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西帶來的碧桃酪不是存著些嗎?”霍青容轉問素云,“去奉給殿下,他一貫喜歡吃的。”
素云領命而去。
到底已經是儲君了,霍青容沒有讓蕭晏等太久, 收拾差不多,遂出去待客。
正堂中,一室的侍者護衛, 兩人不過尋常閑話。
簡單的寒暄后, 霍青容道,“郎君今日尚在府衙,殿下若是有事,妾命人去傳他。”
蕭晏搖首, “孤知道的, 近日他為著先皇后周年祭, 甚是繁忙。不必喚他。”
“倒是你, 要多諒他,別再使小!”
“殿下到底是太子了。一味為著自個臣下說話。”霍青容本在飲茶,聞言不由多了兩分嗔,只抬眸道,“妾原還想仗著年一點兄妹意,求殿下作主呢。誰曾想,這親疏已經倒過來了。”
蕭晏亦有了些笑,只推了推案上果子,“你還敢提年意,你這是想要孤的命嗎?”
霍青容掃過那盞碧桃酪,只匆忙提跪下,“妾昏頭了……趕的,給殿下重新上些果子!”
“起來吧!”蕭晏笑道,“不就是安西的金貴東西,李素給你運了來,你偏在孤這顯擺你們濃意!”
“妾不敢。”霍青容說著不敢,眉眼卻皆是笑意。只重新坐下,手中把玩著腰間那塊玉佩。
蕭晏掃過,只又押了口茶,起環顧四下。
“這往昔你也未住過多久,多來都在宮中,倒是你兄長住得多些。他的事,淑妃當是與你說了。”蕭晏頓了頓,“馬上便是先皇后的周年祭,讓李素多些守衛,自個小心些。”
霍青容隨在一側,點了點頭。
“你自個保重!”蕭晏轉首看一眼,“到底淑妃有遠見,給你擇了好人家。如今一家合樂,不似孤……”
“王妃吉人天相,殿下且寬心,也保重著自個子。”霍青容看著蕭晏被蒙了一層哀的眉眼,緩了緩道,“妾至今清晰記得那年端,在沁園之中,被人以長劍挾持,亦是王妃救的妾。此乃王妃行的善,定會福報的。”
蕭晏為聞言,眸彎下,“承你吉言。”
兩人這般閑聊著,素云已經重新帶人捧了糕點,水果奉上。
霍青容上前接過,親自奉給蕭晏,“殿下用些吧,算是妾謝罪了。”
言罷,將膳食擱下。
原來的那盞碧桃酪被霍青容端起遞給了素云撤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碟水果拼盤,距離蕭晏最近。
蕭晏瞧著外頭才停的雪,又看面前果子,了個用了兩口,凈手起道,“罷了,孤回去了。你這分明是要趕人!”
蕭晏將大半個脆梨擱在果盤中,里頭拼著香玉梨,沙棗,糖李子,瓜,盡是安西的吃食。
看著已經不甚新鮮,但還是保留著部分水分和澤。
不用猜,也知曉是四月里東來時,李素特地給備下,保存至今的。
“殿下再嘗嘗糖李子,沒有的。”霍青容指著其中一味水果道,“只剩這一枚了,特別甜。”
蕭晏揀來,不由蹙了蹙眉。
許是時間久了,果子裂了一道口。他素來挑剔,擱手中握了會,也沒多言語,片刻放了回去,“雪天甚涼,且待日頭熱些,孤再品你這果子。”
“都是以往郎君給妾備下的。妾不過借花獻佛,給殿下嘗個鮮罷了。”霍青容看著他放回,俏麗的面容浮起一層,手中又開始把玩腰間那方玉佩。
“有什麼事便來尋孤,子不爽宮中太醫也盡著你傳。我們還同小時候一樣的。”蕭晏挑了挑眉,“保重吧!”
“妾恭送殿下!”霍青容跪在屋中,目送人遠去。
蕭晏鑾轎離開時,李素的車駕正好拐道往府中回來。
霍青容了一層正裝外袍,撥下兩只沉甸甸的步搖,從母懷中抱來孩子,輕輕哄著。素云領著一眾侍者退去,厚厚的簾子落下,擋住風雪。
霍青容哼著歌謠,看懷中才過百日的孩子,一合眼,豆大的淚珠便接連滾下來。
“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來了,沒有好好告個狀?”霍靖簾進來,從霍青容手中接過孩子,“來,喚舅父!”
霍靖回來有一會了,自是問過那個掌事,蕭晏來此后同霍青容的一舉一。無有不妥,方才這般安心。
“阿兄,我已經什麼都聽您的了,各種宴會皆不曾赴。殿下來了,亦不曾泄半分。”霍青容目不離地盯著孩子,抬手干眼淚,并不想看那張和夫君一般無二的臉,只低聲道,“你到底幾時把李郎還我?”
“淑妃當真給你擇了個好去。”霍靖笑道,“我還以為你那樣不不愿地嫁去安西,當是怎麼也忘不掉蕭晏才是。不曾想這才兩三年,便這般深意切,連著孩子都心甘愿地生下。”
這一層確實是霍靖未曾想到的。
他當日想出這麼個法子,重回,原就是想著霍青容鐘蕭晏,同李素不稱心,婚近兩年才有孩子,如此他方能有機可乘。
不想,兩人卻是甚篤。
甚至在李素被推下山崖,自己扮作他后,霍青容不過十余日便發現了端倪。虧得那會他為掩高,自傷了,而霍青容正好孕后期,他遂以這二者為由拒了同房的要求,甚至提出分房就寢,如此瞞過數月。
直到七月底,霍青容出了月子,明里暗里地試探。他原也不是懼,實在之地還有蕭晏在。為防節外生枝,遂索挑明自己的份,以李素和嬰孩為質,控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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