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聽著無比真誠。

但從一個邪祟里說出來，真實總是大打折扣。

陳瓚臣嚨漫出兩聲意味深長的笑：“明英比你早兩天回來。抬著回來的。”

不清楚怎麼突然把話題轉移到阮陳明英上。

芒斯特不躲不避地迎著他的視線，聽他繼續。

“你應叔年紀大了，要退休，萬塔的化工廠需要有人接班，我讓明英去了趟萬塔北部。回來的半道被武裝毒梟劫持，我們陳家這些年無論是政績還是生意都做的很大，難免有些爛東西盯上。”

“說起來，你知道化工廠是做什麼東西的嗎？……真正的貨。”

芒斯特微微頷首，瞳仁里殘留淡淡紅意，浮上一種難以琢磨的神：“不是橡膠這類？臣叔，瞧你說的，我手上的業務和軍隊哪個不是你分我的，我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你最清楚。”

陳瓚臣目掃過他，笑了笑：“你是個聽話孩子。明英也是，他被毒梟折磨，誓死都不吐化工廠制彈幕和老爺子現在的居住地。”

“彈藥？”男人煙的手一頓，目頓住。

“瞧瞧，非要我說的那麼明白？化工廠做的什麼橡膠管道七八糟都是障眼法，這里面做的槍支炮火才是值錢玩意兒。”

芒斯特慢悠悠‘啊’了一聲，顯得才惶然明白的模樣。

他滅了雪茄，往后靠坐在椅背上，疊起長，眉眼之間泛著難以言語的涼意。

“所以阮陳明英現在……吸了？”

陳瓚臣一愣：“什麼？”

芒斯特挑眉：“那些毒蛆折磨他還沒落著個好，最后就這麼把人給放了，嘖，怎麼看都像是給他注了強迫他上癮……”

他出煙盒里的煙，叼在間，燃火苗點上煙。

青煙霧繚繞上旋，將他眉眼朦朧遮擋一半，他見陳家父子短暫靜默，諷刺嗤笑：“我猜錯了？武裝毒梟仁慈的天父了？”

陳瓚臣始終沒有說話。

芒斯特說的還真是給他提了個醒。

陳耀文吹吹濃茶，慢條斯理：“孩子，你說你跟枝枝兩相悅，以后就是一家人，不知道這化工廠你興趣嗎？”

聞言，男人眼尾一抬：“不是定了阮陳明英？”

“應亞萊還沒退呢，我也還沒死。”他反問一句，冷銳的迫直面而來：“誰說的定？”

芒斯特這才點點頭，不不慢開口：“如果老爺子您和臣叔信得過我，我自然很樂意幫忙。”

“這可是火藥武的走私，一口就答應不再想想嗎？”陳瓚臣話。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枝枝是臣叔親閨，您要是害我不等于害自己閨了。”

男人笑著回答，一散漫的浪勁兒，乍一看過去還以為他脾氣不錯。

可那不達眼底的勾，著冷漠。

滲人的生人勿近氣場，從來都是刻在骨子里與生俱來的。

陳瓚臣睨看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面，似有若無道：“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故意追到枝枝，把當免死金牌了。”

芒斯特輕描淡寫：“倒不至于。”

話模棱兩可，陳瓚臣沒問，男人也沒再開口。

是不至于故意追陳枝，還是不至于拿當擋箭牌。

不得而知。

正要告辭，陳瓚臣忽然喚住他：“你應叔德高重，老爺子一輩子倚仗他。曾經他明確說過非常看好明英，如果化工廠他非給明英我跟老爺子也沒什麼意見。”

男人笑容不變，“這個自然，以應叔為主。”

說完抬手，直接將雪茄深深掐滅進墻面，落下焦黑煙。

簌簌落下渣滓，他徑直出門。

屋只有陳老爺子煙吐息的聲音。

“父親，您為什麼主跟他提化工廠的事？”

陳耀文抬頭看了眼兒子：“阿臣，你重用明英冷落芒斯特，更讓我想不到。”

“明英能力是不如他，但……”陳瓚臣嘆了口氣：“芒斯特不好控制，這些年越發膽大妄為，他背地里肯定做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可我查不出來。”

不知道是這邪祟的能力已經長到可怕的地步，還是有更深不可測的大人在幫他。

“化工廠是我們陳家產業的核心，明英，守不住的。”年至八十歲的老人撐起拐杖站起來，斬釘截鐵：“化工廠被人發現，都不用國會出面，軍方警方就能把我們陳家打篩子。”

“而你這個陸軍副司令，將永遠被釘死在恥辱柱上。”

“可應叔那邊……怎麼辦？”

陳耀文笑了：“說到底化工廠姓陳，老頭子我還沒死！”

“對了，你想辦法檢驗明英的發，我要確定他到底有沒有染毒品。”

陳瓚臣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被芒斯特四兩撥千斤，之前疑的問題陡然放大。

比如武裝毒梟抓誰不行，非抓一個在陳家沒有任何要職的明英？為什麼抓了沒幾天，什麼信息都沒敲出來就把人給放了？

……

……

月寂寥。

陳枝從阮陳明英屋子里出來本想直接去找芒斯特，走到一半停住腳步，想到他手臂上多出的水泡和灼燒傷疤。

小姑娘擰眉扭頭啪嗒啪嗒跑回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柜找醫藥箱。

但是當提著醫藥箱去敲門，沒人開。

打開手機，連續撥了兩通電話，響應的，只有綿長的嘟聲。

“大晚上的去哪里——啊！”

纖薄的背被摁在木門上，孩心臟跳出腔前，芒斯特開口了：“不睡覺來當采花賊？”

“胡說，我、我又不采你……”

“沒事，我采你。”

悉的輕笑，男人松開，從夜走進里，牽起了的手。

芒斯特的手常年持槍拳擊極限運，連指節都布厚厚繭，還有數道陳年舊疤，十分糙野獷。

記憶里零星幾次見他出手，狠厲乖張，騭腥。

想起小時候學校老師帶們去園，里面總有幾頭未馴化的猛，外表兇悍威猛，防彈玻璃在它們撲上來時都覺在震。

陳枝卻發現一個有趣的小。

它們是墊是的哎，的。

就像……芒斯特的掌心一樣。

曲手指，鬧起玩心撓了撓。

男人反手握，小姑娘臉頰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