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語檸一怔，不解，“聽？”

手機另一側的霍煒霆聽見們的對話。

霍英冬屏息凝視，“你……”

顧語檸這才發現在打電話。

目了然，立刻道歉，“對不起霍，我沒聽見您講話，我是出去之后忘記帶手機，進來前，我敲門了。”

霍英冬忙著要錢，都沒聽見。

一拍腦門。

大意了。

顧語檸這次特別檢查，確定沒有落下東西。

再三表示歉意，才離開。

“走了嗎？”

聽筒另一側的男人平靜開口。

“我看看。”

金主發話，霍英冬拄著拐下地。

看了房間一遍，確定沒有顧語檸，才舒口氣。

“霍總，這不是我的錯，我不知道又回來了，說沒聽見。”

霍煒霆冷問：“你信嗎？”

霍英冬也不知道，“那怎麼辦？”

霍煒霆安排，“調監控，對照手機通話時間，查。”

“懂了。”

……

氣質拿得死死的。

顧語檸就聽見這一句。

怎麼看也不像霍總的氣質。

還沒到病房，宋醫生喊住，“顧小姐。”

“宋醫生你好。”

“霍先生想明天出院，你在這兒簽個字，明天到時間去辦理就行。”

他都沒跟說出院的事。

顧語檸接過來，沒有著急簽字，“他恢復如何了？還需要輸嗎？”

宋醫生說：“暫時沒有了，可以回家休養，一周后回來復查，后續治療我們再聯系。”

顧語檸了解況后，就簽了字。

傅斯遠在病房跟他聊天。

“嫂子回來了。”

顧語檸跟他打個招呼。

傅斯遠人很和善，“明天霆哥出院，我有個會議來不了，我提前安排人來接你們。”

顧語檸道：“麻煩你了。”

傅斯遠坐得夠久了，“霆哥，嫂子，我先走了。”

顧語檸起去送他，其實也有事想問。

這會兒沒有霍煒霆，小聲問：“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傅斯遠知道，也得裝作不知道。

“沒有，霆哥對近期發生的事都不記得，你只不過正好在這個范圍圈，嫂子不用太傷心。”

電梯到得也快，顧語檸還要說些什麼。

傅斯遠已經走進去，客氣道：“我先走了，霆哥就拜托嫂子了。”

顧語檸總覺，周圍的人，好像都有意瞞著什麼似的。

回到房間，想和霍煒霆聊聊。

“我能問你一些事嗎？”說。

霍煒霆坐在病房的餐桌上，準備吃飯。

“一起吃。”

沒有明確回復，能邀請吃飯，也算是間接默許。

顧語檸和他面對面坐。

桌子中間放著極其盛的菜。

問：“你是不是只不記得我？”

很直接，直白。

霍煒霆面上沒有太多緒，“我們認識比較晚。”

顧語檸有些失落，心里像空了一塊。

盡管知道是意外造現在這般。

想到在他的記憶中，卻在范圍圈以外。

心中難免低沉。

顧語檸往他碗里夾了一個翅，像他曾經給一般。

“你知道嗎？你失去記憶前對我特別差；而失去記憶之后的你……”微微一笑，眼波靈，“唉，還不如你之前對我的態度好。”

霍煒霆冷清的目，卻給人一種熾熱，“我之前對你很差勁？”

似是蘊藏著薄怒。

大夫說可以適當用刺激的方法，幫助他回憶從前的事。

顧語檸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道：“對，你之前不分擔家務，不做飯，也不洗服。”

他一臉懷疑。

和傅斯遠描述的他完全相反。

霍煒霆把夾進來的可樂翅，又退回碗里，幽幽道：“我不吃甜。”

顧語檸心說，不吃甜的習慣倒是記得清楚。

就是不記得。

“行，我吃，那你吃不吃西藍花？”

他面無表道：“我有手。”

顧語檸蹙眉，“霍煒霆，我發現，你現在說話的方式，就跟咱倆剛認識的時候一樣。”

倨傲、不羈，跟誰都帶著疏遠。

顧語檸剛開始接他，就像拆盲盒一樣。

一個開得起川崎H2的人，全職送外賣。

會送外賣的人，又不如他票玩得好。

整個人上有，有驚喜。

霍煒霆隨便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

那張過于平靜沉默的臉，讓人分不清他是吃飽了，還是不打算跟多聊。

顧語檸一瞬間，也沒了胃口。

這一下午，看的專業書，他睡他的午覺。

不過，霍煒霆這一覺，睡得比平時久。

顧語檸試著喊他，“霍煒霆。”

“……”

“霍煒霆。”

他的眼睛閉著，聽見的聲音，眉頭微蹙。

顧語檸還以為他是不高興。

剛打算繼續看書，他呢喃著喊的名字，“顧語檸。”

把書放在桌子上，湊到病床前，看著他有些蒼白的，“你醒醒。”

又嘀咕，他是不是不舒服？

想手他的額頭，又怕他不讓。

顧語檸再次喊他的名字，“霍煒霆，你沒事吧？”

如果他睜開眼，就不手。

如果他不睜開，就。

等了三秒。

那張英俊的臉，眉頭蹙得更深，看上去是不適。

顧語檸把手覆在他的額頭上，“好燙。”

霍煒霆發高燒了。

“冷。”

兩片薄一張一合，盡管蒼白卻有些，嗓音也暗啞，“冷。”

顧語檸覆在他額頭的手，剛要拿開，去找醫生。

下一秒，他的大掌攥住的手腕。

雖然是病人，手勁兒倒是不小。

他的眼睛半張半闔，長長的睫微，“你去哪？”

聲音有氣無力，眉眼間又著桀驁。

“找醫生。”

顧語檸本來要撥開他的手，目不自覺落在他的眼睛上。

不慨，一個大男人睫濃纖長，倒好看。

的手腕，被他攥得更了，“我不吃藥。”

顧語檸心里又氣又急，還得哄著，“那就輸。”

霍煒霆也討厭輸。

輸了這麼多天，更討厭了。

“你扶我起來。”

盡管他的聲音很虛弱，卻給一種“你扶朕起來”的錯覺。

顧語檸不知道他想干嘛。

“你躺著，大夫來就行。”

他蹙眉，松開的手，掀開被子，撐著手臂，艱難坐起來。

病號服松松垮垮穿在上，若若現，四散著頹靡又慵懶的王者氣息。

“去護士站要片退燒藥。”

詫異，“你不是不吃藥？”

他蒼白的臉上，有些不耐煩，“我也不輸。”

顧語檸沒靠他很近，就覺到他上的溫比平時高很多。

輸一小時，吃藥一秒鐘。

這樣一想，顧語檸也確實覺得吃藥合適。

“等我回來。”

他的眼神介于惺忪和迷離之間，“加床被子，冷。”

顧語檸直接把隔壁空床的被子抱過來。

“你躺下，我給你蓋上。”

他不，卻道：“你先去，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