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3 維護

待完袁廷的事, 周白赫看一眼腕表，已經八點鐘了。

想到上司回國後幾乎還沒睡過覺，鄭修提醒說：“周先生, 今天沒有行程了，先回家休息吧。”

周白赫熬出了黑眼圈，這會頭痛和疲憊疊加，他喝一杯黑咖強行下去, 嗓音略略沙啞：“周循在哪兒？”

“在老宅。”

周循在北四環山腳下有座花園別墅，回國後他和江惠母子二人一直住那兒, 最近因為想把江蔚正式認回家的事往老宅跑的勤了些。

周白赫“嗯”了聲, 乘坐專用電梯下樓, 吩咐司機送他回民安胡同。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老宅門前。鐘叔出來，親自為他拉開車門，順道提醒說：“您父親帶著江士來了。”

“嗯，正好。”

周白赫一路步子沉定，到了廳房, 三雙眼睛齊齊向他來。

周循正在和周慶康提議趁家宴介紹江蔚的事，江惠全程低垂著頭，一副乖巧順從的模樣，見他到了, 周慶康放下茶盞一笑：“阿赫, 你來的正好。”

“爺爺。”周白赫先見過長輩，但目始終沒落在周循和江惠上，只當這兩人是空氣。

他將掛在小臂上的外套遞給萍姨，自然而然坐在周慶康邊，拎起桌上形似南瓜的紫砂壺往周慶康杯中添了些茶水, 問：“在聊什麽？”

“你爸爸想再婚，我說，最好先問問你的意思。”

在周慶康心裏，亞恒排第一，誰對亞恒好，他就偏向誰，周循早明白這點，但難免心中有氣。他眉間著不滿，說：“爸，我和江惠已經在國領證了，和江蔚都是周家的人。”

“你們在國領證，在國還沒辦理公證認證手續吧？”周慶康說：“那就不算周家的人。”

江惠一愣。

回國後，和周循好幾次想辦理國婚姻認證手續，但每次都有問題每次都不功，這很難不讓懷疑，有人從中作梗故意破壞。

江惠忍不住開口：“我們……”

周慶康蹙眉：“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周慶康看中家世，也看中方的能力，他的妻子，挑選的兒媳個個都不簡單，但江惠就不一樣了，家世普通，又沒工作過一天，大學畢業就跟了周循，全靠周家每月幾百萬的生活費過日子，這種沒家底沒本事的人他死瞧不上。

“阿赫，你的意思呢？”

當著老爺子的面，周白赫很大度，“我沒意見。”

他上說著沒意見，江惠卻覺得不簡單。

“那就行。”周循說：“你和江蔚有些誤會，正好趁家宴的機會說開，不至于為個人傷了和你弟弟的誼。”

“我沒有弟弟。”周白赫說，“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不要再找佟央。”

一時半會，周循沒想起來佟央是誰，想了片刻，才回憶起來是那個詐騙犯的兒。

“一個詐騙犯的兒，先後與你和江蔚在一起，我找是為你好。”周循語重心長：“小小年紀家世不清不白，傳出去像什麽樣子，你是亞恒總裁，連這點利害關系都想不明白嗎？不僅如此，還狂悖無禮，那天……”

“是誰的兒，有什麽樣的父母，對我來說無所謂。”周白赫打斷他，“若你再找，我就不客氣了。”

不止周循，周慶康和江惠都愣住沉默了。

他們都沒想到，為了一個詐騙犯的兒，周白赫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幾乎等同于宣戰。

“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周循怒火攻心，“是詐騙犯的兒，爸爸騙了我們周家600萬金，說不定那些錢袁廷轉移給了。”

“沒花過袁廷一分錢。”

“這誰說得清？”周循面冰冷，“就算沒有花袁廷的一分錢，但與袁廷有緣關系是事實，你們在一起的事如果曝，人人都會將亞恒和詐騙犯綁定在一起，對亞恒，對周家沒有一點好。你到底怎麽想的，從小就教你害群之馬要清除，要舍棄，那孩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我告訴你，立馬和分開，并且開除，我不許和亞恒再有任何關系。”

周白赫語氣平靜卻威嚴，一字一句道：“我也告訴你，不許再找。誰為難，我就為難誰。”

“你……你真是瘋了。”

這場談話不歡而散，周循帶著江惠怒氣沖沖離去。

人走了，該說的話也說了，周白赫沒興致喝茶，起頷首：“爺爺，時間不早，您休息吧。”

“等等——”周慶康開口，目意味深長，“阿赫，你變了。”

這個孫子他從小就重，當然，周白赫也沒讓他失。有野心，有手段，利益至上，工作為先，把亞恒給他，他很放心。

但今天，為了一個孩，周白赫竟然當場翻臉。

周慶康太意外了。

周白赫沒有解釋，只是道：“爺爺，你也要攔我嗎？”

佟央的事周慶康一直沒管，但今天聽父子二人爭執，他猜也猜到了。

“爺爺不知道。”周慶康長嘆一口氣，“亞恒是幾輩人的心，爺爺希亞恒好，也希你開心。”

時間已經很晚了，走出廳房，萍姨拿著他的外套追出來。

這個在周家做了三十多年的保姆有不完的心，“阿赫，晚上涼把外套穿上。”

“嗯。”

萍姨打聽，“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孩，真是詐騙犯的兒？”

“不確定。”

“哎呀呀——”萍姨急得嗓子冒煙，“要我說你一把年紀，有個喜歡的姑娘不容易，是詐騙犯的兒也沒關系，只要小姑娘人品沒問題就行了，的世你編造一個嘛。”

周白赫：“萍姨，回去吧。”

“不過——”萍姨話鋒一轉，誇獎說：“你剛剛維護的樣子，帥的。”

