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來電鈴聲打破了三個人之間的僵局。
是況承止的手機。
袁易打過來的,肯定是工作上的事。
況承止煩躁地皺了皺眉頭,不不愿走到一邊接電話。
接電話的時候,視線隔幾秒就往這邊掃一下,生怕詹挽月和霍遷文背著他似的。
詹挽月:“……”
真的無語。
霍遷文慢悠悠地開口問:“詹小姐就這麼直接把離婚的事告訴我,不怕我往外傳嗎?”
詹挽月神淡淡:“怕什麼,離婚又不犯法。”
“可是你們之前一直婚。”
“你也說是之前。”詹挽月表明態度,“這件事我不會大肆宣揚,但如果被外界知道了,我也不在意。”
“所以,霍總,您隨意。”
霍遷文敏銳捕捉到詹挽月突然對自己用了敬語。
他頓了頓,說:“我跟你說笑的,這是你的私事,我不會往外說。”
詹挽月語氣還是很淡:“好,謝謝你。”
霍遷文直接問:“我是什麼地方惹你不高興了嗎?”
詹挽月也不繞彎子:“霍總,剛才況承止確實失禮,不過也是你先拱的火。”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我希沒有下一次了,你們兩個要怎麼鬧是你們的事,我不想牽扯其中做夾心餅干。”
霍遷文坦承認:“既然知道我在拱火,怎麼還站我這邊?”
詹挽月沉默了幾秒,如實說:“因為這樣能讓他消停。”
“所以你也利用了我。”
“是。”說完,詹挽月又補了一句,“抱歉。”
霍遷文笑道:“不用,你很坦誠。”
“你說的也沒錯,我確實拱火在前,不過我有我的目的。”
詹挽月沒接話。
霍遷文還是往下說了:“我想試探你們是否真的夫妻深。”
“這句話可能不太禮貌,可是親耳聽到你說你們已經離婚的時候,我由衷松了一口氣。”
“詹小姐,我……”
詹挽月打斷他:“霍總,別再說了。”
“你打斷我,說明你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了。”
霍遷文直白挑明:“詹挽月,我對你有好。”
詹挽月被霍遷文的直球砸得愣了愣。
很快恢復冷靜:“謝謝,但你對我來說只是甲方老板,工作上的合作方。”
“我料到你會這麼說。”
霍遷文耐心十足:“我可以等,項目總有結束的一天。”
“詹挽月,我不會一直只是你的甲方老板。”
詹挽月微怔,一時陷詞窮。
行政已經辦理完住好一會兒了。
房卡依次分給了項目組的每個人,并歸還份證。
手里還剩下三張。
況承止在不遠接電話,霍遷文跟詹挽月在聊事。
行政著剩下的房卡和份證,哪一邊都覺不方便上前打擾。
這時,霍遷文招手讓他過去。
行政如獲大赦,忙不迭地走過來,終于找到機會說憋了好久的話:“霍總,詹工,住已經辦好了。”
順勢遞出兩人的房卡的證件。
詹挽月接過自己那份,對行政說了聲謝謝。
也借此對霍遷文說:“我先回房放行李了,霍總。”
本來把行政過來就是為了給詹挽月遞臺階,霍遷文自然不會攔。
他“嗯”了一聲:“去吧,午飯安排在酒店的餐廳,放完行李你可以直接過去。”
“好。”
詹挽月的行李早就由小姜帶走了,放行李也不過是一句托辭。
兩手空空地往電梯間走。
等電梯的間隙,況承止打完電話追了上來。
他們住的行政套房在同一層樓,此刻下行的電梯也只有一部,躲無可躲。
況承止有一堆話想跟詹挽月說,礙于還有其他人在等電梯,他生生憋到了上樓。
電梯到達的套房所在的樓層。
一出電梯,況承止就迫切地問:“剛才姓霍的跟你說什麼了?”
詹挽月理都不理他。
況承止又煩又急:“你剛才還一直向著他,他對你別有意圖你知不知道!你離他遠點,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每次看見我和你在一起就來拱火……”
詹挽月忽然停下了腳步。
況承止走出三步遠才察覺到詹挽月沒跟上,又連忙退回去。
“怎麼了?”
“發什麼愣,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詹挽月冷冷地看著況承止,一個字沒說,但好像親自把他那顆緒高漲的心摁回了冰水里。
況承止不知不覺陷了沉默。
他不說話了,詹挽月才開口說話。
“你現在是站在什麼立場跟我說這些?”
況承止被詹挽月問住,過了會兒才回答:“我沒有惡意,我是怕你被他騙了……”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詹挽月沒耐心聽況承止說完,一語點破:“你看,你也很清楚自己本沒有立場跟我說這些。”
況承止爭辯:“朋友,朋友立場不行嗎?”
詹挽月搖了搖頭:“梁序不會像你這樣。”
況承止無話可說。
詹挽月還在繼續:“我們已經離婚了,況承止。”
“知道離婚是什麼意思嗎?你和我,從拿到離婚證的那刻起,就是毫無瓜葛的兩個人,我們現在之所以還會產生聯系,是因為我們是同行,僅此而已。”
每個字跟小刀一樣,在況承止的心上剌。
一下一下,傷痕累累,況承止心口著疼。
他雙目失神,聲音艱:“怎麼離個婚就毫無瓜葛了,結婚之前我們也是朋友,而且你以前不是還……”
說著說著,戛然而止。
梁序信誓旦旦說詹挽月以前很喜歡他。
他信以為真,如置云端。
直到親眼目睹詹挽月上了林歇的車。
那晚回去他就在想,他哪來的自信。
林歇在詹挽月心里的分量,梁序不清楚,他是清楚的。
有林歇在,詹挽月怎麼會喜歡他?
梁序說的那些細枝末節,說不定也是誤會一場,就像之前的鉆戒。
眼下,當著詹挽月的面,他沒辦法厚臉皮說出“喜歡我”三個字。
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詹挽月聽見“以前”兩個字就煩。
這兩個字就像是在提醒曾經的自作多。
“沒人會活在以前,人只會活在當下和未來。”
詹挽月眼底只剩厭倦,聲音毫無溫度。
“不要再跟我提以前了,我寧愿我們沒有過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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