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琛不再理,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面。
孟逐溪沒了樂子,漸漸犯起困來。生活其實很規律,平常沒什麼事兒十一點以前就睡了,今天一個人在醫院等周淮琛的時候,心里也是害怕的。尤其是過了十二點以后,那一層樓都沒有什麼人。好在知道周淮琛就在不遠,有什麼事兒的話,他肯定能聽見過來。所以就更不敢打瞌睡了,強撐著神等到現在。
現在周淮琛一不跟說話,那被克制的睡意就鋪天蓋地卷了回來,哈欠打個沒停。
周淮琛呢,在前面數著打了多個哈欠,雖然沒回頭,但是步子邁得越來越小,越來越慢。
這條路本來正常走也就十五分鐘,被他這麼走,走了十五分鐘還沒走到。
孟逐溪打完又一個哈欠,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嘟囔著問:“你到底要去哪兒啊?你該不會是想走路送我回家吧?”
前面就是跳舞的兒園了,周淮琛眼皮都沒抬一眼,地說:“不然呢?我們兩個又沒車又沒錢又沒有手機,不走路回家還能怎麼辦?”
孟逐溪實在困得不行,一聽這話,生氣地跺了下腳,就開始發脾氣:“就不可以選擇睡大街嗎!”
說著甚至真停下腳步不走了,原地蹲下:“你走吧,我太困了,我要睡大街!”
周淮琛:“……”
周淮琛作勢不理,徑直往前走,結果走了十來步,后愣是一點兒靜也沒有。他閉了閉眼,又認輸地折回去。
孟逐溪蹲在地上一不,把自己團小小的一團在那兒打瞌睡。
周淮琛艱難地了眉心,蹲到面前,哄道:“行了,再堅持五分鐘,馬上就到了。”
“到哪兒?橋嗎?”孟逐溪眼皮都沒睜開,在那兒閉著眼睛做選擇題,“我還是睡大街吧。”
周淮琛:“……”
他覺得沒錯,這丫頭是真的又難伺候又難哄。
周淮琛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耐心都耗上了。
“不是,先去我家。我家就在前面,馬上到。”
孟逐溪聞言,閉的眼皮終于開始松。
小姑娘長長卷卷的睫撲簌了兩下,緩緩睜開眼睛。
凌晨三點 的長街,沒有人也沒有車,路燈昏黃。溫的小姑娘,輕輕睜開眼皮,似似嗔地著他,還有半分委屈。
男人鋼鐵般的心不聲化得更開。
“真的?”問,帶著一點點鼻音。
“真的。”周淮琛本來蹲在面前,說到這里就著這姿勢讓開,指著前面說,“認得那兒嗎?你跳《小樂舞》那所兒園。”
孟逐溪歪著腦袋看過去,看了幾秒,也不知道看出來沒有,忽然扭頭對他說:“可我真走不路了,你背我。”
周淮琛:“……”行,他認輸還不行嗎?
周淮琛認命地轉過去,背對著:“上來。”
孟逐溪盯著他寬厚的背看了三秒,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跳起來拍了下他,走到前面:“走吧!”
周淮琛挑眉,站起來跟上的腳步:“又不背了?”
孟逐溪輕輕哼哼:“不背,你都傷了,我還欺負你,是人麼?”
周淮琛哼笑一聲,心想:就你這小板,扛肩上都不夠爺負重的。
*
周淮琛有好幾輛車,常開那輛在隊里,前面地庫里還停了兩輛。三院離他家不遠,發現沒辦法打車以后,他原打算走路回家,拿了車鑰匙下樓開車,先送孟逐溪回家,然后自己再回來睡一夜。
但他沒料到的是,孟逐溪到他家以后就不走了,在他家沙發上,眼求他收留一夜。
任他怎麼哄都不,總之就是一哄一個困,一哄一個走不路。
周淮琛給氣笑了,著腰站面前,居高臨下問:“孟逐溪,你還是孩子嗎?孩子的矜持呢?”
孟逐溪抱著他的抱枕,霸占著他的沙發,氣定神閑地問:“周隊長,你知道孩子什麼時候會不矜持嗎?”
周淮琛:“不知道,不想知道。”
“不,你想知道。”孟逐溪確定地說,“不然我就不走了。”
周淮琛:“……行,我想知道。”
孟逐溪長睫撲閃:“當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的時候。”
抬眸,虔誠地著他:“周淮琛,我已經很喜歡、很喜歡你了。”
第21章
周淮琛這個傷不算重, 但趙常平還是給了他三天假,原話是:“滾回家好好歇著,這三天別讓我在隊里看見你!”
他其實也打算回家來著, 但謝謝孟逐溪鳩占鵲巢,他大半夜的是一個人又開著車回了隊里。
四五點的天空將亮未亮, 周淮琛朝著日出的方向開,自己琢磨了一路。
怎麼就真讓留在家里了?
這麼些年, 別說人了,連進他家門的狗都是公的。
他并不覺得自己是被孟逐溪一句喜歡拿住了。小丫頭片子懂什麼喜歡?只是他年紀比大這麼多, 小姑娘都困那樣了,難不他還能真把人拎起來扔出去不?
想睡就讓睡吧,他自己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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