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

他呼吸聲促，面漲紅，而后又轉為鐵青，兩只眼睛翻白，眼看奄奄一息。

“咚——”一道纖瘦的影猛然撲過來，擒住男孩雙的人被掀翻在地，部得到自由，男孩使勁屈膝，953猝不及防，趔趄栽向前。

男孩一把揪住953的領子，瞬時，握起的拳頭全力砸向對方的面。

953捂著鼻子，蹲在旁邊痛呼。

室的孩子們見慣這種場面，誰也沒手。

男孩彎腰劇烈地息，他三兩步沖向953，把他按倒在地，拳頭如雨點般砸在953臉部，對方毫無招架能力，被男孩用同樣的方式住胳膊，他出手，用力掐住953的脖子。

原來，不想反抗，只有死路一條。

“饒命——”

男孩看著953憋醬紫的臉，他沒有松手，而是更用力地使勁。

后傳來一陣虛弱的痛呼，男孩回頭瞅了一眼，他收回兩手，立即去拉起出手救他的孩子，他凝神細看，才發現是個孩。

“還要打嗎？”他眸出一種自己都不懂的凜冽。

953拭角，帶著同伴憤恨離開。

“你沒事吧？”男孩向旁邊的孩。

“沒事。”

“謝謝你救了我。”

孩抬起頭，頭發經過方才的扭打，得像稻草，“我是869。”

“你沒有名字嗎？”

孩小心翼翼拉了拉他的手，“在這不能有名字，會被打的。”

男孩點頭，“我是1402。”

“那你可比我晚來多了。”孩沒敢多說話，松開男孩的手，回到角落的床鋪去。

翌日。

郭勝站在房間門口，著一個個走出去的孩子，他大掌輕拍男孩的腦袋，“1402，好樣的。”

男孩把臉轉向另一側，他還小，并不懂郭勝話里面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曉昨晚的事。

“你站住，”郭勝拎著他的領子，“我帶你去個地方。”

別的孩子都被帶到訓練場，男孩跟著郭勝來到大廳，這個地方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呆過，廳傳來鋼琴的聲音，男孩的眼里未起毫漣漪，因為他知道，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不可能再回來。

彈琴的是名年輕的子，穿著酒紅的羊呢連，男孩只能看到的背影。

“夫人。”旁邊的郭勝畢恭畢敬道。

子停住彈琴的作，轉過，一張臉明麗人，“呦，這男孩長得真好看，快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嗓音輕，手臂朝男孩輕揮，示意他過去。

“走啊！沒聽見夫人你？”

男孩被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郭勝，你看你，手里不知道輕重，嚇壞了孩子可不好。”子微蹙起眉頭，似在教訓。

“是，夫人說得對。”

男孩走到跟前，子仔細端詳他的臉，“我看吶，可以去做星，郭勝，我每天都看到很多孩子被帶過來，你們究竟在做什麼？”

“這……”郭勝口氣猶豫，聽子的話，夜神似乎都瞞著，可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若說一點不知，難免說不過去。

郭勝不知該如何回答。

“孩子，過來。”子出手，話語聲得能膩出水來。

男孩臉出戒備，后的郭勝是害死爸爸媽媽的兇手，他不相信這兒還會有好人。

“小兔崽子，耳朵聾了是不是？”郭勝一把揪住男孩的耳朵。

子見狀，出手制止，“放開他！”

“夫人，這兔崽子不吃點苦頭，不會聽話。”

“你懂什麼？”子面慍怒，“他還是個孩子，你忍心嗎？說你是鐵石心腸還不承認。”

男孩抿，一語不發。

“孩子，你喜歡彈鋼琴嗎？”子彎腰，臉湊到他面前，“阿姨教你彈琴好不好？”

“我不要！我媽咪彈的琴是最好聽的！”

“你——小王八羔子找打！”

“郭勝！”子喝住，手掌要向男孩的臉。

“你知道他是誰嗎？”一陣男音陡然傳過來，一名高大的男子抱著個四五歲模樣的小男孩走來。

“老公。”

