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初霽，厚厚的落雪堆積在宮道上，一大早便有宮人開始灑掃。

今日是除夕，君宸州沐休不用早朝。

等他洗漱出來，便見越婈整個人都在被子里，只出一雙水靈靈的杏眸。

“醒了怎麼不起來？”他走過去了的臉頰，聲道，“時辰不早了，起來用早膳，待會兒朕還要去一趟書房，下午回來陪你。”

他的掌心暖乎乎的很是舒服，越婈側過臉在他手上蹭了蹭，聲音懶洋洋的：“好累，不想起來...”

“哪里累了？”君宸州笑得不懷好意，“腰疼還是哪里疼，朕給你。”

越婈白了他一眼，翻了個不想理他。

每次他這樣說，都是借著機會折騰，本不會好好給。

君宸州從后擁住，下顎抵在的肩頸，手掌順著的脊骨緩緩向下，在后腰輕輕著：

“今日除夕，朕怎麼舍得折騰你？”

待會兒還要去坤寧宮，今日命婦們要進宮請安，越婈為高位嬪妃，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

“待會兒朕讓楊海跟著你去，若是有事直接吩咐他就好。”

越婈扭過頭，驚訝地道：“楊公公跟著我，那皇上邊不就沒有伺候的人了？”

“朕邊不缺人，讓他隨你去聽你差遣。”

命婦拜見，越婈位份高自然要去禮，但是第一次去坤寧宮，君宸州怕吃虧，干脆就讓楊海一同去。

楊海是前大總管，代表的是自己，這樣就不會有那些不長眼的人看輕越婈。

兩人在床上又溫存了一會兒，君宸州才抱著越婈去梳洗。

等收拾好出來，發現桌案上多了好幾個盒子。

“這是什麼？”

越婈好奇地走過來，在君宸州的示意下打開了一個盒子，里邊是一件云錦宮裝，擺上用金勾勒著孔雀的圖案，澤鮮艷，華麗。

且若是不細看，那揚著雀尾的孔雀有幾分像凰。

“今日你去坤寧宮便穿這件宮裝。”君宸州走過來，帶著去了菱花鏡前，幫比劃了一下。

“這...會不會不太合適...”越婈咂舌，太逾越了吧。

君宸州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就是要逾越，才能讓人知道他有多重視越婈，才不敢因為曾經的份看低。

君宸州岔開話題：“再看看其他的。”

其他幾個盒子里都是首飾，有南海珍珠釧，翡翠玉如意，最致的還屬那套鸞和鳴頭面。

但這個說什麼越婈也不敢戴，若是戴著這個，豈不是把皇后的臉踩在了腳下。

“還是收起來吧。”把那副頭面推遠了些。

君宸州也未現在就戴，他知道越婈一直都很善良心，和皇后如今并未當面起過沖突，自然不愿做這種恃寵生的事。

但皇后可不是什麼好人，君宸州一直找人盯著皇后的，只要犯錯，那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廢了。

用過早膳后君宸州便去了書房，越婈換上了那件云錦宮裝，收拾了一番才出了昭宮。

楊海已經吩咐人備好了儀仗，越婈到的稍稍晚了些，坤寧宮中已經坐了許多人，都圍著皇后在說話。

“元妃娘娘到——”

通傳聲響起，殿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殿外。

越婈姿款款地走進來，發髻上的步搖輕輕搖曳著，行間似乎有一淡淡的香氣縈繞。

子姣好的容讓眾人眼中都有一驚艷，但很快，許多目就集中在了的擺上。

皇后倏然了扶手，不控制地向前微微探，直到看見那擺上只是孔雀后才舒了口氣。

但是臉依舊說不上好看。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越婈走到殿中福行禮，這是冊封后第一次來坤寧宮，也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注視著。

皇后一時沒有說話，楊海低眉順眼地上前將越婈扶起來。

皇上可是吩咐了，不能讓元妃娘娘一點委屈。

看到楊海的那霎，皇后才勉強將自己的表管理好：“元妃來了，坐吧。”

“謝皇后娘娘。”

越婈盡力無視了殿中各種打量的目，坐在了皇后下首的位置，的對面是賢妃，下方是安充儀。

命婦們和皇后說著話，宮中嬪妃大多出世家，彼此間幾乎都是認識的，只有越婈旁邊沒什麼人，一個人用著茶點，有些無聊。

“元妃娘娘今日這件宮裝真是好看。”忽然間，有人將話題引到了的上。

越婈這件服可稱得上是流溢彩，耀眼奪目，坐在對面的順妃怪氣：“也不知這件宮裝出自尚服局哪位繡工之手，這般致，怕是滿宮上下都找不出第二件了。”

越婈輕聲道：“這是皇上送來的，本宮也不清楚。”

“順妃姐姐若是好奇，不如本宮待會兒幫你問一下？”

順妃臉一僵，給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說去向君宸州討要東西，只能悻悻地閉了。

皇后淡淡地揚了揚角：“既然是皇上的心意，元妃便好生收著吧。”

說話間，采薇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眾人霎那間就被上邊放著的冠吸引了目。

“啟稟皇后娘娘，這是太后娘娘方才派人送來的，說是給您的新年賀禮。”

皇后的臉這才好起來，抬了抬下：“母后記掛著本宮，本宮待會兒就去向母后謝恩。”

說著瞥了眼越婈，見好奇地打量著那冠，便道：“元妃若是好奇，便讓采薇呈給你看看。”

越婈本只是隨意看了一眼，誰知皇后這樣說，只好笑笑：“多謝皇后娘娘。”

采薇端著托盤走近，越婈這才看清楚，托盤上呈放著一副冠和幾支簪子，形式和君宸州送給那套頭面中的首飾有幾分相似，也是和田玉制，但明顯差了一些。

“太后娘娘送的東西，自然是好的。”隨意恭維了幾句。

皇后角微勾，這才覺得扳回了一局。

“元妃若是喜歡，那支簪子便賞給你了。”

縱然越婈再遲鈍，今日也到了皇后明晃晃的惡意，輕扯角：“臣妾什麼都不缺，不勞皇后娘娘費心了。”

難不還有什麼君宸州庫房里沒有的東西嗎？

皇后笑意更濃，也不再搭理越婈了。

又過了會兒，對著眾人道：“今日除夕，各位妹妹想見見家人的都先回去候著吧。”

“只不過元妃...”皇后輕諷般的勾起角，“元妃怕是沒人可見，若是無聊，也可留在這兒陪本宮說說話。”

越婈沒接的話，只是眸底染上了一片冷然。

從坤寧宮離開后，徑直去了書房。

彼時君宸州剛理完積的奏折，就見子拎著擺小跑著進來。

“怎麼了？”他順勢將人摟在懷中，聲詢問。

越婈水汪汪的杏眸轉了轉，突然聲道：

“皇上，臣妾覺得這條子很好看。”

“要是有一雙和它相配的鞋子就好了。”

君宸州看了眼的繡鞋，眼神詢問這鞋子怎麼不相配了？

越婈癟癟：“這雙鞋子不夠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