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問藺氏掌權人更迭最大的益者是誰,那無疑是溫復淮。
江城再沒了能鉗制他的人。
所以溫復淮不會允許藺元洲再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他們之間,注定要爭斗不休。
無論是利益還是別的。
姜嫻卸了手上的力,往上輕輕了藺元洲臉上淡去的細小疤痕:“你不是倒臺了嗎?怎麼解決?”
頓了頓,一字一句道:“‘什麼都沒有了’,嗯?”
藺元洲道:“你都還有溫復淮這個備選,我總不能被人追著殺。”
又提起了之前的事。
姜嫻推開他:“隨便。”
藺元洲堵在面前:“如果我死了呢。”
姜嫻坐在柜臺前支肘撐著下,閉上眼聽雨聲:“我記你一輩子。”
藺元洲嗤笑一聲:“我不信。”
姜嫻偏頭睜開眼,語氣飄然:“那就忘掉好了。”
那雙漆黑的瞳孔盯著。
片刻的對視。
藺元洲忽然撈起的腰,大掌扣把帶至自己前。
昏沉沉的天氣,悶暗的書店,熱的呼吸聲。
藺元洲強勢的吻落下來。
他抱著姜嫻把推上了桌子,掌心在后心,彼此重的息匯聚在一起。
外面不時有車行駛而過,劃開道路上的積水,濺起層層水花。
兩個人額頭相,鼻尖抵著鼻尖。
藺元洲說:“你本忘不掉。”
姜嫻的手臂搭在他肩頭,盈潤的彎起:“你這人真矛盾,我究竟應該怎麼說?”
藺元洲咬住的,高大的形完全把掩在懷中。
他聲音并不清晰地沉聲說:“我會好好活著,這輩子你都別想擺掉。”
就像是那時候說的,不會放過姜嫻。
姜嫻輕聲道:“話別說得太早,萬一到時候折進去,做了鬼可別來找我。”
藺元洲冷笑:“楊庭之死了之后,你可不是這麼避之不及。”
姜嫻不解:“你自己心里沒數嗎,憑什麼和他比。”
“是,比不了。”藺元洲面有些郁:“畢竟如果是他出了車禍,你肯定不會頭也不回地離開。”
姜嫻捧著他的下頜,真誠地說:“我回頭了,你才是真的沒機會了。現在不好嗎,因為我那一點點小小的愧疚,你才能留在這里。”
藺元洲拂去的手:“你竟然還會愧疚?”
“當然啦。”姜嫻輕嘆一口氣:“也只有你會不知足。”
打著恨的名義向求,裝著的模樣向索債。
很多時候,
你揍我一下,我打你一拳。
我們就以為扯平了。
實際上所有的你來我往都在惡化,編織一個巨大的網,每個人都無可逃。
藺元洲就這樣深深著。
他的眼睛又在痛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去而復返的單霽忽然推開門。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就像是個牛犢子,只是轉瞬之間直沖沖跑過去,半點力氣沒收著猛地撞向藺元洲的方向。
姜嫻抬眼的功夫,單霽已經抬肘狠狠砸向藺元洲的膛,把尚未反應過來的他撞得后退兩步。
一切發生的太快,姜嫻呆呆地眨了眨眼。
單霽怒不可遏:“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藺元洲垂眸看著面前沖勁兒十足的年,不以為意地扯了扯角,他看向還坐在桌子上雙懸空的姜嫻,平聲道:“他打我。”
“………”
單霽這時候也看向姜嫻:“阿嫻,你沒事吧。”
他語氣關切,卻瞅著那紅得泛腫的,眼神微暗。
兩道目齊齊投過來,姜嫻無形之中好像被架在一個評判者的份之中。
了額角,誰也沒搭理,彎腰把大橘和三花抱起來,越過兩個人上樓。
萍江放晴那一天,曹羽冒好了。
太高照,抑了不短時間的居民紛紛出行,這條街比往常熱鬧好幾倍。
“待在家里悶死了,”曹羽給姜嫻發消息:“要不我還是去上班吧。”
姜嫻站在二樓,看著那個坐在路邊時不時扭頭看看的中年人:“你媽每天都來店門口,你想回去嗎?”
不想。
曹羽抓了抓稍微長長了一點的頭發:“說不定我能跟說得通呢。”
套上服出門了。
姜嫻隔著書店的寬大玻璃窗老遠就看見曹羽了。
這會兒王秀娟不在。
曹羽推開門進店,撐著門口的桌面喲呵一聲:“生意不錯啊,我才幾天沒來,這麼多人。”
姜嫻輕輕拍了一下。
曹羽聳肩:“我媽那人我清楚,找不到我不會走的。”
姜嫻道:“吃飯了嗎?”
曹羽:“沒,死了。”
姜嫻在手機上給點了份拌飯。
曹羽忽然別開眼,里說出一句:“瑪德,你對誰都這麼好啊。”
姜嫻捧起的臉,發現曹羽哭了。
曹羽偏頭隨便抹了把臉,正覺丟死人了,一抬頭看見一個極品帥哥從樓上下來。
就那種直擊靈魂的帥。
的眼淚又憋了回去,喃喃找回自己的聲音:“草,你這兒真是塊風水寶地。”
“………”
外賣員很快把拌飯送到了,曹羽狼吞虎咽地吃完,抹了把穿上工作圍就去做咖啡了。
書店的生意越來越好,曹羽已經很跟姜嫻提轉行的事兒。
姜嫻心不在焉地抱著大橘,過了一會兒,看向藺元洲:“你有辦法讓媽媽主回去嗎?”
藺元洲掀:“是不是別人的事你都想手管?”
“不幫算了。”姜嫻拿出手機:“又不是只能找你。”
藺元洲從手里走手機,把已經調出來的溫復淮的號碼一鍵刪除。
姜嫻道:“沒關系,我會背。”
藺元洲淡淡道:“有些事管不了,你找他也沒用。”
姜嫻抬眸,眼皮跳了下。
一整天結束。
那天晚上曹羽下班前看著營業額兩眼冒,跟姜嫻說要在這里一直待下去。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王秀娟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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