“夜神。”

男子是名英國和日.本的混兒，他有著一雙深藍的眼眸，且材拔，他踩著黑漆皮長靴來到子側。

“老公，你說他是誰？”

子手掌輕男孩的腦袋。

“他是夏初的獨子。”

“啊？”子掩不住里的驚呼，手掌像是燙到般收回去，“夏初的兒子，怎麼會在這？”

夜神抱著懷里的孩子坐在妻子旁邊，那個孩子有著和他父親一模一樣的眼睛，此刻，他正窩在親人溫暖的懷抱中，居高臨下向衫襤褸的男孩。

“警方這會可能正在尋找他們夫妻倆的尸首，我看，都葬魚腹了，他們還怎麼找？”

“我爹的媽咪沒死！”男孩憤怒驚。

夜神不悅地睇他一眼。

子細想片刻后，小心問道，“是你殺了他們？”

站在男孩旁邊的郭勝邀功道，“是我領了夜神的命，夫人放心，夏初今后再也不能擋著您的路，死之前，我還廢掉了兩只手！”

子不住戰栗。

旁邊的夜神出手攬住的肩膀。

“就算這樣，你也用不著殺了。”

夜神手掌在肩膀輕拍，“不是你說的嗎？你上頭一直有夏初著，要是有天死了，你就能出頭。”

“我……”子啞然，只是隨口那麼一說。

子的視線落到男孩的臉上，只是看了眼，馬上避開。

“怎麼，生氣了？”夜神湊過去，親吻妻的臉。

他角含笑，完全不在意旁邊的男孩才因此而失去父母，夜神也全然不覺得愧疚。

“你這樣，我心里會不安。”

“有什麼可不安的？又沒讓你手。”

男孩握著拳頭，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話。

子半晌后，才再度開口，“我是怕，會不會查到我們上？”

“放心吧，找不到尸首，頂多算失蹤。”

子眼里的愧疚一閃而過，承認，是的私心作祟，夏初死后，才能站得更高，不曾想過，有一天會后悔，后悔不該為了自己的理想，去剝奪無辜人的生命。

“你還會說，我對你不好麼？”夜神吻著的角，說道。

子的視線不經意瞥向男孩，見他瞪著雙眼一個勁死盯著，心里不由慌，“你們打算把他怎樣？”

“夫人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

“總之，以后別把他帶到大廳來，我不想見到他。”一看到男孩的眼睛，便會想起夏初。

“是，夫人。”

“那我得好好準備，音樂節夏初去不了，請柬肯定會送到我這兒來，老公，我選什麼曲目好呢？我要選一首高難度的，讓別人只記得我！”說話間，眉宇飛揚。

男孩只覺好壞，這兒的每個人都壞到骨子里面去。

他們一點也沒有媽媽的善良。

他撲過去，張開要咬。

旁的郭勝先一步擒住他的領，被他一拽，一丟，男孩像個破麻袋似的重重摔倒。

“郭勝，這就是你帶出來的人？”

“夜神息怒，我這就教訓他。”

“別臟了這地兒。”

郭勝聞言，點頭，他拉著男孩的一條，把他拖到大廳中央。

男孩蜷起子，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幸福地挨在一起，夜神和子似乎在商量要選的曲目，懷里的男孩則饒有興趣地盯著鋼琴。

“我讓你骨頭！”郭勝從腰際掏出長鞭。

他使出三分勁道。

但已足夠能打得男孩皮開綻，他咬著牙想忍住，卻發現這痛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他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喊出聲來。

子抬起頭朝這邊了眼，似有不忍，但最終沒有開口。

和夜神轉過，拿起旁邊的琴譜，子手指向琴鍵。

悠揚的琴音配合著男孩嘶的聲音回在大廳，這似乎是最好的合奏，他護著腦袋，子左右翻滾，怎麼都躲不掉鞭子的打，爹的，媽咪……

當初，為什麼沒帶他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