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是酒店送來的。

    但沈南梔一嚐味道就知道，那是陳嫂做的，嚐了一口，沈南梔就神有些不自然，視線一轉，饒靜握著湯勺看，什麽也不說。

    沈南梔：“……”

    頓了頓，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半晌才又舀起碗裏的清湯，垂下眼睫，安靜地吃早餐。

    在酒店休養一天，沈南梔就恢複得差不多了，饒靜那邊也有事要做，傍晚就離開了。

    沈南梔自己出去覓食，路過一條小吃街，出來時手裏提著不小吃，手裏還舉著一串草莓糖葫蘆，裏包著一個還沒嚼完，轉頭就看見陸時矜在路邊站著。

    隔著三五個人遙遙對視，陸時矜站在那朝笑，沈南梔頓了半晌，才抬步主朝他走過去。

    沈南梔見到他沒什麽好臉，要不是認識，幾次三番遇見同一個人，早就可以告他尾隨了。

    陸時矜搶先說話，試圖把沈南梔淬了毒的先堵住，“逛得還開心嗎？”

    “如果沒看見你的話。”

    “哦，好。”

    陸時矜點點頭。

    也不知道他在哦什麽，又在好什麽，沈南梔將裏的糖葫蘆咀嚼完，還算平靜地看著他：“可以別出現在我麵前嗎？”

    “我想試試我們之間還有沒有可能。”

    “沒有。”

    “沈南梔，你聽我把話說完。”

    他想握住沈南梔的手，但是看兩手都是東西，隻好站到麵前，討人厭地攔住的去路。

    “你不喜歡我占有強，我改，不喜歡我理不好七八糟的關係，我也都斬斷，不喜歡我手你的事，我可以不手，可以嗎？可以給我一個表現我現在都改正的機會嗎？沈南梔，你說不是在一起的唯一條件，加合適才是，那我就往我們合適的方向去改正，你隨意考察，結果隨意，隻要給我一個這樣的機會。”

    陸時矜說這話的時候格外認真，認真到展開臂展攔住去路的手都在微微抖。

    沈南梔不偏不倚地撞進他的眼睛裏。

    “可是我沒有義務在你說想要複合的時候就複合，不是你百分百好了我就要跟你在一起，這個道理你必須懂，還有…”

    “不是說尊重我嗎？現在攔著我是什麽意思？”

    沈南梔一個眼神掃過去，陸時矜啞口，像是被訓誡過後的頭小子，趕放下張開的臂展，明明那麽高大的人，站在那像是無措的小孩。

    沈南梔徑直從他邊掠過。

    “小心。”

    胳膊被拽了一下，轉瞬落悉的懷抱，一輛小電驢著沈南梔的子過去，騎車的是一個男人，後座還帶著孕婦，中間還了一個三幾歲模樣的小孩。

    車子急剎車，男人雙腳踩地，一家三口七八舌地道歉，陸時矜剛升起的一點火焰，被沈南梔一句‘沒關係，小心後座的孕婦’給打散。

    等人走了，沈南梔掙開陸時矜的手，男人不知道怎麽了，握著不肯鬆，“陸時矜…！”

    掙了一下，把那隻手上提著的東西都往他懷裏塞，“給你行了吧，鬆手！”

    陸時矜手忙腳地把東西捧住，目沉沉地看著，“別難過…”

    “難過什麽？”

    一對視，沈南梔就後知後覺，前天是雲亦，今天是不知名的陌生孕婦，陸時矜這是勾起了傷心事。

    “……”

    沈南梔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事兒早就過去了，能不能別想了？往前看，知道嗎？”

    不知道。

    他不知道。

    等沈南梔走了，陸時矜還在原地看著，許久才低頭發現，烤麵筋的油滴在他的大上，都快浸泡味兒了。

    *

    從回到劇組開始，劇組的夥食就變好了，早餐不是包子油條豆漿了，而是一個個致到堪比國宴程度的早餐，午餐也是各種大魚大，下午還有專送的下午茶。

    沈南梔問曹：“您這是中彩票了？”

    “我也六十多了，過不了什麽苦日子。”

    曹這個年紀還沒有三高什麽的，簡直是老天爺的賞賜，小老頭還吃甜品，手裏是一份糕點，“你別多吃，吃多了不像是被拐賣的。”

    “……”

    沈南梔確實沒吃，一直在很好地管住自己的。

    下午結束一場戲，沈南梔穿著破舊的服，坐在小板凳上跟曹看回放，這場逃跑的戲拍了有四條了，但是每一場都不行，沈南梔的上除了特效妝，還帶了不傷。

    “這場行。”

    曹眉頭舒展，“小劉，給南梔看看，剛才是真的磕到石頭了。”

    沈南梔這邊在理傷口，拍戲是在野外，休整就是在帳篷裏，沈南梔腳邊有一個取暖的風箱，把子起來，傷口還嚴重，小劉是跟著的理外傷的醫生，給包紮的時候都忍不住提醒，在野外拍戲要格外注意。

    這邊理完傷口，出去的時候周圍人看的眼神都不太對，沈南梔一瘸一拐的，“怎麽這麽看著我。”

    “都是托你的福啊南梔，最近這夥食都是陸總包的，說是一直要投資到結束呢，終於不用過的日子了哈哈哈。”

    聞言，沈南梔不心裏沉了幾分。

    “說真的，你跟陸總這兩年是不是結婚了，網上沒有一點消息，其實是兩個人關起門來好好過日子了吧？”

    “陸總真是好男人……”

    ……

    沈南梔一路上聽了不這樣的言論，找到曹的時候，陸時矜正在一旁坐著，四目相對，陸時矜莫名張了起來，直愣愣地站起來。

    曹：“……”

    沈南梔：“……”

    舒了一口氣，“陸總，出來一下。”

    跟沈南梔到一空地，放眼去周圍是連綿起伏的山，刮在臉上的風把人吹得生疼。

    沈南梔跟著風聲歎了口氣，“你到底想幹什麽？”

    “想複合。”

    “做夢。”

    “夢裏確實是已經複合了。”

    陸時矜死皮賴臉的，沈南梔側目睨著他，“所以現在是不要一點臉了是嗎？直接這麽招搖到劇組來了，可惜我飾演一個被拐賣的瘦的隻有八十斤的人，你拍馬屁拍到大了。”

    “……”

    陸時矜確實愣了一下，所以好吃的都沒吃到嗎？

    “我…”

    陸時矜腦子也是短路了一瞬間，“我跟曹導許諾過，以後他的戲無論怎麽樣，需要多投資我都給。”

    “所以不是為了我。”沈南梔等的就是他這個意思，轉瞬換了張臉，皮笑不笑，“那沒事了陸總，謝你慷慨解囊，救助劇組於水火之中。”

    說完，沈南梔就走。

    陸時矜：“……”

    這才是真的拍馬屁拍到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