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分,天氣一天一天地冷下來。
越婈愈發不出門,整日就待在蒹葭閣中看看書做做紅打發時間,將宮門一閉,誰也不見。
前些日子君宸州還每日都要過來,就算不見他,也是日日都未落下。
但自從那日在壽安宮見過一次之后,連著三日他都未曾出現了。
越婈說不清心中是什麼,被囚于這深宮之中,除了君宸州便再無人可以依靠。 自從被帶回來,總是勸自己,忍著就好了,至如今的君宸州對好,也不用再如同上輩子那樣如履薄冰。
可馮若嫣一事讓如鯁在,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君宸州,仇人就在眼前,眼看著就要死了卻被救回一命,讓現在本沒辦法心平氣和地面對君宸州。
手中的書冊不知什麼時候掉落在了地上,云荷彎下子將其撿起來。
“娘娘還在為馮氏的事憂心?”
越婈眉眼懨懨,隨手將書冊扔在了一旁。
“總歸馮氏已經在冷宮之中了,被貶為庶人,翻不起什麼風浪的。”
云荷心中也有些疑,讓馮若嫣那般自視甚高的人,一輩子待在冷宮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豈不是更解氣?
越婈卻不覺得,只想斬草除。
云荷思忖片刻,走近幾步小聲道:“娘娘若是想死,也并不難。”
越婈抬起眼,就聽云荷繼續道:“冷宮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死一個人,又非難事,娘娘若是決心已定,奴婢這就去辦。”
越婈眼睫閃了閃,還未說話外間就響起了三公主風風火火的聲音。
“杳杳!”
三公主一襲宮裝,擺上繡著穿花蝴蝶,十分俏可,像只小蝴蝶似的跑了進來。
越婈差點被撲倒在榻上,連忙坐了起來:“怎麼了?”
三公主拉住的小手,整個人往上靠過去:“今天外面風好大,咱們出去放風箏吧。”
“放風箏?”越婈看了眼外邊,窗邊的芭蕉葉被秋風吹得東倒西歪,地上的落葉掃了又掉,掉了又繼續掃,宮人們忙活了一上午。
“外邊這麼冷,不想出去。”越婈了脖子,最怕冷了,這才十月蒹葭閣中就燃起了炭火。
三公主眼珠子轉了轉,今天再不把越婈帶出去,皇兄非得吃了不可。
挽著子的胳膊撒:“走嘛走嘛~上次你還說陪我賞,結果呢?”
“最近玉華山上花開得正盛,難得天氣合適,你就陪我去玩玩嘛~”
見越婈神松了些,三公主又往邊挪了挪,小撅起來:“等明年開春我就要出宮建府了,到時候你想見我都沒這麼容易了。”
“可是,要出宮...”越婈猶豫了,沒有君宸州下令,作為宮妃也沒辦法出宮去的。
三公主拍著脯打包票:“放心好了,我都提前告訴皇兄了的,他答應了。”
“他最近忙得焦頭爛額,沒空管我們。”
“好好好,我和你去。”被纏得不了,越婈只好答應下來:“我去換裳。”
云荷給換了一件鵝黃織錦宮裝,發髻上簪著青玉并海棠釵,素凈卻不失雅致。
三公主等不及了,待越婈穿好披風,就急忙拉著往外走去。
玉華山就在京城附近,馬車走了一個多時辰就到了山底。
山并不高,山上有一座玉清觀,平時香火較旺,但許是今日外邊風大,一路上都沒什麼人。
三公主帶著越婈走在小徑上,頭頂的楓葉如花火般絢爛,四周各各樣的花正開得繁盛,的香氣襲來,讓人心也愉悅了不。
“不是說放風箏嗎?風箏呢?”越婈抬頭看了眼澄澈的天空,只有微弱的和幾朵漂浮的白云。
“馬上就有了。”
三公主和說著話,眼神卻一直瞥著一個方向,越婈發現了,暗自嘆了口氣。
這也太明顯了吧...
須臾,兩人走到半山的一涼亭中歇息,三公主突然開心地跳了跳:“杳杳你快看!”
越婈順著手指的方向抬起頭,只見剛才還空的藍天空,此時飛揚著數十盞風箏,有各式各樣的形狀,優雅地隨著清風飄在無盡的藍天之下。
越婈駐足看了許久,才慢慢收回目:“是你的主意,還是你皇兄的主意?”
三公主咬了咬瓣:“是我倆的主意...”
“不是故意騙你的。”三公主可憐地圍著,“我看你最近心也不好嘛,猜到你和皇兄鬧別扭了,這才想這一出...”
越婈也沒真生氣,淑元今天這麼反常,早猜到其中有什麼貓膩。
但如今不太想見君宸州。
這里離玉清觀不遠了,越婈猜到君宸州八就在那兒等著自己,轉就朝山下走去。
“杳杳!”
三公主急忙跟上,卻不想這時,叢林中突然沖出來一個衫襤褸的影,直直地就朝著兩人沖過來。
“淑元!”越婈連忙拉了三公主一把,自己卻被那人推倒在地上。
一惡心的臭味襲來,越婈腦袋瞬間發脹,下一瞬就到脖子上了個冰涼鋒利的東西。
今日出宮兩人只各帶了一個宮,跟在后邊的暗衛見狀立馬現,牢牢地把守著四周。
越婈被那人強地抓著站起來,鋒利的匕首抵在脖頸上。
三公主腰都差點被推斷了,齜牙咧地撐起,目張地盯著那人:“你是誰?”
今日皇兄特意讓帶著越婈出宮,按理說這玉華山附近都有守衛,怎麼可能讓一個刺客闖進來。
“嗬嗬...”那人嚨間發出幾聲怪異的笑聲,脅迫著越婈緩緩往后退,枯燥干黃的頭發擋住了的臉,整個人又臟又臭,腳似乎還有些不靈活。
“馮若嫣。”
越婈微微側過頭,看清了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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