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的黎焰很格外清醒,也過于理智,知道現在不能,也不適合去找秦悅。
心理疾病沒治愈之前,他給不起任何承諾。
恰在此時手機響了,是爺爺打來的。
“喂,小焰啊,不是說要來榕城看爺爺嗎?怎麼還沒來啊?”
黎建忠想說,孫子若是不打算來城里,那就換他去村里小住一段時間吧!
人老咯,就希有家人多陪陪,偏偏邊兒這些兒子兒孫兒的,整天一個比個一忙,都忙著賺大錢去了。
他最放心不下的呀,還是這小兒子留下的唯一脈。
黎焰笑了,老爺子這電話打得還真是時候呢:“爺爺,前幾天有點事耽擱了,我正準備今天出發呢!”
“今天出發?明天到?”老爺子的聲音里帶著驚喜。
可下一秒又是擔憂:“你病控制得如何了?需不需要讓大伯安排人來接你?”
“不用麻煩大伯了,我自己可以。”他有些許落寞,有時候真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廢人:“爺爺,我這次過來,想全力以赴把病治好。”
黎焰這種況,是一種嚴重的心理障礙,靠藥治療,效果是不理想的。
主治醫生龍萬頤和他的團隊,之前給他建議過一套治療方案,大致就是用催眠的方式,將他心理害怕的,不想面對的東西一遍又一遍重現腦海,直到對恐懼形免疫,很明確的知道這些事這些事已經過去,不會再發生,便不會再懼怕,也不會再刺激到神經引發高度張了。
他曾經試過小半個療程,閉上眼睛后,腦海中的畫面過于真實,甚至點子濺到臉上那種溫熱和腥味都十分清晰。
沒有勇氣再面對一次,然后再繼續重復面對很多次,那種心理上的痛,是上的痛無法比擬的。
所以他選擇了逃避,選擇了令自己最舒適的生活方式,回到小山村里做個自欺欺人,掩耳盜鈴的家伙,茍活著就好。
可是現在老天格外關照,讓他有了想要永久擁有,永久守護的人,所以黎焰想要再勇敢嘗試一次,想可以堂堂正正站在邊,無所顧忌的陪去任何地方。
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他努力過了,便不會留憾。
黎老爺子不知孫孫心里的這些彎彎道道,他只知道啊,這個長到十多歲才認識的孫子跟當初的兒子一樣固執,一樣不聽勸。
凡事都得他們自己愿意,自己想通了才行:“好好好,愿意治病是好事兒啊,先來榕城,若是榕城的醫生醫不夠……小焰啊,要不爺爺直接給你安排國外的心理醫生吧?”
黎焰笑著道:“爺爺,咱們國家現在的發展,不管是科技還是醫,都不比外國差呢了!”
“是,是,沒錯的,爺爺這是高興糊涂了,還以為在舊時代呢,呵呵,那爺爺明天來高速路口接你啊!”
黎建忠是真的高興啊,最疼的是小兒子,偏偏最不聽話的也是小兒子,最終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現在留下這麼個孫子,他只恨不得將這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搬到小孫子面前來。
黎焰先將民宿全權托付給曲海他們,然后去了趟老宅,把自己的打算告訴母親。
莫慧貞只叮囑他:不強求別人,莫為難自己,凡事盡力而為,其他給天意。
簡單的收拾了行李,黎焰開著車子出村,跟秦悅昨天離開的時候一樣,遇到了一群羊,和一個趕羊的孩兒。
祿小幫村長家放羊,每天領二十塊的工錢。
因為家里窮,個自卑,不說話,但村里發生的事兒,都還是知道的。
將一大群羊往路邊趕,給車子讓路。
在車子緩緩經過邊的時候,喊住了車上的人:“黎大哥。”
黎焰踩了剎車:“有事?”
祿小重重咬,然后鼓起勇氣道:“你看到的那封信,不是那個城里姐姐寫的。”
信?黎焰看向,面無表:“你知道些什麼?”
祿小聽村里人說過,黎焰以前是混黑社會的,低著頭,害怕得有些,但最終還是實話實說:“那封信是曲家二嫂子阿芳和老娘來找我,給了我五十塊錢,讓我寫的。”
黎焰先是一愣,然后給氣笑了:又是曲家人!
怪說不得,他覺得那信上都是些什麼鬼話,原來本就不是那小人寫的。
“還知道些什麼?”黎焰問。
祿小搖著頭往后退了兩步:“沒了。”
黎焰點點頭,問:“考上哪個大學了?”
說起這個,祿小的頭更低了:“蜀都農業大學。”
“不準備去讀?”
“家里沒錢。”
黎焰拿過中控臺的紙和筆,唰唰唰寫了個號碼遞給:“自己想清楚,如果確定要繼續讀書,并且努力讀書,就打給這個電話,我可以借錢給你做學費,寫好借條以后工作了還,至于生活費,大學時間比較自由,勤工儉學就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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