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月突然覺得自己還苦。
今天本來是和另外一個同學一起來幫楊志杰整理文獻,但他臨時有事,來不了,所以事全都落在了一個人上。
沒想到,剛坐下沒多久,事還沒開始干呢,就要幫導師去接人。
雖然心里不是很愿,溫舒月也不敢表出來,“好的。”
像是想到什麼,楊志杰又特地提醒道,“舒月,稍微走人點的地方,別被人看見。”
溫舒月有些疑。
雖然知道,楊志杰這個地位的教授,平時里接到的人都是各行各業的英。
但英出現在京大校園,好像也不是什麼需要藏著掖著的事吧。
最后還是沒多問,提著包再次走進了京市的寒冬里。
楊志杰給發了一個定位,不是在學校的正大門,而是靠近教學區的一個側門。
這個地方幾乎沒有人經過,道路兩側的路燈年久失修,燈很暗不說,有的還在飄忽不定地閃爍。
有點恐怖片的氛圍。
溫舒月覺得有些瘆人,刷臉開門,站到了外面最亮的路燈底下。
楊志杰不知道是不是又去忙其他的事了,發完那條定位之后,就沒再給發其他的消息,也沒告訴怎麼識別要接的人。
發消息去問,也沒得到回復,只能一個人站在寒風中干等。
對面的小吃攤煙火四起,在昏黃的路燈下氤氳著白蒙蒙的熱氣,香味還傳了老遠。
今天下午一直在忙競賽的事,好不容易忙完,正打算去吃飯,結果又被楊志杰了過去。
眼下還真的有點。
可還要等著接人,就這麼去買吃的也不太好。
算了,看不到就好了。
溫舒月收回目,無聊地四張。
可這條路上冷清得很,只有偶爾過路的兩三個學生,專注地低著頭看手機,本不看一眼。
溫舒月無聊掉抬頭數頭頂上那幾禿禿上的枝丫上僅存的幾片葉子。
一陣寒風吹過,那幾片可憐的葉子盡數掉落,落到面前的黑越野車上,其中有片劃過越野車的車窗。
車窗上蒙了一層薄薄的灰,不知道是誰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車停在這里半天沒有,溫舒月以為里面沒人,于是湊上前去看。
上面寫的是:“心很糟糕。”
字寫得歪歪扭扭,“糟糕”兩個字都寫錯了,不知道是哪個小朋友在此抒發了苦悶的心。
就是不知道如果車主也心不好,回來看到這幾個字會不會產生共鳴。
想了想,在后面補了一句:“沒關系,世界很好。”
“好”字還剩下最后一個筆畫,車窗突然下降。
溫舒月指尖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在玻璃上劃出一條豎線。
直到玻璃被徹底降下,一雙烏黑的眼睛向,帶著一探究。
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溫舒月先是驚訝,然后又有被抓包的尷尬。
心跳聲得快了一首響曲。
默默地回指尖,握拳,然后反應過來,這樣好像有點像招財貓,又呆呆地張開五指,盡可能自然地打了個招呼,“嗨。你怎麼在這?”
江時聞原本是察覺到有人在他車周圍鬼鬼祟祟,以為是有人心懷不軌,沒想到是,一時間也愣住,“是你?”
“嗯。”
溫舒月解釋道,“我替老師出來接人。”
聽這麼說,江時聞反應過來,“你們老師是楊志杰嗎?”
“對。”
“那看來,還真是巧,”江時聞解開了安全帶,“我就是你要接的人。”
溫舒月覺得不可思議,江時聞和楊志杰,一個是當紅歌手,一個是數學教授,兩個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居然認識。
而且想起之前楊志杰給江時聞打電話的語氣,兩個人的關系應該很。
大概是看出來的疑,江時聞解釋道,“因為長輩們的關系。”
溫舒月點點頭。
難怪。
之前聽阮栩說,江時聞上次能來京大的校慶,也是因為和學校里的某位教授很。
只是,沒想到,這麼巧,那位教授就是自己的導師。
江時聞剛帶上口罩,溫舒月又說,“要不,開車進去吧?”
京大外校的車是可以開進去的,只不過需要報備,但小程序上就可以搞定,不算麻煩。
主要是考慮到,哪怕江時聞戴著口罩,這麼堂而皇之的走在校園里,萬一有人認出來,還是不太好。
開車就可以大大降低這樣的風險。
并且行政樓前就是一片停車位,那里學生上,沒人會注意。
江時聞也覺得這樣更可行,“上車吧。”
溫舒月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剛準備系上安全帶,就聽到車里傳來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響。
“咕嚕——”
在幽靜的車廂里格外明顯。
溫舒月手上的作一頓,雙頰迅速地燒了起來。
不是吧。
怎麼會。
這麼丟人。
早知道,來的時候就提前吃點東西墊著了。
認命地閉上眼睛,左手不自覺地上自己的肚子。
然后,又突然意識到不對。
剛剛的聲音,真的是發出來的嗎。
機械地轉頭,果然,看到江時聞不自在地別過頭,結上下滾著,薄繃著。
耳朵邊燎起一抹緋紅。
溫舒月收回目,松開安全帶,問他,“等我一會兒,可以嗎?”
說完,便打開車門下了車,跑到對面的小吃攤,對著糖炒栗子的阿姨說,“阿姨,我要一份糖炒栗子。”
“好嘞。”
怕江時聞覺得難等,時不時往對面看兩眼。
發現江時聞也在看著,又別過臉,盯著面前的糖炒栗子。
阿姨把糖炒栗子裝好,遞給,“小心燙。”
“謝謝阿姨。”
溫舒月拎著袋子就往回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把手里的糖炒栗子遞給他,“嘗嘗,特別好吃。”
面前的孩氣息都還是的,大口大口地吸著氣,手捧著一袋糖炒栗子,遮住半張臉,只出一雙漂亮的眼睛。
“你喜歡吃甜的,應該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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