“……”

周白赫穿上外套，“我走了。”

走到外面，鐘叔等在門口，低聲音提醒說：“您父親和江士的婚事，您真沒意見？我看那位江士不像省油的燈。”

“我自有安排。”

上車後，周白赫吩咐鄭修在國找一個適合養老的地方。周循和江惠既然在國領證，自然是在哪兒結婚就回哪裏去。

-

過了幾天，佟央要離職的事整個辦公室都知道了，大家紛紛表示不舍，工作接二十天，這段時間，每天都有人約佟央吃飯。

這天下午，佟央請辦公室所有人喝咖啡。沒一會外賣到了，佟央和彭悅一起下樓取。

“央央，你真的要離職嗎？”

“嗯，離職審批都通過了，下周五就是last day。”

彭悅嘆氣：“好舍不得你。”

佟央笑笑：“沒事，說不準以後還有再合作的機會，你如果想我了，可以約我出來玩呀。”

“肯定的。”

兩人拿了外賣，走到電梯間的時候，正好看到總裁辦一行人從外面回來，周白赫被保鏢和助理簇擁在中間，高高的個子尤其顯眼。

佟央注意到，他邊跟著一個人，正是那次在酒會上，周循指給看的那個。

湯璨，康實集團的千金。

四月天氣轉暖，湯璨穿一水波紋翻領連，白高跟鞋，從頭到腳一優雅，很符合的千金氣質。

“那個是誰？周先生的朋友嗎？”

佟央看了好幾眼，在周白赫投來視線的同一時間，飛快地移開視線，正好這時候電梯到了。

佟央躲什麽似的，推搡著彭悅進電梯，“快走快走。”

“你這麽著急幹嘛？”

周白赫盯著關上的員工電梯門，一時間沒。

他們最近的聯系很，周白赫給佟央打過幾次電話，佟央都沒接，也沒見面。

一方面周白赫擔心只要見面，佟央就會提分手，而他不想聽到這兩個字，另一方面亞恒與康實集團有個合作，周白赫最近又開始出差，他也想等事完全解決了再和佟央說，讓完全安心。

沒想到今天剛從鄰市回來，就見了。

這姑娘，躲著呢。

湯璨將一切看在眼裏，進了電梯，笑著打趣說：“那孩就是你朋友？”

周家與湯家是世，周白赫與湯璨又是同學，早年家裏也想過把兩人湊一對，可惜周白赫和湯璨都沒那個意思，也就作罷了。

“我可是聽周爺爺說，周大總裁為了你的小朋友，要和家裏翻臉呢。”

周白赫無視的揶揄，到了總裁辦，把文件遞給，“你可以回去了。”

“別呀，我還有問題要問呢。”湯璨和萍姨一樣八卦，“你和你的小友吵架了？”

“不關你的事。”

“你和我說說，沒準我能幫你呢。”湯璨一猜一個準，“人家要和你分手？”

周白赫沒說話。

湯璨當他默認，提點說：“孩子是需要哄的。”

正好這時候，鄭修進辦公室，提醒他五分鐘後，在十九樓有個會議，周白赫起：“慢走，不送。”

到達十九樓，途徑法務部的時候，周白赫朝裏面多看了兩眼，可惜沒看到人。路過茶水間，卻意外聽到悉的聲音：

“央央，等會下班，我們一起吃飯吧。”

佟央點點頭：“行，我請客。”

“對了，能帶家屬嗎？”

“帶吧。”

不知是誰提議，“央央，把你男朋友一起帶來唄，都是年輕人大家認識一下，我倒要看看你這種姿的，被什麽帥哥拿下了。”

佟央頓了下，說：“不了，我們……”

“怎麽，出問題了？”彭悅猜測：“不會分手了吧？”

佟央想到剛剛周先生和湯璨站在一起的那一幕，含糊其詞：“差不多。”

話音剛落，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周先生”，佟央一怔，朝茶水間門口去，果真看到了周白赫。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聽到了多，男人黑西筆，白襯衫熨帖，他定定站著不，就這樣看著佟央。

所有人，不約而同覺到力，甚至有人打碎了水杯。

周白赫不是有親和力的上司，相反，他總是冷著一張俊臉，非常有距離。他緩步走進茶水間，用一次紙杯接了一杯水，漫不經心問：“你們在聊什麽？”

大boss忽然出現，大家都有點慌，彭悅大著膽子說：“周先生好，佟央要離職了，我們說一起去吃頓飯。”

“去哪吃？”

“沒定呢。”彭悅腦子卡頓了一下，口不擇言問：“周先生，您要一起來嗎？”

周白赫擡眸看向佟央，問：“方便嗎？”

“這……”佟央腦子一片空白，怔愣片刻，在一衆目下又不好拒絕，咬說：“方便的。”

周白赫點頭，“嗯，時間和地點發我。”

短暫的談後，周白赫便去開會了，留下茶水間怔愣的衆人。

“彭悅，你膽子太大了，竟然邀請周先生一起吃飯。”

彭悅也很後悔，“我真的只是隨便問問，誰知道周先生會答應？天吶，你們覺不覺得今天周先生很奇怪，好像心不怎麽好，是不是被人甩了？”

“胡說八道，哪個人敢甩周先生？眼瞎了嗎？”

“就是就是，不過和周先生一起吃飯好有力，要不等會我不去了……”

佟央默默吞咽，站在原地一句話都沒說。

從茶水間出來，左思右想，鼓起勇氣給周白赫發了一條信息：【等會下班，你真的要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嗎？】

周白赫回：【嗯。】

佟央：【為什麽？】

過了幾秒，周白赫回：【陪我朋友吃飯，需要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