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伯神晃，大喊一聲向里面而去。

皇帝狠狠瞪了顧決，氣火更大，忙命太醫全力搶救，不管如何一定要先保人命。

“哼。”

遙遙之外，桑矜冷冷笑出聲，凝著黑沉如墨的天空，仿佛看見了風的走向。

做每件事都不是憑空想象，皆是一環一環，環環相扣，該害的人，該復的仇，不會消散。

平伯府，只記得夢中梅釀害時平氏曾依靠平伯府下了上狀的狀紙，那時顧決還未登基為皇，被顧決徹底傷后傷心絕，有了第一次覺醒。

親筆寫了一張狀紙，上面羅列了顧決為太子做的一切事，其中不乏有很多傷天害理的事。

在被梅釀徹底囚前，試圖用自己的關系將這張狀紙給皇帝，可卻被平氏先一步發現，利用平伯府在皇帝面前的影響力了的狀紙，連委托送狀紙的人都暗暗殺害。

那之后，桑矜沒隔多久便被梅釀囚。

開啟了長達很久的被折磨生涯。

桑矜想，莫要說心狠手辣，若不狠這世早就被弄死，不僅要狠，還要連坐！

只靠平伯府這一個事便要滅滿門！平氏邊的所有人，都該死。

這蛇毒，是下的。

是找長風辦的第二件事，說起來害的人多了，已很練，小小一個毒蛇而已，稍微點腦筋便能引來。

長風要做的只是替將毒蛇引到平伯住的帳子，無所謂咬死誰，只要今晚死一個人。

桑矜冷了冷眼眸，轉帳子——不想，讓看到某一不小心出的角。

心中警鈴大作！

眸過空氣看向遠方，雖見不到人，可便是知道有一個人蔽在黑暗注視著。

若不是這人角暴，本不會發現他的存在，桑矜抬頭了天上月，月的影子投在每個人上，拉出一小截影。

那個人縱然將自己藏很深，可那半邊的影出賣了他。

桑矜勾了勾。

跟蹤的？還是觀察的？不想去糾結這人真正目的，不過既然被發現，那他的命也就到頭了。

打草驚蛇？還不想，等等再看吧。

以逗弄獵的姿態，先同那人玩玩。

……

三更過，平伯帳中傳來不小哭聲，平伯夫人不治亡，死時渾泛紫，中毒明顯。

平伯心傷過度，揚言無論如何都要為他妻子討回公道。

姍姍來遲的平氏看到大哥這個樣子，任的說了一句：“大哥也不要太難過，這大概就是嫂子的命，本就一妾室，要不是主母去的早，哪里到能坐這個位置，許是自己福薄，擔不住這個位置。”

平氏的冷嘲熱諷，激化了平伯的緒。他一直很疼這個妾室，將提平妻是遲早的事。

平伯紅著眼眶：“人剛死，尸骨還未寒，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好啊，我聽說你今晚早早就搬離了原本的帳子，難不你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事？”

“大哥！你在說什麼！”

平氏瞬間臉漲紅，不明平伯怎麼就想到這里去了！

可很多事都不經琢磨。

當人于極度悲傷，便會胡思想，越琢磨越覺得這事就是照他想的那樣！

平伯不顧平日兄妹意，高聲質問：“那你倒是說說，為何突然臨時換帳！”

“我——”

平氏說不出來。

平伯步步：“從小到大我都讓著你，寵著你，我知你喜歡你上一個嫂嫂，可玉如也跟了我，一直盡職盡責照顧我……”

“大哥！你講點道理，什麼讓？我讓你讓過什麼？那些都是我應得的！”

兩人爭論不休，越吵越烈，也不怕丟人了。

顧決和襄侯從旁看著，襄侯上前拉拉平氏角想讓別說了，可婦人已在氣頭上，也就不顧這些。

片刻，顧決厲聲打斷兩人爭論，“舅舅，母親換帳的事是我安排的，你要怪便怪我。”

“果然！果然是你們母子倆，我的玉如死了，就是被你們害的！顧決，以后不要我舅舅，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好外甥！”

平伯鐵了心要與他劃清關系，惹顧決眼更深沉許多。

他自回了上京，一直裝著外表端方，裝著與人和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在屢次挫后，顧決心的躁也快制不住，好幾次想跑出來。

平伯的言論吵到皇帝，皇帝剛才回了皇帳，再次過來看平伯，想著安一下。

哪知平伯不想裝了，見皇帝來頓時上前道：“圣上！臣有要事奏，臣懷疑襄侯欺騙我平伯府，瞞著我妹妹在外有私生子，就是他！”

平伯抬手一指，指到顧決上。

頃刻，室氣氛有些古怪。

襄侯目瞪口呆，皇帝臉變了，平氏也慌張不已。

真是，懷疑的事本沒找到確切證據，就被這個哥哥隨口說出去！

還告到皇帝這里，這可連累死了！

“皇上，我哥哥他胡說的，請您不要當真！”平氏連忙下跪求道，襄侯嘆了聲氣，為今晚發生的一切。

平伯啊，他已到皇帝逆鱗還不自知，顧決是皇帝私生子的事皇帝不讓隨便說，他可好，當著皇帝面說顧決是私生子！

本來今晚他還是弱者，這一下給自己整了臣，妖言眾，蠱人心。

皇帝還不知要怎麼懲罰他。

“卿快請起。”皇帝笑不達心，單手扶起他來，“你反應的事朕會上心查，不過在未查清之前卿還是不要信口再說這些，你痛失妻的心朕理解，除此之外，你隨口說自己親外甥不是襄侯親子的事，可有證據？”

“若沒有，卿還是不要——”

“皇上！雖然沒有證據，但臣也查了很久，當年我妹妹生產的那個佛寺，臣聽說那天晚上的確發生了些不為人知的事！”

皇帝面徹底變了。

威嚴的帝王一改勤政民的仁君模樣，眼底有幽幽的深潭，一字一句問平伯：“卿不妨說一說，都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

……

翌日清晨。

平伯夫人下葬，平伯一家因傷心過度而提前結束這場圍獵，等桑矜起時，各個營帳已在討論這些事，說來奇怪，平伯一家走的太突然，整個獵場，沒一人瞧見他們是何時走的。

而接著，又是一個驚消息傳遍了整個獵場。

襄侯府主母，平氏，畏罪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