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殿頓時雀無聲，唯有不遠的戲臺子上，不明所以的伶人還在咿咿呀呀地唱著。

太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不過提了一選秀，昭貴妃就敢用出宮來威脅？

突然捂住口，覺得要不過氣來了。

君宸州也被越婈這話震驚在原地，他愣了許久，才緩緩站起。

“你在說什麼？”

越婈垂著眼眸并未看他，聲音不輕不重：“臣妾雖居后宮，也知近年來我朝天災人禍不斷，不百姓生活艱苦。”

“皇上朝事繁忙，臣妾斗膽，愿替您去為熙國祈福。”

德太妃站起來，在君宸州冷攝的眼神下勉強笑道：“貴妃早已有了這想法，哀家前些日子也和貴妃談過，貴妃為后妃之首，隨哀家前往梵音寺，上天也可知圣上虔誠。”

站在君宸州后的楊海都張大了。

震驚，是真的震驚。

本以為皇上和娘娘也就像從前一樣吵吵架，過幾天就好了，皇上這些日子已經在籌備娘娘的生辰，卻不想這次竟然嚴重到貴妃都想出宮了！

他膽戰心驚地了脖子，不敢再看下去了。

君宸州眸逐漸森然，他死死捻著指腹，上散發的凜冽寒意在殿蔓延。

“貴妃當真這麼想？”

越婈直起，抬頭直視著他：“是。”

紫檀木桌突然被男人猛地大力掀翻，上邊的瓷盤果盤劈里啪啦地從臺階上滾落下來，眾人都被嚇得不行，急忙從座椅上起來跪下。

“皇上息怒...”

滿殿中，唯有越婈還站在下首。

的眼神中無悲無喜，似乎什麼緒都沒有，什麼都不愿意分給他一些。

對他，如今就像是對一個陌生人。

這樣的眼神讓他心慌，似乎真的要離開他了一樣。

君宸州攥著拳，緩步走下來，來到面前。

他一字一句地咬牙道：“你做夢。”

想要離開他，除非他死。

君宸州轉拂袖離去，他的腳步很急促，像是在逃避什麼似的，很快就消失在的視線中。

越婈猜到了他不會同意，但是沒關系，太后會同意的。

太后本就不愿離宮，而如今有人愿意代替去梵音寺，還是討厭的人，只會樂意至極。

再者自己離開后，便可以替君宸州選秀，挑選合心意的世家子，如此兩全其的法子，沒有拒絕的道理。

至于君宸州的心意，從來不在們的考慮范疇中。

果不其然，片刻后便聽上首的太后開口道：“貴妃當真愿意去梵音寺？”

“是。”

太后看著滿地的狼藉，這是自己第二次看見君宸州這麼大的怒火。

上一次還是越婈刑的那夜。

驀地有些不敢承諾了。

“容后再議吧。”

太后扶著素月的手出了殿，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兩人都離開了，其余嬪妃也戰戰兢兢地站起，君淑元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挽住的手，越婈朝搖搖頭：“沒事。”

德太妃也安似的拍了拍的手：“沒事的，哀家會去和太后說，太后會同意的。”

越婈淺淺笑道：“多謝太妃。”

蒹葭閣。

越婈回來時發現殿靜悄悄的，守在外邊的人都垂著頭，一丁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看著閉的殿門，越婈便知他在。

輕嘆一聲，真是孽緣，怎麼都躲不掉。

越婈推開門走殿，寢殿中窗戶閉，略顯昏暗，人榻邊站著一個高大拔的影，他拿著自己平日里練的字看著。

聽到靜他也沒回，只是念著上邊的字：

“羅帶同心結未……”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杳杳就是這樣想我們之間的嗎？”

他緩緩轉過來，沉的眼眸中風雨來。

越婈輕輕啟：“皇上心知肚明。”

他們之間何曾有過什麼。

之前猜到了君宸州恢復記憶，想要和他開誠布公地聊一次，想要知道那些不知道的事。

可是這幾日日日抄寫佛經，想通了，發生過的事就是發生過了，曾經到的傷害也永遠不會消散。

不論有什麼誤會有什麼苦衷，終究是破鏡難圓，覆水難收。

這樣一想，從前的一切也不重要了。

只想離開，在這宮中只覺得窒息。

君宸州攥住的手腕，狠狠地將扯懷中，讓整個人嚴合地在自己上。

他的聲音染上了森然的慍怒：“杳杳，我說過，你永遠別想離開我。”

“除非從我的尸上踏過去。”

他死死掐住子的臉頰，毫不憐惜地吻下去。

男人的力道很大，像是要把吞吃腹一般，在上咬著，將的呼吸全然攫走。

“放...放開唔...”

越婈掙扎著，卻被他將雙手桎梏在后，他一手扯爛了上的外衫，破碎的布料落在地上，他將人在榻上，毫無憐惜地索取著。

越婈眉頭擰，在他纏著的舌深時，發了狠地去咬他。

頓時，腥味在兩人齒間蔓延。

君宸州本能地松開，越婈立馬用力推開他，手背狠狠在上抹。

“皇上一定要我嗎？”越婈杏眸中有些潤，心底那酸絕的緒逐漸涌上心頭。

鮮到臉和手背上，斑駁的跡在白皙的臉頰上格外刺目。

君宸州仿佛被那刺激到了，眼眶倏然變得猩紅。

“皇上明知我不想在這宮中，為何就不能放過我？”越婈聲音中帶著悲傷和哭腔，“只要你能放過我，我也不會恨你了...”

只要能讓離開，往日一切就如同煙消云散，兩人之間再無那些恨仇。

君宸州死死盯著角和臉頰的跡，仿佛又看到了上輩子越婈離去的樣子。

他頭疼裂，眼眸充，整個人都瀕臨崩潰。

“杳杳...”

越婈雙手都在抖著，許久他才聽到男人彌漫著悲傷的聲音：

“我們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

越婈心神恍惚了一瞬，君宸州卻猛然上前抱住了，溫熱的臉頰在的脖頸間，讓人看不見他的神。

越婈渾僵，有些絕地想閉上眼。

可是男人卻什麼作也沒有，脖頸逐漸變得濡，越婈怔住了。

他在哭。

前世今生，這是第一次，看見君宸州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