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冷冷看著他：“是嗎？那我是弱者還是強者？”

章文博瞇了瞇眼睛：“你？那要看跟誰比了，跟旁人比，倒也算是一號強者。”

林逸挑眉：“跟你比呢？”

章文博語氣一窒，隨即冷笑出聲：“那你可就找錯攀比對象了，你在天道院學生之中算是不差，但也終究只限于學生層次，當然，你要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生出這樣的錯覺也不奇怪。”

“是嗎？”

林逸毫無征兆陡然發難。

章文博本來不及反應，口就已被一拳穿。

低頭看著自己空的口，章文博臉上寫滿了驚悚和錯愕。

生機迅速消散。

看著直倒下的章文博尸，甘淵幾人相視一眼，不由面憂。

甘藏忍不住道：“好歹是天道院董事，就這麼殺了他，會不會有麻煩？”

對于章文博這番做法，他們也是發自骨子里厭惡，替程家八萬族人深不值。

畢竟亡齒寒。

今天葬送的是程家，若是再來一次，對方口中的代價說不定就是他們甘家了。

若是可以，他們下手只會比林逸更狠。

可終究對方的份擺在那里，哪怕犯下這等大事，沒有天道院的許可直接就下殺手，對于天道院而言無疑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冒犯。

好消息是，林逸也有天道院背景。

這里面真正的問題在于，天道院部對于章文博，到底是一個什麼態度。

到底是擅作主張惹下大禍的罪人，還是說，這是一個雖有瑕疵但大節不虧，甚至反而于大局有功的功臣？

林逸淡淡擺手：“是他招惹我們在先，我出于個人恩怨報復他，誰也挑不出錯來。”

眾人一愣，隨即紛紛點頭。

這次若不是林逸提前收到預警，照著章文博的做法，絕對不會讓他提前撤離，只會拉著他一起給程家陪葬。

論起來，這已是生死大仇。

林逸報復一下合合理。

頓了頓，林逸踢了一腳地上的尸：“何況只是一個分而已。”

“又是分？”

甘淵三人面面相覷，而后不由開始懷疑人生。

好歹都是見多識廣的天道大佬，之前在程家就沒認出分，如今又沒認出來，即便對方手段高明，也著實令他們有些汗。

林逸幽幽道：“這筆賬還沒算完，以后慢慢算。”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想殺一個人了。

章文博本尊但凡敢出來，他絕對不會有半點猶豫，即便明知殺了之后會有麻煩，但這一口氣，不能憋著。

不過，對方接下來大概率會躲在天道院。

以林逸如今的實力，還不足以在天道院殺人，還需要繼續厚積薄發。

甘淵三人相繼點頭。

“回去看看吧。”

林逸帶頭折回。

大道犁庭之下，程家已是徹底蒸發，半點殘渣都沒有剩下。

但出于人道，林逸還是準備再看一眼。

當然，最終結果證明，看了也是白看，以程家本部境為中心，方圓數百里只剩干干凈凈一片。

;林逸幾人掃了幾圈，確定沒有任何東西留下，只得準備離開。

這時，林逸忽然腳步一頓：“等等。”

甘淵三人紛紛出納悶之。

林逸低頭看向腳下，再度用世界意志探查了一番，眼皮陡然一跳：“底下有人！”

甘淵三人當即反應過來，連忙出手挖掘。

眾人挖了足足萬米，這才終于發現一個狼狽的子廓。

“程夫人？”

眾人彼此相視，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仔細想想，程子音好歹也是天道大佬，大道犁庭落下之際，用這種方式逃過一劫，說起來倒也正常。

此刻，程子音的氣息雖然遠比平常時候萎靡，但整還算平穩，并沒有命之憂。

尤其這下重見天日，氣息立馬順暢起來。

終于，對方眼珠轉幽幽轉醒，眾人齊齊神一振。

“哥哥你是誰呀？”

程子音開口第一句話就令眾人怔住。

聲音糯，猶如孩。

眾人下意識了眼睛，面前確實是程子音沒錯啊，這什麼況？

林逸皺了皺眉，當即手搭住對方手腕，世界意志悄然侵對方識海探查。

片刻后，林逸出恍然之：“的元神自我封閉了，現在的心智跟小孩子差不多。”

“難怪。”

甘淵嘆了口氣，目帶著憐憫：“程家親手葬送在自己手中，不了也正常。”

甘藏二人也跟著唏噓。

說起來這才是最慘的人。

淪陷兩郡的那些世家大族，也都有幸存者，比如尚天涯。

他們很多人也都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家族覆滅，都驗過那種絕和無助，但也明白人力有時窮，時間長了終究還能慢慢走出來。

但程子音不一樣。

本是有機會帶著程家突圍的，結果卻因為一個判斷失誤，生生葬送掉了八萬族人。

這種負罪足以毀掉任何一個人。

哪怕為天道大佬，心志再怎麼堅韌，這輩子也別想再走出來。

此刻心智封閉，算是最本能的一種自我保護了。

眾人相顧無言。

程子音怯生生的看著眾人，似是本能的覺得林逸親和，小心翼翼躲到了林逸后。

甘淵嘆息道：“要不先把帶回去吧，以現在的況，自己一個人肯定是沒法生活了，以后還有沒有機會恢復心智也很難說。”

“只能這樣了。”

林逸看了程子音一眼：“若是一輩子恢復不過來，對來說未嘗不是一種福分。”

一行人當即返回甘家。

林逸突然帶了一個人回來，尤其還是一個姿無雙的婦，甘念念一開始格外張。

不過，等得知程子音的遭遇后，就只剩下滿滿的同了。

甘念念當即主提出照顧。

林逸自是求之不得。

不知道為什麼，程子音格外黏他，無論他做什麼都要跟著，關鍵心智純粹就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怎麼勸都沒用。

其他時候還行，可林逸總不能帶著去泡大道泉吧？

大道泉最忌雜，泡泉的時候可是要干凈的。

程子音雖說是個婦，以林逸之前那一晚對的印象，也不認為會害，但人家現在的心智就是個小孩子，真要帶進去泡泉，連林逸自己都得罵自己一句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