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嫻又沒有家了。

其實這一天在初到溫家到來自溫家兄妹的惡意時就已經預料到，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有特別傷心。

就是腦袋里一片蒼茫，仿佛還是懵的。

沿著景區通往市區的公路走，偶爾回頭看看有沒有路過的出租車。

風雪從邊呼嘯而過，裹了滿，姜嫻百無聊賴地打開屏角微微裂痕的手機，從通訊錄往下翻。

姜嫻其實很有能聯系的人，格偏孤僻，也不太喜歡常常和別人聊天發消息，從前總是能一個人在屋子里待很久，不說話也不吭聲。

寧算一個朋友，但很忙，辦事可以找，閑聊不行。

倒是還有一個，不過已經失蹤很長時間。

姜嫻翻到底，指腹在屏幕上猶豫半晌，竟然點了藺元洲的名字。

嘟嘟嘟——

也不知道為何要撥出去這個號碼，只是思來想去，好像只剩下他。

然而手機響了一聲又一聲，并沒有人接聽。

到最后自掛斷，手機息屏。

姜嫻頓了頓，把手機塞到口袋里。

忘了，幾天前藺元洲就出差了，本沒功夫搭理。

很不好的一天。

不過十分鐘后姜嫻攔截到一輛出租車，車開了暖氣。

坐在后排著外面飛快閃過的被冰雪包裹的白樹影，又相當容易原諒了這不太好的一天。

回到別墅時姜嫻臉上的掌印差不多消下去了，這棟房子和往常一樣安靜得讓人心慌，洗完澡換了服從樓上下來。

鐘阿姨正好穿上圍打算進廚房，瞧見的打扮多問了句：“您要出去啊？”

“嗯，您去休息吧，晚飯不用做了。”

留下這句話就出門了。

鐘阿姨又把圍了下來。

WiNNER酒吧。

錯落的線將空間切割不同氛圍，舞池里調笑聲和音樂相互織，出墮落放縱的氣息，空氣里到彌漫著醉人的微醺。

姜嫻獨自坐在吧臺邊，著酒杯的手布著并未得到及時理的細小傷口，也沒有那麼在乎，仰頭喝了一杯又一杯。

是天生的人，灌酒時仰起纖長白皙的脖頸，脆弱而有極致的吸引力，有種空谷幽蘭的獨特氣質。

調酒師時不時往那邊看一眼，舞池那邊已經有好些人瞅見了，卻而卻步，沒人敢上前搭訕。

“我以為你不會喝酒。”

一道斯文的年輕聲音響起，鄭虞棟不知何時出現，他走過來，拿走了姜嫻手里的酒杯：“淺嘗即可，喝太多會不舒服。”

姜嫻微微偏頭，看見是他笑了下：“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概是喝醉了，所以說話不像往日那般淡然，的眉眼在頂下顯得愈發瀲滟。

鄭虞棟著，心跳了一拍，他不聲地別開眼：“不好說。”

“為什麼？”

鄭虞棟輕笑：“我對你的印象很多都來自回憶和想象，不算數。”

“那我告訴你吧。”姜嫻手肘支撐在吧臺上：“我是個惡人。”

鄭虞棟說：“不是。”

他說得格外果斷。

姜嫻搖搖頭，有些好笑地看著鄭虞棟，告訴他：“誰說這輩子了？”

暈得有些站不住腳，耷拉著眼皮低聲呢喃：“應該是上輩子……”

鄭虞棟走上前扶著：“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我很清醒。”姜嫻手拍了拍鄭虞棟的肩膀，輕聲勸他：“以后多做點好事。”

想一出是一出，說得前言不搭后語。

鄭虞棟點點頭：“好。”

姜嫻沒覺到他信了，又很真誠地說了一遍：“我說真的，不然遲早會倒大霉。”

“知道了。”鄭虞棟同樣用真誠的眼睛看著。

姜嫻遞給他一個孺子可教的慈祥目，弄得鄭虞棟忍不住想笑。

他著姜嫻，忽然又沒來由想問：“你為什麼要寫怪和人類的故事？”

這是《紅孤島》的容，從鄭虞棟第一次知道這個故事時很不屑一顧，覺得應當是很老套的梗概劇。

后來他偶然間翻開，面無表地看完，私以為沒有可讀之，但合上書看到封面四個紅大字的那一瞬間，他忽然就決定要買下來拍電影。

“？”姜嫻帶著幾分迷茫問他：“你覺得是嗎？”

鄭虞棟微怔：“所以是什麼？”

姜嫻了有些痛的額角：“我不知道……”

不遠的卡座里，周晁輕輕搖晃著酒杯，勾著傅禹禮的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吐槽他被迫相親的那個人。

“說好各玩各的互不打擾，憑什麼勾搭我邊的人啊。”周晁相當不忿，又怒又憋屈：“你來評評理，我對邱雪不好嗎？”

邱雪是跟了周晁很久的人，前不久被他的相親對象拐跑了。

傅禹禮推不開他：“別把你的鼻涕往我上蹭。”

“瑪德，還是不是兄弟！”周晁抹了把眼淚，其實看上去也并沒有哭得多麼傷心。

圈子里的人都一樣，周晁這樣的已經可以稱得上個中種了。

傅禹禮從沙發上起來，視線忽然往某個方向落去。

“周晁。”他喊道。

周晁給自己倒酒，掀起眼皮：“我干嘛。”

傅禹禮挑了下眉：“好玩的，你過來看。”

周晁聞言臉上的傷心一掃而空，他狐疑地走到傅禹禮邊。

傅禹禮沖吧臺那邊兒微抬下。

周晁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視線剛落下，驟然睜大眼睛。

穿過酒吧暗淡的燈，只見吧臺邊一個模樣斯文的男人半抱著姜嫻，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達到一個危險的界線。

“額滴個乖乖啊，洲哥家被了？”周晁張了張口，立刻從兜里出手機。

傅禹禮側目：“你干嘛？”

周晁角漾起邪惡的笑意，嘖嘖兩聲：“當然是發給洲哥看看啊。”

他笑嘻嘻道：“瞧不出來，姜嫻還招人。”

“真損啊你。”傅禹禮給了他一拳，反手勾著他的脖子，吊兒郎當道：“你覺得依阿洲的子他會在意嗎？頂多換個人，不過看況好像是那男人一廂愿。”

周晁聳肩：“隨便嘍，這麼刺激的畫面當然得分出去。”

他賤兮兮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