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七回到江城時,鴆巢已經被警察連鍋端走。
他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混進逐星文娛。
深夜,只有總裁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似乎刻意為他而留。
羅七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外人后叩響磨砂玻璃門。
“進來。”
男人的聲音有些模糊,讓羅七不確定搭話的人是不是他所想的那個。
只是事已至此,他別無選擇。
好不容易騙過傅時予才撿回一條小命,他絕對不能再落進警察手里。
了,羅七推開玻璃門。
辦公室燈火通明,映出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一雙幽黑的眸子森冷漠,盯著他。
是他!
認出那雙眼睛,羅七低頭喊道:“周哥。”
上次見周至揚是什麼時候?五年前?十年前?
總之時間太久,他已經快要忘了周至揚本來的模樣。
作為華國分支的負責人,周至揚平日里面的機會不多,后來更是只傳命令、打錢,導致他一度懷疑負責人是不是已經死了。
這次找到這里,也是在游上聽到傅時予和云擇閑聊,無意中提起程威這個名字。
他陡然想起自己曾經見過程威,在周至揚的臨時住。
那個年輕男人溫文爾雅,顯然不知道周至揚的真實份,和他兄弟相稱,面對他們這些打手時態度也非常友善。
他當時對程威印象不錯,故而記住了他的名字。
只是沒想到再見面,面前的程威僅僅只留下一張臉。
真正的程威只怕早就一抔黃土不知道埋哪里了。
程威審視著面前狼狽不堪的手下,淡淡問道:“只有你一個人回來?”
“嗯,老二和老五都死了。”
“你不是說你們解決了云皎?”
“是。”羅七回憶那天的景,“在臺上看日出,我們用了迷香,趁昏睡時把人丟進海里。”
和上次的描述差不多。
程威道:“這麼順利,老二和老五怎麼回事?”
“我們沒來得及走,傅時予進來了。”
額角青筋暴起,程威一字一句問道:“你落到傅時予手里了?”
“沒有!”謊話口而出,羅七勉強鎮定,越說越順口,“我們和傅時予了手,我趁機逃跑了,跑的時候老二已經死了,老五還有一口氣……”
“……”
“海洋之心很大,他們沒有發現我,等船靠岸,我用僅有的錢買了機票回來,哪知道一回來就聽說鴆巢被警察——”
“鴆巢沒了。”失去好不容易培養出的勢力,程威心欠佳,語氣生地說道,“總部有人出賣了我們。”
“是總部?”羅七不解,又憤慨,“為什麼?!”
“總部新上任的負責人要把毒品生意剝離出去,我們作為華國的暗線,也屬于被剝離的群。”
羅七罵:“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老子們賺錢的時候他們可不是這個態度!”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程威抬手阻止他繼續罵,問,“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閑扯這麼久,終于到關鍵問題。
羅七揚起諂的笑,低聲下氣地央求道:“周哥,既然鴆巢沒了,那……你給我一筆錢,我遠走高飛,保證再也不回江城!”
程威頷首:“要多?”
羅七豎起一手指,獅子大開口:“一千萬。”
程威瞇眼。
見他不悅,羅七忙道:“周哥,我在鴆巢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這次我完了你給的任務——云皎死得的——就任務獎金也有兩百萬,多出的八百萬就當做我這些年的辛苦費,不多。”
程威點了煙,斜眼睨著他:“不多?老七,你可真是看得起我,一千萬?呵呵。”
羅七著手,嘿嘿賠笑:“組織里誰不知道周哥你厲害,一千萬對你來說灑灑水啦。”
程威吸了口煙,冷聲道:“我手里沒這麼多流資金,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晚上給你轉過去。”
“好嘞!”羅七的興之溢于言表,“周哥,你真是救苦救難的菩薩!我一輩子記得你的好!”
“行了,油腔調拿去對付人,別來折磨我。”程威吐著煙圈,含糊問道,“鴆巢被封了,你有落腳的地方嗎?”
羅七干笑:“嘿嘿。”
程威呵了一聲,扔了張名片給他:“去這個地址,有人會給你安排住。”
“謝謝周哥!”
“這幾天沒事別出來走,警察查得嚴。”
“知道,你放心,我絕對不給你添麻煩。”
……
云皎睡得迷迷糊糊時被傅時予從被子里刨出來。
下意識八爪魚似的纏住抱枕,死活不肯松手。
“乖,帶你去看場好戲。”
一聽有八卦可看,云皎瞬間清醒。
“去哪兒?什麼好戲?”
看了眼時間。
凌晨兩點半。
這個點看戲,不會是要去捉吧!
云皎興得手手。
“去了你就知道了。”
傅時予抱著走出房間。
聽到靜,被驚醒的酪面包從貓窩里探頭出來,只聽到大門被關上的提示音。
……
洗了個熱水澡,羅七躺在床上刷手機,順便幻想自己為千萬富翁后的瀟灑生活。
“我怎麼這麼聰明啊……”
一想到自己居然騙過傅時予,他忍不住沾沾自喜。
在游上見到傅時予出手后他便知道他們沒有勝算。
殺死云皎是不可能了,能活命才是他們要考慮的事。
與死去的老五、被云家帶走的老二不同,他對周至揚沒那麼深的兄弟。
憑借湛的演技,他功騙過傅時予和云家兩兄弟,讓所有人以為他被嚇破了膽,繼而放松警惕。
殊不知,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回國后,傅時予本想留著他還有用,這正好給了他逃跑的機會。
而他也確實做到了。
騙過傅時予,功逃。
男人呵呵笑了幾聲,甚是得意。
其實周至揚應該激他,畢竟他早就猜到他的真實份,卻裝瘋賣傻沒有給傅時予。
就憑這一點,他要一千萬已經很客氣了。
不過沒關系。
花完了再找他要。
他要是不給,他就把他的真實份捅給警察。
羅七放下手機,翻了個。
黑暗中,他聽到房門傳來輕微的響。
男人一個鯉魚打坐起,和戴著口罩的黑男人面面相覷。
下一秒,對方拔刀朝他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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