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為什麼吃藥。”

陳枝：“……”怎麼覺在罵人。

乖乖回復：“阿媽說我有娘胎里帶出來的罕見病，需要吃這個藥。”

想了想沒忍住朝他傾訴：“我不想吃，明明中間停了三年也沒什麼事呀。”

對方打字的手頓住，過了好一會兒，發來語音：“醫生讓你吃的？”

怔怔盯著語音，孩不知道為什麼，抱著手機鼻子酸。

“很小的時候，阿爸阿媽帶我去看醫生，還是外國的醫生，我什麼都聽不懂，回來后阿媽就讓我吃藥了。”

“藥不苦，可是吃下去……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是很疼。

仿佛流淌的已經不是，是巖漿，是碎刀片。

說完之后，芒斯特就沒有再回復了。

仿佛只是隨口一問，得到的回答并不在意，一走了之。

小姑娘為自己無法言喻的依賴到難堪，“說太多了，他會煩的。”

抬手捂住臉眼淚不控制從指間流下……

嗚咽嚀，邊哭邊自顧自爬上床，準備睡覺明天要早起。

可憐小貓一樣覺得很沮喪，在語音電話彈出來時，嚇出一記哭嗝。

吉隆坡夜生活堪比曼城，群魔舞紅燈酒綠，吵得芒斯特那本就沒多的好脾氣瞬間消失殆盡。

坤威給他隔壁開了間包廂，請這爺去清凈清凈。

他要是不高興，到時候整個俱樂部的人就要遭殃。

撥了兩個語音電話不接，直接視頻彈過去，條件反接起來的孩，驚坐在床上，神呆滯。

眼前線不太明亮，只能看到穿著花襯衫吊兒郎當的芒斯特，“再讓老子等半天不接電話，你就——”

“芒斯特，嗚嗚，你沒有、沒有嫌我煩……”

小姑娘哭腔怯生生的，讓男人忽然迷茫。

“誰跟你說我嫌你煩了。”芒斯特隨意靠在真皮沙發，包廂里隔音絕佳，只有他低音炮般的輕笑聲，以及，視頻里孩翕的弱貓音。

小姑娘搖搖頭。

“果然是小笨蛋。”

“枝枝不是笨蛋。”嗡聲嗡氣的反駁。

“不是笨蛋怎麼還瞎想？”芒斯特長微曲，亮一支煙瞇眼吸了口，就是笨蛋，不然怎麼猜不到喜歡都來不及，還嫌煩。

“吃藥之后會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沒想到他視頻過來居然是關心自己。

陳枝瞪大眼，水潤漂亮的眼仿佛會說話。

“怎麼一副討吻的表，嗯？”男人撣了撣煙，目玩味：“現在親不了，給哥哥攢著。”

“你……”流氓。

小姑娘挪開臉，沒膽量再和他對視，蜷著，抱住膝蓋，小聲說：“那個藥吃了，我很疼。”

“疼？”芒斯特頓了頓，又了一口。

扁，吸吸鼻子：“嗯。覺都在燃燒，割，好疼好疼。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你吃了十八年？”

“沒有，中途停了小三年吧。”小姑娘懨懨的。

聽說完，芒斯特對藥的用途猜得十之七八……陳瓚臣鮮亮麗的政黨皮囊下，是罔顧人倫的扭曲。

以喂藥，這是他親兒？

男人淡笑出聲，其中的譏諷不言而喻。

“你問這個做什麼呀？是在……關心我嗎？”說完，還沒等回答孩就漲紅了臉。

“不然呢。”慢悠悠的睨，他跟瑙坎化工廠的事都沒聊完，不是關心，他來犯什麼病。

陳枝藏不住的害與開心，一下直起子湊近鏡頭。

這一，睡領口錯位，白花花的兔子若若現。

“這個回應不錯，再往下拉點。”

“啊！你干嘛！”小姑娘慌里慌張趕拉高被子捂住，膝行后退到床尾，又小可憐了。

“嗯？”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酒，不咸不淡跟了句。

“我知道你人不壞的。”囁喏，乖糯糯的看著他。

‘不是壞人’的邪祟，氣下涌，他魯扯開領口覺得口干舌燥。

“所以？”芒斯特聲音暗啞，瞇了瞇眼。

“我們以后還是要保持距離，像一起睡覺過夜……不要再發生了。可以嗎？”小貓諄諄商量。

不是沒有察覺到心的變化。

只是想到如果真的跟芒斯特在一起了，阿爸他去賣命怎麼辦？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騙子？

低頭煙的男人斂藏的破壞惡，快要偽裝不住。

懶懶靠在沙發背上，神莫測。

“或者，我們可以做好朋友呀。”不知死活的小姑娘還在說。

你見過野和獵當朋友的嗎？芒斯特差點笑出聲。

陳枝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借著微弱的燈，看到男人臉上的笑意冷然。

“還不睡覺？”

愣怔，下意識點點頭，“睡的。”

男人叼著煙，“進被子，蓋好，閉眼。”

跟下軍令一樣，小姑娘乖乖閉上眼。

芒斯特就一直注視著，視線劃過的地方，燃燒起某種病態。

在意識昏迷前，陳枝是睜開眼，眼神悄悄往他上飄。

他穿的短袖出筋脈迸凸的壯碩臂彎，領口被他扯開扣子掉了兩顆，顯出修長雄健的脖頸和廓鼓囊的，結弧度滾，荷爾蒙溢出。

“看什麼？”抓個正著。

忍不住想睡前再看看他的小姑娘臉又燒紅一片，抱著枕頭嗲里嗲氣：“晚安吶哥哥。”

說完，半張臉進被子里。

好乖。

陷睡眠的陳枝有段模糊記憶。

好像有人在耳邊低語，不覺得吵反而安然得怡，睡得格外香甜。

當然，不諳世事的小貓咪不會知道，那是某只垂涎許久的惡在磨牙，他在說：“每天哄你睡覺好不好啊寶寶。”嗓音低沉，角起：“不答應就x你。答應就x哭你。”

如果沒有后半句，絕對算得上溫紳士好男人。

……

……

第二天很早芭圖雅義演的軍隊就來接人了。

十二名樂團學生，排練休整了大半天，晚上在‘Red Sky Bar’演出。

芭圖雅城市購中心頂層的這家酒吧非常火，今晚被軍隊包場可以肆意欣賞壯麗海景和城市天際線。

陳枝演出結束沒有留在酒吧，好幾名演出時就看上的軍想要來搭訕，都躲開。

格向的小姑娘更喜歡一個人悠哉地在沙灘散步，吃小海鮮，偶爾跟撞上來的外國小朋友聊聊天。

還有~

隨手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分給芒斯特。

妝容長搖曳的孩沖著鏡頭甜笑，挑細選了最滿意的也一并發給他。

直到第二天醒來，才后知后覺男人一直沒有回。

連半個標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