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love moon·002 “孩子留……

午夜，小區高層傳來一聲尖。

“你懷孕了？！”閨周姌不可置信，“賀初月，馬上就立冬了，可不是愚人節！”

接好水的賀初月把水壺放在坐臺，走過來了朝搖尾的金邊邊牧，拿過手機關了免提。

苦笑：“我知道，我沒開玩笑。”

視線落在垃圾桶上，那裏面還有剛剛扔掉的三十不同牌子卻顯示一致結果的驗孕棒......

“什麽時候的事？誰的？”周姌花幾秒鐘消化了這個差點閃著舌頭的消息，重點還是忍不住一偏，“我剛給你包裏塞了套你就用上了？？”

賀初月扶額，“你還敢提......你在哪買的那個破東西質量那麽不好？”

事還要從兩月前說起——

在同學聚會上包裏的紙巾，卻瞥到某夾層詭異的凸起，看清裏面的東西瞬間拉上，這才懂了臨出門前，周姌那言又止的壞笑。

趁無人時發去控訴，卻得到某人理直氣壯的回複：你的每個包我都放了，你怎麽才發現？

那晚的同學聚會是專門為賀初月的本科教授準備的踐行宴，來的都是上學時極其要好的，其中就有賀初月暗的學長。用周姌的話來說，直接趁著酒勁一舉拿下。

奈何主角沒來，換了個主角把工用了。

賀初月只記得從衛生間回來後瞧不清房間號，推開了相似的那張門，瞧見了那張板正嚴肅的臉。對方出于好心打車送，卻在酒店房間門口扯住人的腰......

此刻得知真相的周姌震驚程度不比看到避孕套時賀初月的臉好多，“你說你和肖知言睡了？！孩子是肖知言的？”

反應過來，周姌找到：“不是，我那個套肯定質量沒問題呀，是我一直用的牌子啊。你們那天總共用了幾個啊？要是一個肯定不可能，除非次數太多沒套好——”

“好好好，事已經發生了，就不要糾結這些細節了。”賀初月拖著被周姌驚掉的下，打斷，“在後天手前，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也是最後一個。”

那邊要說的話噎了瞬，周姌再驚：“你要流掉？”

“為什麽不？”

或許覺得這話太冷，賀初月解釋，“我們一夜沖而已，大家都是年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這話沒錯，但這不是中招了麽，他能不負責？而且肖知言背景實力相當雄厚啊，我們雜志社前段時間不是打算采訪他調查過麽，我靠他父親家往上三代都是籍華裔，他母親、他和哥哥都是中國國籍，而且他媽媽還是黨員，這個社會質一目了然，父母雙方都沒有案底。家裏在加拿大經營的公司都上市了，他哥回國白手起家，明年公司也要上市，一家子聰明的有錢人啊，孩子基因肯定差不了，為什麽不留下這個優良基因種子？”

想到什麽，周姌出懷疑的神，“是肖知言不想要？”

“......”

賀初月絞著手指，包紮的大拇指因為作作痛，刺激著的神經。那邊的周姌已經從沉默中找到了答案。

“你沒告訴他？”像是明白過來，“人命關天呢，好歹也是你孩子的爸爸呀。”

爸爸。

賀初月默念，眼瞼低垂。

二十二年前，父親的決然離開導致原本幸福的家庭破裂，母親去世，六歲的賀初月便被小姨接回了家。

哪怕小姨小姨夫多麽關心護，都清楚，自己是個只會給人添麻煩的拖油瓶。不能任，也不能添，不然表弟的會趁著沒人的時候說教，趕出門。

賀初月很害怕，所以學著長大。從小到大的學習都不用長輩擔心。研究生畢業，留在本市工作，戴聞春開始心的婚姻。

起初賀初月能以在律所站穩腳跟為由推拒，時間長了便沒了效果，只能妥協。奈何看著對面形形的男人，只覺得像是在看需要負責的離婚當事人，毫無想法。

那晚和肖知言，是賀初月這二十八年來，最心放縱的一晚。

不後悔，卻也沒有進一步發展的想法。

因為不相信只能維持十八個月的會持續一生，更何況他們之間沒有。

原本兩個陌生人瀟灑一夜，天知地知當事人知也就算了，如果因為孩子扯上關系，對雙方家庭也要付出力和時間。現在忙著合夥人競爭，流産已經是能為這個孩子付出的最後時間。

水壺此時沸騰起來，尖銳的氣鳴沖擊著一方天地，賀初月思緒被打斷，也同時作出決定。

聲音平穩，在房間裏響起，甚至沒有驚在埋頭吃飯的拿鐵。

“這個孩子我沒打算留下，告不告訴他也沒所謂，省去麻煩對我們都好。”

-

京大實驗樓四樓，買了夜宵回來的段澤明看到實驗室裏不應該出現的影愣了瞬，隨後敲響厚重的玻璃門。

裏面的人看來，護目鏡下線條流暢的臉暴在白晝燈下。

那雙眼睛被燈勾勒，斂于纖長睫投落的影裏，清明徹。看過來時，帶著疏離又毫無緒的波。肖知言將記錄本放回原位，骨節分明的手指取下眼前的護目鏡，視線最後檢查所有設備無恙後，信步走向休息間。

“你不是參加你哥的婚禮麽？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呢。”段澤明解開拉面袋子，“誒，你猜今天誰又來找你了？”

對面自然沒有回答，段澤明也不惱，自顧自道：“陳老師！今天又來實驗樓找你了。”

肖知言一頓，在他對面那張擺放整潔的桌子前看來，“進了？”

“沒啊。”

肖知言無收回視線繼續自己的作，仿佛段澤明剛剛說了句不關痛且浪費他時間的話。

段澤明見狀坐不住了，不死心湊過去，“你真不知道什麽意思吧？你就這麽忍心看著那麽瓊花玉貌的姑娘——”

