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柯后背僵直，額頭冒出冷汗，已經不敢直視況承止的眼睛。

梁序點了點屏幕，視頻暫停。

“劉柯，你為什麼要篡改詹挽月電腦里的數據？”

梁序不像況承止那樣氣勢人，但語氣都是冷的：“你也是干這行的，這麼做會有什麼后果，不需要再跟你多說。”

劉柯著頭皮回答：“我…………”

支支吾吾好一會兒，劉柯心一橫，說：“我看不爽，想報復！”

梁序追問：“怎麼你了？”

“詹挽月……就偏員工，我們這些男下屬在手下本得不到重用！”

“就因為這？”梁序聽著只覺荒謬。

劉柯理直氣壯：“不然呢？誰想只當被帶出去擋酒的工人？”

“擋酒。”況承止慢條斯理了句話，“你算是說到點上了。”

劉柯聽得一愣。

況承止一語道破：“上次跟啟項目組的人吃飯，你也在場。”

劉柯訕笑：“況總好記。”

況承止輕哂了一聲，眼神凌厲：“徐玉泉許給你什麼好？”

劉柯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頓了頓，笑得更不自然：“徐工？我這種小人哪能得到徐工的好，況總也太看得起我了。”

“還不說實話，怕徐玉泉知道了報復你？”

況承止好笑地反問：“怕徐玉泉不怕我？”

“怎麼，你覺得我脾氣比徐玉泉好啊？誰給你的錯覺。”

劉柯嚇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況承止耐心耗盡，冷聲道：“可以，沉默也是一種選擇。”

話音落， 他遞給小胡一個眼神。

小胡會意，解開了中控鎖。

況承止一個眼神都沒再給劉柯：“不說就滾。”

劉柯不至于天真到況承止會這麼放過他，一時之間陷兩難。

而況承止也沒再給他糾結的機會，不耐煩地命令小胡：“小胡，讓他滾。”

小胡應了一聲好，麻溜下車，走到另一邊拉開車門。

梅開二度，劉柯的后領口再次被小胡扯住。

猶如被扼住了命運的嚨，劉柯忽然慌了，也想明白了。

徐玉泉在建筑界再是個人，到況承止面前也要低三下四一聲二公子。

兩權相害取其輕，劉柯一改剛才的猶豫，看向況承止，慌里慌張地坦白：“況總，我說，我全都告訴你！”

“就是徐玉泉指使我去改詹工的數據，他丟了啟的項目，對詹工懷恨在心。”

“上次飯局結束，他讓我幫他辦事，承諾事后會高薪挖我去他的事務所工作，職就能單獨負責項目。”

“這個太大了，我……詹工要求太高太嚴了！我要是在手里苦熬，不知道要熬多年才能熬出頭……不管怎麼說，是我一時昏了頭，況總，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錯了！”

“徐玉泉……對對對，徐玉泉！上次的事沒辦好被詹工發現報了警，他對我已經失了，過去這麼多天，他也沒再過找過我，況總，我真的不會再做這種事了，我發誓！請您相信我！”

況承止聽了無于衷，只對小胡擺了擺手，催促：“吵得我頭疼。”

小胡輕松地把劉柯從車里拽了下來，一只手控制劉柯，一只手帶上了車門。

劉柯拼命掙扎：“況總，求求您饒了我這一回，我——”

剛嚷嚷半句就被小胡沉聲打斷了：“你如果還想在京北待下去，現在，立刻，閉上你的。”

劉柯啞聲。

小胡松開他，轉就走。

劉柯踉踉蹌蹌追上去，低聲問：“大哥，況總是原諒我了嗎……”

小胡覺得這人真是笨得可以。

“你誰都不該詹小姐。”

小胡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尸：“回去后夾著尾做人，別再作死，以后在京北送個外賣快遞之類的，去工地搬磚賣苦力，還是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言外之意，還想面的在建筑圈當白領，那是癡心妄想。

劉柯僵在原地，力地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摔在地上。

小胡坐回駕駛座，發車子，駛離路口。

劉柯眼睜睜著gmc開出自己的視線范圍，雙目失神，仿佛看見自己的遠大前程化作了泡影。

況承止對劉柯沒有信任可言，在他這里，劉柯就是一個極不穩定的因素。

車剛開出路口，況承止就給設計院的吳院長打了一通電話。

他簡單地說了說今天的事。

“找個合合理的理由把劉柯弄走，低調點。”

“這件事徹底查清楚之前，設計院出現半點詹挽月已經知道真相的風聲，吳院長，我都算在你頭上。”

況承止似笑非笑：“畢竟設計院我就跟吳院長比較，就這麼點小事，吳院長肯定不會辦砸的，對嗎？”

吳院長汗流浹背：“……”

他敢回答對嗎？

吳院長連聲保證：“肯定不會，肯定不會，二公子您放心。”

況承止輕呵：“有人就是好辦事，辛苦吳院長了。”

吳院長在電話里賠笑：“您言重了，不辛苦。”

命苦。

穩住了劉柯這邊，況承止又給袁易打了電話，讓他去查徐玉泉最近的向，暗中查。

梁序在副駕見況承止在幾分鐘有條不紊的安排這一切，有些意外。

“事關挽月，我以為你會方寸大，大鬧一場，沒想到你這麼冷靜。”

況承止和林歇在會所互毆的事還沒過去多久，梁序親眼目睹了經過，更加深刻意識到，詹挽月就是況承止的逆鱗。

他難免先為主，認為況承止這次也會失去理智。

結果并沒有。

“正因為跟息息相關，我才不能再恣意妄為了。”

況承止扯了下，自嘲道：“不站在的角度為考慮，以真正需要的方式為好，就算出于好心，也是一種自以為是。”

梁序沒想到這種話會從況承止里說出來，驚訝了好一會兒。

他嘆了口氣：“你早點明白這一點，也不會跟挽月走到這一步。”

況承止“嗯”了一聲，無不悵然。

第二天一早。

詹挽月出門上班前，接到一通京北本地的電話。

接之前就猜到了對面是誰，接起來后聽見況承止的聲音，毫沒覺意外。

“我還以為你會當作擾電話掛掉。”

況承止剛說完，對面就把電話掛了。

“……”

況承止重新打回去，幸好，還沒被拉黑。

電話再次被接起來，況承止怕再被掛，先一步聲明：“我不是來擾你的，我有正事跟你說。”

詹挽月這才接他的話：“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