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走向擁的人群，或許是他冷肅的面容，或許是他疏離的氣質。圍觀百姓自向兩邊后退，為他讓出一條路來。

蒼茫暮之下，頎長的影拔如松，昂首行走間玄鶴氅擺隨風輕，每一步都似乎踏著不可言喻的矜貴與孤傲。

引得沿途百姓紛紛注目，更有大膽的閨閣對著司珩的臉癡癡相，與同行伴慨嘆道：“好俊俏的郎君！”

好似游歷九天之上的謫仙偶降凡塵，鶴骨松姿，卓然清華。

而云婳也早就看到了司珩，畢竟那般高挑的量和出眾的樣貌，很難不讓人發現。

當瞧見姑娘們對司珩投去的歆慕眼神，云婳也沒有生氣，反而有點小驕傲。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這個男還是家的呢！

云婳彎起眼睛笑地對司珩揮了揮手，待他走近，才甜甜地喊了聲“殿下”。

司珩想站在云婳旁，卻發現司音和云清菡一左一右將云婳夾在中間，本沒他地方。

司珩皺了皺眉，朝云婳出手，低聲開口：“婳婳過來。”

云清菡見狀善解人意地松開云婳的手，司音也笑著將云婳輕輕往司珩前推了推，揶揄道：“快去找我那個黏人的弟弟吧。”

云婳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司珩面前，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殿下，你出去的這一天，發生了好多事呢！”

司珩看了司音和云清菡一眼，點點頭：“嗯，看出來了。”

而后目落在云婳上，從上到下仔細打量，問：“有沒有傷？可是被人欺負了？”

云婳笑著擺擺手，指了指昏死在地上的秦遠：“等回去我給殿下講經過，咱們先把他理了吧。”

這時，暮云非常有眼地將臉朝下趴著的秦遠翻了過來，以便司珩看清：“王爺，是鈊州知州秦遠。”

司珩眉峰微，雖不知這個狗東西怎麼惹到他的婳婳了，但既然惹了，這事就不能善了，冷聲開口：“帶回府。”

“是，王爺。”暮云拖著昏死的秦遠，將他甩上馬背。

見還有很些百姓圍觀，幾人也不便在街上寒暄。

于是，司音邀請云清菡同乘一駕馬車，好留給云婳和司珩單獨說話的機會。

經過司珩邊時，司音揚一笑，逗他：“姐姐好吧？讓你和云婳單獨坐一駕馬車。”

司珩別扭地了角，心里冷哼了句：算你有點姐姐樣！

回去的路上，司珩將云婳抱坐在上，盯著翕翕合合的櫻瓣，耐心地聽講這一天發生的事。

司珩視線不離云婳的瓣，低聲問：“講完了？”

“嗯，講完了。總之，秦遠和湯瑩瑩太壞了，堂姐太可憐了。”云婳打抱不平地撅起瓣，氣呼呼地說。

司珩勾笑了笑，著云婳的下，往上一抬，低頭吻上嘟起的，淺嘗止輒地輕吮，沉聲道：“剩下的給本王來理。”

云婳亮著眼睛好奇又擔心地問：“殿下要怎麼理他們？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司珩安地將云婳往上抱了抱，肯定地說：“不會惹麻煩，但會讓他倆生不如死。”

“不會給殿下惹麻煩就好。”云婳笑眸彎彎地環上司珩的脖頸，臉頰親昵地在他的臉側。

“啊，對了。殿下，阿姐真的很喜歡咱們，要不以后咱們都和阿姐一起住？”云婳忽然提議。

司珩親了下云婳白的臉頰，扯起一側角，意味深長地說：“估計有人不能愿意……”

“誰不愿意？阿姐愿意啊！”云婳眨著眼睛，完全不懂司珩的意思。

司珩笑笑，卻沒解釋。眼下司音竟誤打誤撞地來了鈊州，那他不相信赫連循真能無于衷。

***

回到府邸，司珩人將秦遠提到暗室，一盆冷水直接將他潑醒。

秦遠作遲緩地著臉上的水，待看清對面坐著的司珩，心涼了半截，瑟瑟發抖地在墻角。

司珩靠坐在圈椅中，掀起眼皮，乜了秦遠一眼，道：“手。”

暮云得令，提刀一步步近秦遠。

秦遠嚇得恨不得鉆進墻里，牙齒打：“王爺饒命，下愿將湯炳全貪墨的證據全部給王爺，只求王爺饒小人一命……”

司珩斜乜著秦遠，漆眸噙著若有似無的笑，云淡風輕地應允：“可以。”

秦遠沒想到司珩答應得如此爽快，當下也不敢再耍心眼，竹筒倒豆子般將他同湯炳全如何做假賬，如何將稅賦收私囊全代了。

而暮風則將秦遠說的話全部記了下來，還讓他畫了押。

秦遠剛松一口氣，卻見司珩慢悠悠地轉著指上的黑玉骨戒，看向暮云，下令道：“繼續。”

秦遠驚恐地著再次提刀近他的暮云，吃力地朝司珩的方向爬去，聲音發抖地問：“王爺，您答應饒小人一命的？”

司珩眸淡漠地睥著秦遠，倏爾勾起一抹譏誚的笑。

而后，暮云手起刀落，秦遠慘一聲，渾搐地捂住鮮噴涌的部，疼得口吐白沫。

司珩起走到秦遠旁邊，居高臨下地睥著他：“你既然管不住自己的下半，本王便替你廢了。”

司珩冷眼看著疼得蜷一團，五猙獰的秦遠，對暮云道：“給他找大夫，別讓他死了。”生不如死才最痛苦。

司珩收拾完秦遠，剛一回主屋，一個乎乎的小影就撲進了他懷里。

司珩瞧著云婳嫣然嫵的笑臉，便猜到是有事求他，遂刮了下云婳的鼻梁，笑問：“說吧，什麼事？”

云婳環著司珩勁瘦的腰，下抵在他骨，聲商量：“我今晚想陪堂姐一起住，可以嗎？殿下。”

“本王說不可以，婳婳會聽嗎？”司珩俯下，額頭抵在云婳眉心反問。

云婳誠實地搖搖頭，用鼻尖一下一下勾蹭著司珩的鼻尖，但知道司珩會同意。

司珩無奈地輕聲笑了，將云婳摟進懷里，又抱了好一會兒，才放開，遲聲道：“本王送婳婳過去。”

司珩將云婳送到云清菡和司音同住的院門前，了云婳的臉頰，不放心地叮囑：“風寒剛好，睡覺別踢被子。”

天啊！怎麼有這麼好看又這麼細心的人呢！

云婳忍不住湊到司珩面前，雙手攀著他的寬肩，踮起腳尖，親上他的，甜甜糯糯地說：“嗯，知道了，殿下也要乖乖睡覺哦。”

司珩握著云婳的細腰，將進懷里，低頭回吻，應道：“好。”

青桃看著依依不舍的云婳和司珩，著脖子，掩口笑。原來話本里所寫的燕爾濃都是真的，好甜呀！

青桃識趣地往后退，與云婳和司珩拉開一段距離，仰頭向煙波浩渺的夜空，舉著手指笑瞇瞇地數星星。

一顆，兩顆，三顆……

暮風站在青桃邊，雙臂環抱，偏頭著帶笑的眼睛，角不自覺地跟著上揚。

夜靜星河出，你儂我儂，忒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