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顧不上顧家二房, 一個兩個都扭頭又回侯府了:“走,去瞧瞧老夫人!”
“哎等等我, 你可別想一人獨吞這機會!”
二房一家三口站在那里,看著族親們臉上帶著喜悅, 津津樂道于顧筠冉所的優待,各個都覺恨得牙。
“哼,有什麼了不起?指婚前可沒這麼氣派。”顧詩意不忿,“還不是哄著太子才得到的這一切!”
想起自己極其敷衍的定親儀式,國公府上連都沒請,只大街上隨便尋了個人就來。
顧詩意氣得指出來卻被同來的管事婆子翻了個白眼:“娘子都這樣了也就只走個過場,莫非還能不嫁讓我們出去不?”
顧詩意只能忍下了這口氣。
可看今天顧筠冉的排場:有禮部員進出張羅、有三司六局的鋪陳、有長公主做贊者、有太后賜下禮。
更別提高朋滿座,大家都喜氣洋洋,發自心慶祝。
顧詩意忽然想,如果自己家沒有鬧翻,還住在侯府,那自己的訂婚宴也一定這樣鄭重吧?
二夫人恨鐵不鋼掐了兒一把:“都是堂姐妹,怎麼能哄著太子,你就連哄著你那個大郎納你進門都不能?還要做娘的幫你出主意!”
“嘶——”顧詩意被掐得生疼,不服氣,“娘可別忘了,以后咱家就要靠著我呢!”
“要靠我!”顧詩禮不服氣,“我是唯一男丁!”
“都別說這些不吉利的!你爹是失蹤了不是死了!”二夫人氣得給兒一人一掌,“先趕想想怎麼從你們祖母手里拉些銀子出來。”
一家三口吵吵鬧鬧走遠了。
他們沒有等待太久,第二天就收到一封二老爺捎回來的親筆信,說自己又瞧中了一位外室,想與這子雙宿雙棲游覽名山大川。
原先他失蹤還算能惹人憐憫,可這與子私奔……
二房果斷瞞下了這封信,對外只說二老爺仍在失蹤。
有一個失蹤的爹總比有一個為外室私奔的爹更面些。
從此那些原本還尋找二老爺的家人也再也不尋他了。
*
澶州,邸。
太子詹事袁析正在拱手回稟:“……容子衿已進京,連家都沒回就直接請求面圣,只怕博陵修武郎之案已經查明。”
這樁案件他們早已布好局,背后直指三皇子。
這下大皇子為了保自己后的關隴世家,無論如何也要與三皇子斗個你死我活。
“嗯。”晏時雍漫不經心聽著,似乎并不當這是什麼大事,“這份奏報你們怎麼看?”
圍在桌面的幾位臣子早就看過這份奏報,心里也早竹在。
這次天子派太子親自出外巡邏黃河沿岸河堤,可大皇子授意員在修建河堤時特意缺工料,為的就是坑太子一把。
不過他們怎麼能想到太子殿下剛來就很快派人去查驗河堤呢,這一下就查出了問題。
有位幕僚第一個上前奏對:“澶州知州兼任著河堤使,八作司負責修建,殿下這回只要將奏章傳到前,大王爺就翻不了了……”
袁析倒有旁的想法:“殿下,河堤表面完好無損,您現在上奏章家非但不信,反而會覺得您挑撥他與大皇子父子……”
在場幕僚無不贊同,互相換了個眼神:大王爺這一招本就毒。
“您何不按兵不發,給他攢著來一波大的……”袁析道。
“對!”花星洲立在一旁躍躍試,“殿下索來個將計就計,如今正是雨季,等決堤之后這件事能一舉扳倒大皇子。”
等到汛季,黃河下游有大量地上懸河,河堤修建得比屋頂高。一決堤就是大事。
那時候家必然要嚴查,而后便能查出大皇子中飽私囊坑害太子之事。
袁析想想就興:“殿下,臣還可以做得更真些,到時候可營造出從洪水中死里逃生的假象。”
晏時雍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下面躍躍試的諸手下,手指輕拂了拂指間扳指,淡淡道:“不,我們要修建河堤。”
“殿下,為何要修建河堤?”袁析不解,這麼好的一步棋!
“是啊,表哥,明知這是個圈套你為何還要踏?”花星洲蹙著眉。
但是晏時雍沒說話,只看著外面蒼空,似乎在沉思。
“殿下三思啊!”有位幕僚不由得出聲,“三王爺正在全力對付大皇子,加上次欽天監之事,再有黃河決堤之事大皇子此生再也翻不起來。”
袁析見他巋然不,不由得著急起來:“殿下,下臣知曉您仁慈,可大事者不能有婦人之仁!”
太子殿下收回了目,揮揮手,示意旁邊伺候的仆從將一碟糕點端下去。
袁析和花星洲幾個看著糕點,不明所以。
“孤沒有記錯的話,原先是從流民堆里選中的你……”太子聲音沉沉。
幕僚跪下:“正是,臣不敢忘恩。”
“尋常百姓家里能天天吃上此麼?”太子的聲音沉沉,像是垂在天邊的云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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