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野低垂下眸子,眼底緒復雜。
季寒川還活著。
這個消息,他也是才知道。
季家大。
從接到這個消息,季家主就第一時間通知了季星野,對于季寒川這個人,季星野之前沒聽說過,但季寒川既然還活著,季星野這個未來家主,自然就要了解。
季寒川是季家忌,因此,季家主和長老會收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就召開了臨時急會議。
“是。”
林鹿承認。
季寒川本該死在二十多年前那場大火之中,厲挽瀾親自見證。
但他為什麼還活著。
季星野失笑,倒也坦然的嘆了一聲:“你倒是坦白,是……” 他停頓了一下,這才繼續道:“季家曾經寄予厚的長輩,我當然認識,按照家族中的排行,我應該他一聲十三叔,不過……” 林鹿問道:“不過什麼?” “對季家來說,他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季星野說出:“就算他現在還活著,季家和我爸,他們都不會放過他。”
季寒川叛出季家,早已經被季家判了死刑。
“好,”林鹿聲音沙啞,低聲道:“明天林氏藥業召開新聞發布會,季寒川主持,季家……” 季星野打斷,開口:“我爸會親自出席,我也會到場,除此之外,長老會這邊也會出一個長老,是誰,他們還在商量。”
季家現任家主,未來家主都出席,林氏藥業這個新聞發布會,倒是前所未有的隆重。
“我知道了。”
林鹿平靜的回答了一句。
季星野沉默了兩秒:“小師妹,如果你要出手,我有個不之請。”
林鹿沒有回答他。
季星野苦笑一聲,說道:“他是季家人,他的命,能不能留給季家親自解決。”
季寒川怎麼死,林鹿不關心。
但想知道,季寒川當初是怎麼從厲挽瀾手上逃走。
現在看來,是林鴻楠幫了他,因為除了林鴻楠,大概沒人能從厲挽瀾眼皮底下金蟬殼,但林鴻楠是怎麼做到的? “我對他的命,不興趣。”
林鹿回答。
這就是答應季星野不會殺季寒川。
季星野聞言,倒是松了一口氣,季家要清理門戶,所以,季寒川注定要死在季家人手上,其他人季星野不在乎,但林鹿是他小師妹,他不想和林鹿起沖突。
季星野本來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葫蘆鎮被屠的事,季星野也已經知道了,短短一天時間,林鴻楠先是屠了葫蘆鎮,接著又殺了李圖南。
如果換作是他,他只怕會瘋。
“小師妹……”季星野斟酌了一下措辭,開口,“難過的話,你就哭出來。”
太累了。
真的,太累,太累了。
但不會哭。
“我為什麼要哭?”林鹿眼神森冷如冰,一字一字:“我要哭,也要讓他們先哭出來。”
所以,殺了林子衿。
但到最后才發現,林子衿本不是林鴻楠的兒。
林鴻楠不會哭。
宋錦也不會。
但林家大喪,林子衿活著被利用,死了,也被利用。
“小師妹,你……”季星野滿眼心疼之,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鹿卻道:“季寒川是季家人,季家這邊應該有他不資料,我要這些資料,一件都不放過。”
“好,”季星野應下,又道:“你放心,季家這邊也已經派人在調查季寒川假死的真相,除此之外,還有……” 季星野抿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說。
“還有什麼?”林鹿問道。
季星野咳嗽了兩聲,蒼白的臉頰浮現一紅暈,低聲道:“林子衿也許……是季寒川和宋蕓的兒。”
這一句話,如果一道驚雷劈中林鹿的天靈蓋。
季寒川和宋蕓的兒? 電火石之間,之前想不通的許多事,似乎都能解釋得通了。
林鴻楠為什麼會出手,林子衿不是林鴻楠兒,但卻一直占著林家大小姐的位置,甚至連宋錦都認可的地位。
宋蕓能幾次三番假死逃生,季寒川不過是如法炮制罷了。
怎麼做到的,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們幾個人的關系逐漸串聯了起來。
也許,早在東城厲挽瀾和林鴻楠認識之前,他們就已經開始布局了,厲挽瀾只是恰好出場,恰好被他們引局,借著厲挽瀾的手,回到京都。
林鹿心臟怦怦狂跳著。
良久,才下心底翻滾的緒,沉聲道:“資料盡快發給我。”
林鹿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季星野還想再說什麼,卻只聽見電話那頭嘟嘟的聲音,他嘆了一聲,立即把季寒川的資料給林鹿發了過去。
發完資料,他順手把季寒川的資料看了一遍。
季寒川是季家旁支,不是嫡系出,但卻憑一己之力回歸京都,甚至一度被當接班人栽培,此人天賦異稟,已經通過了長老會的幾重考驗。
只是可惜,在最后一次考驗時,季寒川突然叛出季家。
繼承人計劃擱淺。
再優秀的天才,生出了反骨,也是不被家族容許的,畢竟家族需要的不是一個會反對家族的繼承人,而是一個為家族謀劃利益,扶持家族繼續興盛的繼承人。
季寒川叛出家族,被徹底出局。
但此后季寒川卻并沒有按照家族預設好的路線走下去,而是不斷抗爭。
季寒川曾經反抗過旁支的命運,且無限的接近功了,但最后,他還是輸了,不是輸給他人,是輸給自己。
輸給他那個永無止盡的,貪婪的心。
季星野心中唏噓。
片刻后,季星野的手機再次響起,季星野看了一眼來電。
他咳了兩聲,臉蒼白如紙。
但他還是接起手機,低了聲音:“喂。”
“主,已經找到了陸小姐的行蹤,”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機械一般的聲音,對他匯報:“還要繼續跟進嗎?” 陸小姐,陸驚嵐。
當初陸驚嵐離開京都,季星野發了瘋的追去機場,在機場路上出了車禍。
他好像追上了。
又好像,從來都沒追上。
季星野靠在椅背上,繃直,他攥著手機的手指了,片刻后,他才低低開口:“……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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