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闃州的路上，司珩按照先前做的攻略，帶著云婳悠然領略沿途的湖山。

為了讓云婳行程中坐得更舒適，司珩吩咐暮云換了駕更寬敞的馬車。馬車里鋪了厚厚一層墊，方便云婳玩累了躺著休息。

但云婳幾乎沒躺過，因為都是窩在司珩懷里，把他當靠枕一樣靠著。

司珩還在車廂里備了一個矮柜專門放云婳喜歡吃的零食，并不斷往里補充，以便隨時都有零可吃。

就這樣悠哉游哉地走了十多日，從臘盡春回的二月末走到乍暖還寒的三月初。

溪邊冰雪逐漸消融，路邊沉睡了一冬的枝條，悄然孕育出綠的新芽，空氣彌漫著萬復蘇的清新。

云婳捧著裝有板栗糕的零食袋，愜意地窩在司珩懷里，著窗外春意盎然的景，滋滋地晃著腳丫，一小口一小口細品著板栗糕。

雖然暮云已經將馬車駕得很平穩了，但是云婳還是不能像司珩一樣在馬車上看書，看一會兒就會眩暈。

所以，在馬車上的大多數時間，不是吃就是睡，再有就是盯著司珩的臉傻笑。山水會看膩，但那樣一張風霽月的俊，著實百看不厭！

云婳收回向窗外的視線，目落在看書的司珩臉上，默默收起了板栗糕。

司珩察覺到云婳又在看他，便放下手里的書，自然而然地低下頭，深如旋渦般的漆眸含著笑，在的上親了下，問：“不吃了？”

云婳仰著臉，左轉一下，右轉一下，用輕輕磨蹭著他的，彎起的眼睛甜猶如上弦月，拍拍自己的肚子，說：“嗯，不吃了，再吃就沒法吃飯了。”

司珩一手撐著云婳的后腰，一手放在鼓溜溜的小腹上跟著拍了拍，笑道：“確實不能再吃了。”

云婳佯裝生氣地努努，系好零食袋封口，放在司珩前的案幾上。

司珩笑著啄吻了下云婳嘟起的，拿起搭在水盆邊的棉巾，在清水中沁擰干后，極有耐心地一一幫著微黏的指尖。

云婳著司珩專注的側臉，眼神逐漸發直。低垂的眼睫在他冷白的臉上，拓下一弧清晰的翳，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襯得鼻梁更加高。

日之下，璞面如玉，勝過春山朗月，恍若九霄之仙。

司珩忽而抬眸看向怔懵的云婳，慢慢勾起一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低聲道：“流口水了。”

云婳依舊著司珩的臉，呆呆地抬手去角，手之一片干涸，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又在逗。

云婳臉一紅，心虛地哼了聲。手去扯司珩的臉皮，上推下拽，左拉右扯，擺出各種奇怪又稽的表。

司珩雙手疊搭在云婳腰窩擁著，笑著看在他臉上折騰，清冷的眉宇華流轉，逐漸攏上月澤般的溫潤。

過鏤空的窗牖斑駁投落，縈繞在兩人周圍，好似鍍上一層和的金邊。

在這一刻時變得緩慢，世俗紛擾盡皆消散在繾綣的意里。

“王爺，王妃，前面有個市集。”暮云將馬車停在路邊，輕扣了下車門。

聞言，云婳立時停了手上作，環著司珩的脖子，用鼻尖他的鼻尖，甜聲說：“我想去逛市集。”

“好。”司珩拿起云婳的斗篷為穿上，抱著下了馬車。

“殿下，是炸菽！”云婳興地指著前面的菽攤，拉著司珩快步走了過去。

菽攤前支著一口清亮的油鍋，攤主將一塊塊方方正正的菽倒油鍋。隨著“滋啦”一聲輕響，菽周圍涌起一圈細的氣泡。

伴隨著升騰的熱氣，菽外皮逐漸變得金黃脆，一混合著豆香和發酵香的氣味彌漫開來。

云婳晃著司珩的手，盯著新鮮出鍋的菽，悄悄咽了下口水，轉頭問他：“殿下你要不要吃？”

司珩搖頭道：“婳婳吃吧。”他知道這種小吃，但是那味道對他來說過重過沖，他接不了。

云婳雖然很想和司珩一起分喜歡的東西，但畢竟每個人的口味不一樣，也不會勉強他。

云婳轉了轉眼睛，倏爾抬起兩手指，仰著雪白的臉蛋向司珩，笑地說：“那我吃兩串，把殿下的那份一并吃回來。”

司珩看著云婳掬著笑的烏瞳，當真是又乖又甜，忍不住刮了下的鼻梁，薄勾出一道寵溺的弧度，低低應了聲“好”。

云婳開心地抱著司珩的胳膊，禮貌地對攤主說：“老板，我要兩串，不放辣椒。”

菽攤主抬眼看向云婳和司珩，端著勺的手一頓，眼中流出顯而易見的驚艷，好一對仙姿玉貌的璧人啊！

面容獷的攤主愣了半晌，才遲聲開口，然而說話聲音竟不自覺地夾了起來：“好嘞，姑娘。”

只見他作麻利地將菽串上竹簽，撒上蘸料，又在竹簽手持部分墊了紙，才遞到手過來接的司珩手中。

云婳從司珩手里拿過一串菽，試探著咬了一小口，里白細膩的菽雖然還冒著熱氣，但味道好極了。

司珩看著吃得眼睛都瞇起來的云婳，忍俊不地問：“那麼好吃？”

“嗯，嗯，特別好吃。”云婳連連點頭，細心地將菽吹了吹，才遞到司珩邊，亮著眼睛問：“殿下要不要嘗嘗？”

司珩猶豫了片刻，才挨著云婳咬過的地方也咬了一口，卷進舌尖品了品，味道竟然沒有那麼難接了。

“是不是很好吃？”云婳期待地問。

司珩弓起食指，用指背給云婳了角沾著的料，俯湊到耳邊，沉磁的嗓音浮著低淺的笑：“是婳婳好吃。”

云婳耳尖一燙，輕而易舉地被撥得心扉漾，著發麻的耳朵，小聲嘟囔了句：“大壞蛋司珩。”瓣卻不由自主地上翹。

而兩人嬉笑的這一幕，恰好落在不遠正向這邊的蘇瑾寧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