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一黯，快步走過去，拾起桌上那杯白蘭地，潑到溫硯禮臉上。

“你大晚上發什麼悶，趁人之危的偽君子。”

短發發梢都滴著酒，溫硯禮無語輕笑，“我趁誰之危了？”

趁他季司予的危。

趁他和鹿晚星的問題還沒理好，就迫不及待橫一腳，在這噓寒問暖，借著酒勁向鹿晚星訴衷腸。

但季司予沉著臉，沒這麼說。

“你灌醉一個離異單的，我若不出現，你下一步是不是要帶到樓上趁機開房？”

溫硯禮聽笑了，“季總這完全是小人之心，我本沒想過這樣做。”

季司予強調：“是我及時出現，遏制你心的邪惡想法。”

“……”

季司予冷著臉繞過他，攙起鹿晚星的胳膊。

正打算將人打橫抱起，溫硯禮按住他的胳膊，阻止他。

“季總，你們已經離婚了，你也知道現在是離異單，你沒有資格從我面前把帶走。”

季司予說得正義：“前妻也是妻，由我送回家最合適，我至不會對有任何歹心，而你，道貌岸然，圖謀不軌，心不正。”

溫硯禮失笑搖頭，“我若是對的圖謀不軌，很早之前就是我的人了。”

“你應該慶幸，比起圖，我更想……圖心。”說到末尾，他桃花眼輕斂。

季司予冷眸微瞇，沒再理他，自顧自抱起喝醉的鹿晚星離開。

剛走幾步，季司予想起什麼，又回頭，慎重道：“溫硯禮，你娶不了季家前，你給不了未來，就把你的喜歡收起來。”

溫硯禮眼底的笑意漸漸消失，點了兩杯洋酒，愁悶，獨自飲盡。

……

季司予是帶著司機周叔，坐庫里南過來的。

將鹿晚星放到后座，他從另一邊上車。

鹿晚星像是覺得冷，雙手抱住胳膊，往他懷里。

他褪下大，給披上，將圈在懷里。

包包不小心掉到車座下，他保持著盡量不驚醒的姿勢，長胳膊去撿。

包里的手機在亮屏，季司予忽然想起自己那幾個待在黑名單的可憐賬號。

“鹿晚星？”

豪車在夜中行駛，季司予吩咐周叔開慢點，確認鹿晚星睡著了，才敢拿出的手機。

有鎖屏碼，他想起季三歲的那封信，試了試鹿晚星的生日，輸錯誤。

又試了試結婚紀念日，錯誤。

總不能是……

心抱著一期待，他輸自己的生日。

錯誤。

“……”果然是不該有期待的。

雖然可以用鹿晚星的指紋解鎖，但他不甘心，一般這種碼都是很有紀念意義的日子，他想知道鹿晚星心里最在乎的日子是哪一天。

第一次一起參加宴會的日子，鹿業的生日，他進行腦手的日子……

就連季老爺子的生日，他都試了一遍，全部錯誤，因為錯誤次數太多，手機被鎖了五分鐘。

沒由來地想起他們打離婚司的那天，季司予查了查那天的日期。

煎熬了五分鐘，再次輸。

鹿晚星的手機，解鎖了。

他渾僵，看著解鎖的手機屏幕，呆滯了好幾分鐘。

鹿晚星心里意義深刻的日子，居然是法院判決他們離婚生效的那天。

說不出是什麼，有點誅心。

季司予深吸氣，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太多，打開的手機通訊錄和微信，將自己的大號小號們全部解放出來，微信賬號添加好友，設置備注，【阿予①】【阿予②】【阿予③】……

退出來的時候，他注意到鹿晚星跟溫硯禮的聊天窗很靠前，似乎兩人經常私下聊天。

鹿晚星給溫硯禮的備注是【溫】，簡簡單單的一個字，無端有點親近。

他不爽，果斷把溫硯禮拉進黑名單。

在做這一切的時候，他全神貫注，毫沒注意懷里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盯著他作屏幕的手指，長睫輕輕眨著。

“你……”腦子發懵，聲線也懵，“你在干什麼？”

啪嗒——

季司予手指一抖，手機掉落。

見鹿晚星彎腰去撿，他先一步撿起來，幫塞回包包里，心虛的沖笑。

鹿晚星的注意力并未在手機上，醉得腦子暈乎，原本以為旁的是溫硯禮，這會去看男人的臉，才發現不是。

男人俊朗的面容帶著笑，悉的五仿佛刻進DNA。

不假思索，低喚：“阿予。”

的聲音，像一清泉漾過耳畔。

眸里全是點，那是看人的眼神，使季司予的心跳了一拍。

季司予薄微掀。

正要應聲，懷里的人秒變冷漠臉，轉背過去，靠著車座呢喃：“你不是，你是季司予。”

“……”

心臟一拍后，又仿佛被狠狠刺了一下。

他握住纖白的指尖，輕聲細語地糾正：“是季司予，也是你的阿予。”

鹿晚星決絕回手，挪到車門邊，離他遠遠的，語氣帶著醉意，惆悵而傷。

“你不是，是我親自把他推進手室，是我把他扔在那里，我永遠、永遠都找不回他了……”

越說到后面，聲線抖，帶著些許哭腔。

季司予跟著紅了眼尾，語氣抑，“對不起。”

他有好多好多句對不起想說，對不起鹿晚星，也對不起那個季三歲。

“你不要選擇溫硯禮，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要選擇他。”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幫你，把那個阿予找回來。”

他們之間曾經有過那樣炙熱洶涌的，他不想錯過，他要把那三年失去的記憶全部找回來。

“鹿晚星。”

季司予想牽的手，怕再引起的抵，最終只是輕輕扯的袖，“我……我后悔了，不該離。”

“我們復婚，行不行？”

刺啦一聲，前排的周叔急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