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閣。
馮若嫣一寒意地回到宮中,看見禿禿的院子時,心更是跌落到了谷底。
本來當初君宸州讓生產完再搬到疏桐閣,可誰知太后去前了一趟,隔天楊海就親自帶著人來給遷宮。
務府的一個個也是人,既瞧不上失寵,也忌憚著肚子里還有個皇嗣,只拖著說如今人手不夠,等過些日子再來給布置宮殿。
馮若嫣如何不知,這些人不過是想等著看,看生了孩子能不能翻。
一群拜高踩低的小人。
珠云扶著進了殿,馮聽晚一路無言地跟著走了進來。
“姐姐今日也看到了,如何?”馮若嫣懨懨地靠在枕上,上著姐姐,可語氣卻說不上一點尊重,“本宮求了太后好久才能換一個你進宮的機會,你可別讓本宮失。”
馮聽晚自顧地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涼茶:“蠱毒不是那麼好下的,娘娘再心急也無用。”
“你什麼意思?”馮若嫣一拍桌子,眼神諷刺,“你在南疆待了二十年,連個蠱毒都不會下?”
馮聽晚聞言,眼中微不可察地閃過一憤恨,隨即格外平靜地說道:“蠱毒需要進人的之中,娘娘得找到機會讓我接到那個人才行。”
“這有何不易?”
馮聽晚似乎沒聽出的嘲笑,繼續道:“蠱毒各有不同,同樣也因人的質心智而異。”
“姐姐就給我說場面話了。”馮若嫣冷笑道,“別忘了你能回來是因為誰。”
臉沉下來:“若非我力勸父親母親,姐姐如今還在那窮鄉僻壤里待著呢。”
“娘娘說的是。”
馮聽晚表毫未變,反而笑了笑:“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蠱蟲需要培養,娘娘等著便是。”
馮若嫣皺了皺眉:“要多久?”
真是一刻都不想看見越婈那個賤婢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了。
“一個月。”
馮若嫣神這才松快了些,揚了揚眉:“那就等姐姐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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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閣。
越婈坐在窗邊的木榻上,正百無聊賴地拿著本書隨意翻著。
天氣逐漸暖了起來,再過幾日便是端午宮宴,最近朝中事多,君宸州不再像之前那般整天都粘著,越婈樂得清閑。
“娘娘,剛才小松子來傳話,說太后娘娘宮中的夏嬤嬤死了。”
越婈拿著書本的手頓了頓,抬起眼看向云荷:“當真?”
云荷點點頭:“是,夏嬤嬤本就年紀大了,了刑一直臥病在床,太后開恩傳了太醫給診治,但還是沒挨過去...”
越婈將書本扔到一旁,有些心煩。
夏嬤嬤死了,太后現在肯定更加看不順眼。
自從冊封后,太后就一直稱病不見人,除了偶爾召見一下懷孕和有孩子的嬪妃外,就連皇后幾次去請安都沒能進去。
越婈只煩躁了一瞬,神就寧靜了下來。
若是太后存心找不痛快,除了君宸州也沒人能幫。
得找個時機鬧一鬧,至要知道如今君宸州對有多意,才好行事。
正想著事,外邊云嬋就進來傳話:“娘娘,魏吏目來了。”
“讓他進來。”
魏朝走到殿中行禮:“微臣參見婕妤娘娘。”
“魏大人不必多禮。”越婈也不和他廢話,直接問道,“魏大人可是查出什麼來了?”
魏朝點點頭,他看了一眼殿中的宮人,云荷便會意地將人都帶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守在殿門。
“微臣查閱古籍,可以確認齊更所中的毒是一種在中原失傳多年的毒藥,名喚人暮。”
“人暮?”越婈從未聽說過。
“所謂人暮,意為人遲暮,服用這種毒藥的人,脈象如常,但五臟六腑會急速衰敗,會出現嘔、掉發、容逐漸凋零的衰老之相,只需連著服用上半年,便會香消玉殞。”
“這毒藥的可怕之,便是微量服用時靠把脈本察覺不出,微臣也是通過給齊更施針,再加上翻找了的藥渣,這才能確定。”
越婈心一點點沉下來,如此說來,上輩子被囚時,便是有人給下了這藥。
本就弱,在被足前也時常生病,所以被足后只覺得自己是心氣郁結,郁郁而終,很難懷疑是中了毒。
真是個毒的法子。
“這藥,既然已經失傳,又是如何進到宮中的?”
魏朝面慚愧:“微臣無能,這藥雖在中原失傳,但是據記載,它可生長在深林等暗之地,且民間能人異士眾多,誰手上有也未可知。可是何人傳進宮的,微臣也無從得知。”
魏朝只是一個小小的吏目,越婈也知道他沒那本事去查這藥的來歷,更不可能揪得出幕后主使。
能夠拿到這般稀奇的藥,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收買藥房的人給齊更下藥,上輩子更是能逃過衛軍的眼睛,將藥下到蒹葭閣,絕不是普通嬪妃可以辦到的。
就算找到在藥房下毒的藥,也不一定能徹底揪出幕后主使。
若是想要找到下毒之人,最簡單的辦法,便是讓君宸州親自去查。
越婈蹙起黛眉,心下有了主意。
“魏大人方才說,這藥微量服用不易察覺,可若大量服用呢?”
魏朝一愣:“大量服用,便會出現中毒的癥狀,可能有危險。”
越婈看向他:“魏大人既然都能查到這藥,想必為本宮找一些來也不問題。”
不等魏朝拒絕,越婈就開出條件:“只要魏大人能為本宮找來,這太醫院多一位太醫,對本宮而言也不是難事。”
魏朝心口突突直跳,他明知面前是一條危險的路,可對于為太醫這一,他本難以拒絕。
他寒窗苦讀二十年,為的就是耀門楣,為醫者中的翹楚。
很顯然,投靠昭婕妤,是他這種寒門子弟最便捷的方法。
同樣,機遇和風險也是并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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