海里不覺又浮現出顧含章繞腰追云袖的畫面，那畫面不斷地在提醒他，這腰有多絕。

季行舟眸掠過一幽暗，眼里似有暗涌急于宣泄，最終還是被強行被制在看似風平浪靜的瞳里，無波無痕。

明明好好的，規規矩矩地站在那，怎麼偏偏一眼，他就心不止。

這，他怎麼放手？

顧含章量在三班算比較高的，跟夏溫溫站在生隊伍里比較靠后的位置，兩人手拉著手一直勾著頭在說話。季行舟在男生隊伍里最后一列，靜靜地看著夏溫溫一會顧含章的腰，一會的臉，眼里的涼意漸漸加深。

楊子濤和陸行慢慢跟了上來，順著著季行舟的目一路看了過去，楊子濤嘖嘖搖了搖頭，搭上季行舟的肩膀，“阿行，我剛剛跟小錦重新下注了，我賭你五年才能追到顧含章。”

“……”季行舟冷冷地斜睨他一眼，肩膀順勢一抬將楊子濤頂開，“你是變態嗎？同之間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楊子濤懵地看著季行舟，“我……”

我就搭個肩，你至于嗎？

大約五分鐘，集合人群都到的差不多了，校長上臺親自主持了這次升國旗儀式。

近來市一中風波不斷，但好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上次全市統考，市一中紅榜績喜人，這些績優異的學生多多替學校挽回了一些丟失的面。

校長慷概激昂的致謝詞落幕之后，臨時突發奇想增加了一個即興節目。

“往年咱們一中雖說績也不錯，但還是一直被麻省中學力一頭，這次高二年級組績異常優秀，雖然略有憾未能斬獲頭名，但卻創下了數學、綜合兩門績滿分的歷史記錄，這可是咱們學校集師生的榮譽。”

校長言辭欣賞地看著臺下一眾年輕的孩子們，“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有請高二三班季行舟上臺，為我們分他的學習言。”

頓時，四面八方的目同時匯聚到一個人上。

季行舟，“……”

校長站了一會，見沒有人上臺，臉上依然掛著和藹親切的笑容，“季行舟同學在哪里？別害，就淺談一下，來！我們掌聲再次！”

校長話落，一陣排山倒海的掌聲從臺下再次響起。

其中不仰慕季行舟的男生，一邊鼓掌還一邊吹口哨。

“哦哇！我行哥威武啊！！”

“臥槽，這是我行哥！”

“行哥！上啊！”

季行舟眼皮半垂，這些傻缺。

張老師趕從隊伍最前排跑來下，“季行舟，快上去啊！”

季行舟腳步未，抬眼朝顧含章的方向看了過去，正巧顧含章似有疑，目也向他投來。

驀然，年眼里星河璀璨，側，乖乖向主席臺走去。

校長一眼就認出了季行舟是那天出現在他辦公室其中一名學生，品學兼優！不錯！

彼時臺下還響著綿綿不絕的口哨聲和起哄聲，校長笑著調侃道，“季行舟，你的人氣倒是比我這個校長還高啊，既然大家都這麼喜歡你，你就給大家說兩句，分分平時的學習經驗。”

季行舟接過話筒，迎著幾千雙炙熱的目，沉默片刻，道：“我上高臺，只為讓你看見我。你的方向在哪？我在那等你！”

季行舟話一落，底下頓時雀無聲。

校長愣了愣，“季……季行舟，你這是……”

年桃花眼頓然春滿枝，“我在告白！”

良久的寂靜之后，臺下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口哨聲。

“臥槽！還得是我行哥啊！”

“老子一個大男人都要哭了，行哥你怎麼這麼會啊！”

不久前，他還戲謔過別人國旗下告白的稚，沒想到，他有一天也會為了一個人甘愿被人看猴戲被人說稚。

我在莊嚴神圣的國旗下向你告白，我的告白也莊嚴神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