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音閣長相魁梧的年輕人詫異地看向再次顧的司音和云婳,只不過他的視線在司音上停留得明顯更多些。
年輕人遲疑片刻,才從柜臺后面走出來,客氣地問:“二位想買什麼?”
司音步至貨架前,心有戚戚然地拾起那朵吀靨木雕花,問:“這朵花多錢?”
年輕人神一頓,低眉斂聲道:“這朵花本是貨架裝飾之并不賣,但若是您喜歡,直接送您就好。”
開什麼玩笑,他哪敢管王妃要錢!為王上的暗衛,王妃沒見過他,但他可是一直都知道王上對王妃有多好。
司音微微一怔,亦是沒想到會直接送。但向來也沒有占人便宜的習慣,遂收了花后,向銀釧遞了個眼。
于是,司音和云婳率先出了循音閣,銀釧則留下付錢。
司音低頭看著手中的吀靨木雕花,指尖著它的輕輕旋轉,角不自覺地溢出一抹笑,溫聲給云婳講:“阿姐曾看過吀靨盛開的景象,一片絢爛的紫,得如夢似幻。”
云婳向司音著的眉眼,似乎也到了那片花海的絢爛,可更能到那段回憶對阿姐來說有多麼好,心有所地接道:“那個場景一定很壯觀,很難忘。”
是啊,確實很壯觀,很難忘,可更難忘的是:站在那片吀靨花海前的他……
司音不自地想起赫連循,未珍惜的何止那片花海?緩緩仰起頭,想住眼中潸然而至的酸。
卻在抬眸的瞬間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怔在原地,就連手中的吀靨花掉落也毫無察覺,亦聽不見云婳的輕喚。
一目不錯地著迎面走來的人,那人姿拔,步伐穩健,手中擎著一柄黃的油紙傘,傘沿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卻遮不住完流暢的下頜和他上的宇軒昂。
風雪簌簌,落在眼睫上冰涼的,讓人忍不住想眨眼。
可司音卻不敢眨眼,怕是幻覺,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
終于,在他越走越近之時,再也忍不住地奔向他,奔向令不敢置信的夢。
赫連循察覺到有人突然跑過來,皺了下眉,慢慢抬起油紙傘,傘上附著的雪花隨即飄然落。
隔著霏霏碎雪,四目相對,曜石般的黑眸陡然一震,握著傘柄的修長手指抖了一下。
司音巍巍地抬起手,小心地、珍視地靠近那張日思夜想的臉。抬至半空時又堪堪停住,害怕是鏡花水月的虛無。
司音咬著抖的瓣,再次試探著抬手靠近,直到挨上他的臉頰,到他真實的存在。
終于,聲問出幻想了千百遍的那句話:“赫連循,真的是你!你沒死,你回來了,回來看我了,對不對?”
明澈的目蓄滿淚水,卻不敢掉落,怕淚水模糊了雙眼,再難看清他的臉。
是真的!他真的沒死,長生天將他帶了回來!
赫連循對上司音含淚的眼睛,寒潭黑眸涌上驚詫。
在他的記憶中,只看到司音哭過一次,就是他們離別,以為他死了的那次……
下意識地想抬手幫拭洇在眼尾的淚痕,卻又想到什麼,赫連循眼神暗了暗,終是無奈地放下。
赫連循將油紙傘完全靠向司音,為遮住漫天風雪,冷峻的臉龐逐漸蘊上溫和的笑,心中百轉千回,卻只能道出一句:“好久不見,音……”
然而,那個“兒”字還未說出口,就被他生生咽回。
握著傘柄的長指了,黑眸略過一稍縱即逝的晦,沉磁的聲線悠緩又溫繾:“好久不見,長公主。”
只因他一句“好久不見”,司音蓄在眼中的淚猝然落,晶瑩的淚滴仿佛六月的急雨,潸潸又漣漣。
赫連循神復雜地凝著司音臉上的淚痕,在他清晰地到指尖抖的那一刻,心中霎時涌起無邊的苦,啞聲問:“這些年,長公主過得還好嗎?”
既然選擇了放手,就該還自由,讓做回大魏最尊貴的長公主。
司音覆在赫連循臉上的手無力墜在他的肩頭,淚眼婆娑地著他,不停地搖頭,貝齒在嫣紅的上咬出一道淺白,哽咽到無法言語。
赫連循眸凝滯地看著泫然泣的司音,心頭狠狠一疼,再難克制地弓起手指輕拭臉上的淚痕,嗓音低啞地問:“是他對你不好嗎?”
司音慢慢蹙起眉頭,眨了下眼睛,又帶出一串淚珠,不解地著赫連循:他說的“他”是誰?哪來的“他”啊?
還有他剛才管什麼?印象中他從來沒過“長公主”,為何會有如此疏離的稱呼?
司音剛想開口問赫連循,卻見一個著鵝黃斗篷的子挎著竹籃,笑容滿面地從赫連循后走來,俏生生地喚他:“赫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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