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白。

我一開始以為我上了天堂，后來想想我應該不會上天堂。老師說，一個人一輩子只要沒有做過壞事只做好事的話，死了之后就會上天堂。

在天堂里沒有是疾病貧富，有的只是好跟幸福。

我上不了天堂的，我只能下地獄。

我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的上方，良久，我才漸漸聽見耳邊傳來的聲音。我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天堂里，自己是在醫院。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聽見耳邊傳來開門聲，接著是嚴叡的聲音：“醒了？”

我努力地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然而卻只看見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我有些張地向嚴叡出手：“嚴叡？我看不見你，為什麼我看不見你？”

嚴叡抓住我的手，他離得近了一點，我終于能看清楚嚴叡的樣子。

“你在外面呆的太久了，視網被凍壞了一點，醫生說以后會有點弱視。”

我使勁眨了眨眼睛，視線中出現了那一小會的清晰。

“以后我都這樣了？”

嚴叡看出來我的害怕，他手了我的頭，道：“別害怕，不會的，這只是暫時的，這幾天你會稍微看的不怎麼清除，但是等過幾天，就會恢復的。以后也只是會弱視而已，只要好好保護眼睛，你還能恢復以前的視力。”

“真的嗎？”我有些半信半疑的，盡管我不怎麼看電視，但是蔡媽跟王媽都會看，有空了，們就會拿手機出來看，我也跟著看過兩眼，電視劇里面，主瞎了眼睛的時候，別人總是會騙，說你沒瞎什麼的，我懷疑嚴叡也是在騙我。

嚴叡有些無奈，說：“我騙你干嘛？”

我沒再問下去，正想手眼睛呢，手卻被嚴叡給按住了：“不能，以后也不許眼睛。”

我眨眨眼，有些郁悶地說道：“可是眼睛好啊，不不舒服。”

嚴叡說：“那也不行。”說著，他從旁邊倒了一杯水，把我扶起來，枕頭墊高，再給我喝水，“你知道你睡了多長時間嗎？”

“元旦的假過去了？”

“這倒沒有，不過也有一天多了，你現在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我給你醫生過來。”

我搖搖頭，實際上我現在覺不到自己上有什麼覺，就是覺得上有點的。

嚴叡又說：“我剛剛去把你的手機拿過來了，你可以聽聽歌之類的。但是不能盯著屏幕玩，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眼睛養好。以后得好好對你的眼睛，稍微線不好的地方，你都不許過去。”

我點點頭，覺渾都不舒服。

原本清晰的世界，現在好像罩上了一層厚重的霧氣一樣，無論看什麼，都只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層影子，還是那種不怎麼清楚的影子。

我很想手去一下眼睛，掉眼前那層厚重的霧氣，但是嚴叡卻口氣嚴厲地讓我別。

可是嚴叡可能不明白，那種自己像是一個瞎子一樣的覺相當讓我難，一個是擔心自己以后真的可能變一個瞎子，再一個，是那種覺自己什麼都做不了的無力。

嚴叡見我沒有再想要去眼睛了，他就去低頭給我弄手機，要給我放歌聽。

我“看”了一眼周圍，最后決定自己給自己倒一杯水，旁邊的柜子上就放著一個保溫壺跟水杯。我可以看見形狀，好歹能猜出來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于是我手去拿水壺，往杯子里面倒水，可是我還沒有倒兩下，忽然覺自己扶著杯子的手一疼。

我的手不住一抖，保溫壺砰地一聲掉到地上，碎了許多塊。

這一刻，我的心猛然收，就好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條件反地看向嚴叡。

嚴叡走過來，握住我的手吹了吹：“有點紅，你等著，我去給你拿冰塊。”

他說完轉要走，可看見他要走了，我卻不自地抓住他的服。

嚴叡楞了一下，他轉回，輕輕地著我的臉，說：“我去給你拿冰塊，馬上就回來。”

我這個時候也明白自己不該抓著嚴叡了，立刻放手，可心里還是沒底，有種懸在半空的覺。

嚴叡又了我的臉，轉去拿冰塊。

我低頭看自己的手，心里升起一絕而孤獨的覺。要是我真的瞎了，我該怎麼辦？

嚴叡大概是怕我著急，很快就回來了。他一邊給我用冰塊敷手，一邊對我說道：“等會我還有點事，晚上我再來陪你，我給你請了一個護工，等下我走的時候過來。你要是想讓蔡媽過來也行，我去帶來。”

我搖搖頭：“沒事，我不用別人照顧，我自己就行。”

嚴叡沒有說話。

我知道嚴叡是不同意我的看法，而且他已經請了護工，是說什麼都不會把人給退回去的，我只能接。

想了想，我又問嚴叡：“陳悅那邊呢？”

嚴叡的手頓了頓，隨后他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我跟他們說過了，而且你也昏過去了，你安心養，不要多想別的事。”

我有些惆悵地嘆了口氣。

嚴叡扔了冰塊，把我的手放進被子里，說：“我走了。”

我轉頭看向嚴叡的方向，接著嗯了一聲，出一個笑容，想讓嚴叡放心。

他了我的手，才往外走。

嚴叡離開沒多久，又進來一個人，是個聲音很溫的阿姨，我心里明白，這就是嚴叡給我找的護工了。

護工阿姨去收拾東西，我則一邊聽歌一邊想事。

平安大道的事暫時還沒有多大的影響，就像是岳云坤說的，牽扯太大，一個人的力量本對抗不了那麼多人。

現在岳云坤只是失去了一條升的路而已，他只要能耐心地等下去，總是還能遇見其他的機會。

可我那麼久的努力卻打了水漂，沒有激起什麼浪花。

一瞬間，我渾充滿了無力。這就是螳臂當車必須要經歷的，我早就是有心里準備。

無力過后，我又打起了神。

現在我最怕的，是陸建國愿意給岳云坤錢，到時候岳云坤有錢去疏通關系，說不定連平安大道的事也什麼都不算了。到時候我做的努力才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想的頭疼，卻沒想出來什麼好辦法，只能放松一下自己。

嚴叡晚上的時候才過來，那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我睡的迷迷糊糊，旁邊睡著的護工阿姨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在嚴叡推門的那一刻，我有點覺到了，強撐著睜開眼，我也看不清東西，里嘟囔了一個：“誰？”

嚴叡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我床邊。

我安心地閉上眼：“你來了啊？”

嚴叡嗯了一聲：“睡吧，我陪著你。”

我轉了個子，看向嚴叡：“都這麼晚了，你沒時間，就別來了啊。”

“沒事，我過來看看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幫我塞了一下被子。

我閉上眼，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醒的也早，可能是因為這兩天睡的太多了，所以我沒有什麼困意。

醒來的時候天都還沒亮呢，我習慣地就想眼睛，可是手卻被人給拽住了。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在特殊事件，不能。

可是是誰把我的手給拽住了？

我看過去，才發現是嚴叡。

嚴叡趴在床邊，眼睛閉著，還沒醒。

我不想打擾嚴叡，想到昨天他那麼晚才來醫院，睡覺的時間肯定更晚，就想讓他多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