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皇宮。

    昭錦帝麵沉肅，“你所言可真？”

    欽天監正躬，麵極為凝重，“陛下明鑒，微臣不敢有半句虛言，熒守心乃大兇之兆，陛下早做打算。”

    熒多與悖，殘賊、疾、喪、等兇相聯係。

    一旦出現，天下多半會有一場大。

    “依你所見，災厄現於何？”

    監正道，“臣連夜來觀測星象，兇相皆起於西南，或有大疾。”

    前朝的天芮星就出現了百年不遇的蝗災，以至赤地千裏，百姓顆粒無收，死民眾不知凡幾，而熒更加兇厄，他也是多次推演之後，才敢前來麵聖。

    “西南？”

    大乾的西南方有姑、界兩大州，謝元灝出對應的折子，都寫著風調雨順，百姓和樂，一片安逸景象。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

    欽天監正離開後，謝元灝看著奏折上通篇的溢之詞，神晦暗不明，“去查清楚。”

    渾漆黑的暗衛領命，“是——”

    謝昶宸就是這時候進來的，“父皇，不必查了。”

    書房這種地方，太子從來都是隨意出，從無限製，因此看到他來，眾人沒有毫意外。

    謝元灝揮手，暗衛退下。

    “宸兒已經得知消息了？”

    謝昶宸將信件遞給謝元灝，道，“父皇，剛八百裏加急送到的。”

    謝元灝接過來，一目十行地掃視，越看神越令人膽寒，手指收將信紙攥一團，狠狠擲在地上。

    “龐有為在幹什麽！私瞞疫病，罔顧人命，竟致界州數縣上萬百姓染疫！”

    周圍伺候的宮人冷汗直流，嘩啦跪倒一片，“陛下息怒！”

    昭錦帝震怒，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同時也有人從這隻言片語中意識到了危險，怔愣當場。

    大乾不是沒有經曆過天災的時候，相反，在昭錦帝接手皇位之前，甚至在太上皇之前，旱災、蝗病、瘟疫時有出現，當朝者不作為，苦的就隻有百姓，皇朝一度呈現頹勢。

    但從昭錦帝登上皇位開始，宵旰食，勵圖治方有現在的四海升平。

    如今竟然因為這些個蠢貨導致上萬百姓生死不知，他如何能不生氣。

    界州共有二十二縣，其中蒼西縣地西南，位置較偏，冬季也多雨，今年初春的雨季更是漫長，暴雨連綿不絕，不多時就出現了洪澇，房屋被暴雨衝垮，百姓流離失所。

    一月前消息傳到京師，謝元灝和謝昶宸第一時間就命人撥款賑災，修葺房屋，將百姓妥善安置。

    但蒼西縣令就是個碌碌無為的蠢貨，表麵樣子做得麵，但私底下對百姓的安置得過且過，昧了朝廷的災銀自個兒逍遙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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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澇過後，沒有及時將水源理幹淨，百姓喝了有，特別是老鼠腐爛軀的髒水，就染上了疫病。

    起先隻是全寒熱，高燒不退，後麵上就會長出一個個鮮紅的腫疙瘩，疼痛劇烈，最後嘔而亡。

    這種大規模的鼠疫也被稱為“疙瘩瘟”。

    疙瘩瘟起病迅猛難料，染疾者多在數個時辰惡化，最多堅持不過七天，其傳染極強，一人有病連累一家，一家禍及一村，最後導致整個蒼西縣接踵而亡，橫無數，變疫病的源頭。

    蒼西縣令最開始沒有在意，覺得死幾個人沒什麽大不了，更不可能及時采取措施，以至疫民流竄，禍及周圍幾縣，他這才意識到了事的重要。

    不過這麽個廢，本理不了這樣的大事，隻好上報，希上麵派人解決。

    但最關鍵的是，此事上報到界州知州龐有為，他竟然瞞不報，原因也很簡單。

    龐有為已到乞骸骨之年，不久前才上了致仕的折子，隻等昭錦帝批複，任期滿後，便可榮歸故裏，逍遙終老。

    若是讓上麵得知因他不作為導致疫病蔓延之事，莫說致仕，便連項上人頭都有落地的風險。

    於是，在蒼西縣令的鼓吹下，他選擇瞞下此事，私底下封鎖染疫的縣，任由百姓自生自滅。

    但不到最後一刻，人怎麽可能活生生等死，因此疫民暴起，四逃竄的例子舉不勝舉，界州數縣匪患迭起。

    昭錦帝不用想就知道百姓是生活在何等的人間煉獄之中。

    而這般要況在龐有為的奏折中竟然被飾太平，一片祥和景象。

    若任由這般瘡痍蔓延，要不了多久就是整個界州，乃至於盛京。

    若真因為這些蠢貨導致大乾山河破碎，風雨飄搖，他這個皇帝也沒什麽可當的必要。

    昭錦帝神凝重，“傳朕旨意，召閣首輔、次輔、戶部尚書、界州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等庭議事。”

    “是！”

    次日朝會過後，界州上萬百姓染疫之事傳遍盛京，舉目嘩然，人心惶惶。

    昭錦帝雷霆震怒，下達一連串旨意，革龐有為界州知州一職，聽候發落，界州同知暫代其職，令蒼西縣令梟首示眾，震懾朝野。

    但眾人知道，這本沒完，當務之急是要控製疫病的蔓延。

    要不然等瘟疫傳到盛京，他們就隻有等死的份兒！

    ——————

    PS：疾病參考明朝末年的大規模鼠疫，別名是“疙瘩瘟”、“大頭瘟”，這個可怕的疾病可以說摧毀了整個明王朝，不過相關容本文中有修改，治療方式也純屬杜撰，我盡量寫合理，大家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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