被無聲的警告，段澤明死心，“好好好，我吃飯吃飯。”回去的路上裏還嘟囔著什麽，四下安靜，被肖知言聽了個正著。

“除了實驗就是上課，這世界上沒其他能幹擾你的了，真清心寡第一人。”

翻看試驗資料的肖知言作一頓，指尖無意在寫滿筆記卻平整某一頁，想起賀初月。

那晚喝醉了又哭又鬧，手上還不老實，一會兒喊疼一會兒又說快點，搞得肖知言束手無措。

那是他見過的，比段澤明話還多的人。

記憶中，大學似乎不是這樣的。

肖知言原本以為第二天會解釋他們的關系，非但沒有，人還消失了。

想起晚宴上一閃而過的影，他立馬順著方向找過去，卻什麽也沒找到。又順著所有路線找了遍，結果都是一樣。等回到宴會廳，悉的音樂和歡笑聲依舊，沒人注意他的離開，仿佛他未曾離開。

就像那晚，除了他們兩個，不會再有旁人知曉。

他竟是，又被拋下的那個。

“誒，今天的數據你看了嗎？”注意他的走神，段澤明稀奇，“你心不在焉的時候，想誰呢？”

收回思緒，肖知言面不改撒了謊，“一會兒再試一下電場強度。”

“沒勁，你這個工作狂。”

“嗯。”

移開指尖，他著平整頁面上留下的突兀痕跡，卻怎麽都不平。

-

“請A53號徐到二號會診室會診。”

機械音在人滿為患的候診廳響起，座椅之上，賀初月看著手機裏的消息，遲疑。

[周姌：這個是肖知言的電話，昨晚我打聽了好多人要到的！]

[周姌：昨晚都被你的話繞迷糊了，什麽你不打算要他就不用知道了？這不對！他為一個男人做出這種事必須負責！哪怕你們商量了確定不要，他也得陪著你流産啊，哪有只管不管流的，什麽好事都讓男的占了，憑什麽？！]

[周姌：初初，你在哪兒呢？我去找你！]

賀初月拒絕了，預約了十一點半的人流，現在還有半個小時。周姌還在發，賀初月的視線已經不聚焦，心也比想象中沉重的多。

向窗外滲進來的，只覺得渾發涼。

屬于冬的寒意繼續蔓延，與此同時，疏散的過樹葉的隙打落在教學樓的窗戶，反出點點金。

日正中天，肖知言解答完學生的問題走出教學樓往實驗樓走。

路上，他和相識的老師點頭示意，從學生駐足的目中步伐沉穩，直到口袋的手機響起，他放慢步子。

屏幕上正是他母親發來的消息，囑咐他不要忘了把熏好的臘腸帶給姑媽。

調轉方向，肖知言給段澤明發去文字。

[不急，今天不是徐教授值班，中午再說。]

啓車子，那輛黑大G朝著市中心的醫院駛去。

-

“B23號在嗎？”護士出聲打破沉寂。

無人應答。

重複了幾次接是無果，又喊：“那B24號在嗎？”

“在。”

一個大學生年紀的生包裹地嚴嚴實實跟著進了屋，賀初月收回視線，深呼吸企圖平複張的心。

掌心上平坦的小腹，那裏平靜無事，全然不像有生命存在的跡象。賀初月只覺得悶得慌，起離開。

醫院走廊裏并沒有因為周幾而影響人流，賀初月去哪都有消毒水的氣味讓惡心。

繞了幾圈終于找到安全通道的門，左腳還沒邁進去，耳後響起的愈來愈近空腳步擾了的思緒。不等賀初月全進，落後的手腕被忽然出現的強勢力道攥住，下一秒，形一晃，跌見進鏡片後的那雙清冷的眼，呼吸凝滯。

“你怎麽在這兒？”

肖知言口極速起伏著，額前的發型也很淩。可賀初月比他還震驚。

躲了一個多月的男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

還是婦産科？

對面的人正要說什麽，賀初月看到他視線下移，看向手中、在外面的報告單。

“......看什麽？你這是在侵犯我的私知道麽——”

“你懷孕了。”

不知是不是賀初月的錯覺，擡頭和比高許多的男人對視，只覺得他的面比剛才冷許多，抿著的，起伏的口無一不在宣告著他的煩躁。

果然。

賀初月心底冷笑，甩開他。

手腕上的葫蘆吊墜因為肖知言的錮留下的刺痛，讓賀初月對他又多了幾分不悅，語氣也是不加掩飾的不爽。

“答案顯而易見。”

呼吸一沉，肖知言目一瞬不瞬落在面上，無聲的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賀初月被盯地不自然，蹙眉：“你想說什麽？”

“我的嗎？”

“呵。”來這一套。

毫不掩飾地翹起，的漂亮眼睛充滿攻擊，“不然？”

半框眼鏡後的眉眼微斂，似是在思考，賀初月也不急，好以整暇地打量他，就想看這位克己複禮的學神會怎麽理他們的一夜。

沒讓多等，幾縷呼吸後，他擡眼看來：“你想要嗎？”

賀初月挑眉，佯裝思索這個已經有了答案的問題，不知是不是惡趣味上頭，回視等回答的男人，一字一頓說出那個和自己決定背道而馳的答案。

“都可以。”

“好。”他應聲。

單音節裏帶著他的鄭重其事。

心中有異樣閃過，轉念，賀初月想到了讓晃的心下沉的那項選擇，收斂目，抿點頭，慶幸自己預約了流産，保全了最後的面。

“那我們——”

“好的。”他又很快接上。

賀初月疑。

他怎麽知道要求流産的費用aa？

不等確認，頭頂響起肖知言淡然的語句。

“孩子留下，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