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在桌下踢了一下沈硯知,何必在人家傷口上撒鹽?
沈硯知自己就是過來人,淋過雨,所以……
算算,看在秦懷始終沒追到聞溪的份上,不撕爛他們的傘。
“我為老不尊,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楚璇悔啊,都怪自己這張,“硯知哥,我說錯話了,自罰一杯。”
“我替喝。”秦懷奪過楚璇手中的酒杯。
仰頭,一飲而盡。
“硯知哥,您是我親哥,救救我吧。”楚璇雙手合十,拜菩薩一樣求他。
聞溪又踢他,你差不多得了!
沈硯知當即拿出手機,當著楚璇和秦懷的面給蘇翊打電話。
電話通了,“哥?”
沈硯知直奔主題,“聽說,你家跟楚家要聯姻?”
蘇翊哭無淚,“您不收了那個小炮仗,落到我頭上了,哥,您是我親哥,幫我想想辦法。”
沈硯知還沒開口,楚璇就對著手機說:“喊誰小炮仗?你才是機關炮,轟倒一片又一片。”
“楚小姐,我跟你無冤無仇,也無緣無分,你能不能跟你家老頭子說不同意?”
“你以為我沒說?我告訴你,我有男朋友,我非他不嫁,誰看得上你?”
“看不上我最好,本小爺謝謝你八輩祖宗。”
眼見這兩人在電話里就要吵起來,沈硯知拿走了手機,“消停點,你們都沒聯姻的意思對吧?”
“對!”兩人異口同聲。
“那我先想想辦法,蘇翊,回頭再打給你,先掛了。”
楚璇氣得臉紅脖子,拿起一杯涼白開,咕咚咕咚全喝了。
聞溪每次見楚璇,楚璇都是樂呵呵的狀態,開朗、直爽、熱,還有一天不怕地不怕的沖勁。
像今天這樣無助的狀態,是第一次見。
“楚璇,別擔心,會有辦法的。”
秦懷握住楚璇的手,也耐心地勸,“你不要那麼急,跟你爸說話也是,一說就吵架,那他怎麼能放心?”
楚璇信誓旦旦,“我死也不嫁蘇翊。秦懷,明天民政局上班,我們去領證。”
“啊?這……”
“你不愿意?”
“不是……”
“那就去。”
“……”
聞溪又又踢了沈硯知一腳,別看戲了,趕勸勸啊,沈明燈!
沈硯知悠哉悠哉地將切好的牛排換給聞溪,叉一塊,喂到里,“,嘗嘗看。”
小炮仗在電話里他年紀大,還他不行的時候,他也快氣炸了。
風水流轉,蒼天饒過誰!
良久,沈硯知終于開口,“你最好不要跟你父親,小心他停了你的卡。”
“停就停,我有秦懷養我。”
“呵,那他要是對秦家的生意手呢?”
咋咋呼呼的楚璇突然沉默。
“你們啊,還是太小,”沈硯知搖搖頭,擺出一副長者的姿態,語重心長,“非要跟家里決裂,鬧得兩敗俱傷,才能證明你們的?”
“你數數你邊的親戚朋友,一開始頭鐵,到最后妥協的人,有多。”
“還領證,你真是不怕把秦家搞破產。”
楚璇徹底沒聲音了。
遠的不說,就說家族里的堂哥堂姐們,娶的嫁的,都是門當戶對的權貴之后。
秦家只是富,攀不上貴,更攀不上權。
在楚家眼里,秦家就是京圈之外的不流的普通商戶。
聞溪有心勸,也有心幫,但現實殘忍,那種放在油鍋里煎熬,又放在冰川河里浸泡的滋味,痛徹心扉。
不死,也要去層皮。
楚璇忽然不頂,不懟人,沈硯知都有些不習慣,“你們還年輕,不急于一時,這是一場拉鋸戰,且熬一熬吧。”
楚璇聲音有些哽咽,“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首先,好好通,為什麼你父親一開始松口,突然又變卦,原因是什麼。”
楚璇點頭,“好,我去問,明天就回家。”
“其次,你別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秦懷你也一樣,換位思考,你要是有兒,兒不學無,個男朋友也不求上進,你放心把兒給他嗎?”
秦懷也點頭,像個認錯的孩子,“我知道了,我明天去公司報到。”
一個回京,一個留杭,要異地了。
楚璇不舍得。
沈硯知又寬,“京城到杭城,一千多公里,才這點路,你們還有手機可以聯系,實在想見了,周末買張機票,當天就能來回。這點距離都算不上異地。”
他差一點說出從京城到英國距離八千多公里,是你們的八倍。
他和聞溪還斷聯,徹徹底底分了手,兩年多不見面。
唉,年輕人真是不知道什麼苦。
“秦懷好好工作,至干點東西出來,讓楚璇父親看看,你是能挑擔子的人。”
“楚璇你聽點話吧,父母都會老,好好珍惜他們還能管你的時候。”
“至于蘇翊,今年27歲,玩心不減,不到三十不會結婚。所以你們本不用著急。”
沈硯知幾句話一分析,楚璇和秦懷連連點頭。
聞溪給他喂了一塊牛排,獎勵他。
要是換了以前,以沈硯知高冷的脾,才不會手別人的家務事。
也就現在,他變得更圓,更包容,知世故而不世故,才會誠心誠意地說這番話。
從餐廳出來,突然一北風迎面吹來,聞溪冷得直哆嗦。
不夸張,那真是骨頭關節不由自主的發抖。
沈硯知從背后將摟住,“來來來,抱團取暖。”
一開口,一大團一大團的白煙從里噴出來。
“今天杭城絕對比京城冷,我在雪場都穿得比現在。”
沈硯知更加摟了,“冷嗎?我覺得還好。”
楚璇和秦懷開車走,他們互相摟著走回去。
外面氣溫降了許多,游人也了許多,夜X湖徹底安靜下來,沿岸的景觀燈全部打亮,湖面上還有零星游船在,別有一番風味。
沈硯知忽然有而發,“來了快一年,我還是第一次在X湖邊上散步,每天經過,每天看見,但沒有走近過。”
“這麼忙?”
“一人賞景,再也不會停步,和你一起,走走停停,都是景。”
聞溪抿一笑,“喂,你最近酸話特別多。”
“抑太久,沒人訴說,我還有更多……”
聞溪一下捂住他的,“快回家行嗎?真的好冷。”
沈硯知拉住的手,一路小跑。
日月星辰,回往復,我們一定會像現在這樣,牽著手,一路跑,直到生命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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