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剛做解釋，轉過頭去瞧他。

臺上有一盞暈黃的落地燈，而宋景行的那張臉就藏在半明半昧的線里，他右手撐著欄桿歪過頭，角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竟然比天上的繁星還要耀眼幾分。

收回自己視線，目視前方，淡淡道：“宋總位高權重，像您這般的份，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何必讓我點破呢。”

許久后，聽見旁邊男人悅耳的笑聲。

不似嘲笑，也不像是在譏笑。

是正大明，從心心底發出來的一種笑聲。

今夜，諾大的月亮越過樓層，爬到了最高，比以往的要大要圓，秦霜猛然意識到，今天的日子想來是農歷十五日，雖然不敵中秋節，可也算是圓的。

皎潔的月撒滿大地，鋪上一層亮眼的清冷，明明是在夏天，可無端中帶著些許涼意。

秦霜抱住自己的胳膊，似乎這樣，才能將那涼意從自己里趕出去。

看到宋景行左手指中的那煙已經燃盡，只剩下白的煙頭，和還沒有來得及抖落下的灰燼。

而旁邊的男人目看著前方，他的眼神似乎布了一層霧，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秦霜打算再次張口，似乎已經不打算留面的趕人時，旁邊的男人說話了。

他的聲音夾帶著雨后的微涼，溫潤中帶著些許，每個字都說的異常認真。

“顧家，就是你的選擇嗎？”

秦霜的手抓了欄桿，指甲不小心劃在上面，聲音聽起來很刺耳，無端中給帶來一種煩躁。

再次張口，“這是我的私事。”

“可是，你能確定顧宸就能護住你嗎？”他似乎終于記起指上的煙頭，將它丟在旁邊的花盆里，索靠在欄桿上，迎上秦霜的視線，“顧家是趟渾水，外面看著平靜，顧宸主事，可實則暗藏波濤洶涌，錯綜復雜的關系，每一層都能將你吃干抹凈，渣滓都不剩一個。”

顧家是清流大家，所以在他們這些商人中向來低調，原本圈的人很會顧家的事。

一則，人家確實沒有什麼好的，二則，關鍵，人家理速度快。

在這麼多商人中，顧宸是最獨特的那個。

可顧家最看重的就是名譽，所以經不起任何的污點。

秦霜蜷起了手指，垂下了眼簾，想到：如果顧宸和自己在一起，那麼顧家唯一的污點，就是。

這一點是毋容置疑的。

可是甘心嗎？

記得那次在小鎮上，在濃濃的煙霧中看到顧宸，這種似曾相識的畫面，似乎在夢里早就見過一次，莫名其妙的悉。

當時已經安全了，剛扶著那對老人家出去，自己打算留下來，看看還能幫什麼樣的忙。

就在這個時候，顧宸出現自己眼前，他似乎就像是穿越一般，就這樣直接來了。

在看到他那一刻的時候，秦霜的心里眼里，就容不下別人了。

將自己的緒藏起來，依舊是用平淡的語氣道，“可總是要試一試的。”

給自己一個機會，給他一個機會。

無論走到哪一步，遇到怎麼樣的艱難困，不能為了所謂看不見不到的虛擬的擔心，就將兩人直接排除掉，不給一次機會。

哪怕這個機會很渺茫，哪怕邊人都覺得他們之間不匹配，可就算那樣又如何，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日子是過給自己看，并不是給別人看的。

古代曾有飛蛾撲火，不試試，怎麼就知道，是不是真的飛蛾撲火呢？

宋景行離開的時候，秦霜還站在臺上，不一會，就看到男人的影從樓道里走了出來，他仰起頭，看向秦霜的方向，隨后，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這一夜，秦霜是從未有過的失眠。

即便是睡著了，也會夢見宋景行對自己說過的話。

每次說的時候，都會驚醒。

索后半夜的時候，抱著被子玩手機，刷了下網頁，又跳轉到微信，去找顧宸。

打開顧宸的頁面，點開對話框，思來想去不知道說什麼，最后，只發過去幾個字。

【我做噩夢了！】

可想而知，對方沒有回復。

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

能恢復才怪。

可就在準備關上手機準備睡覺時，秦霜剛暗下去的手機突然亮起，無端的照亮這個角落。

拿起手機，上面顯示是顧宸的語音通話。

秦霜看了看后的兩小只，抓起手機去了次臥。

等關上次臥的門，秦霜這才接點語音通話。

“還沒睡？”

秦霜靠在床頭，索開了免提。

“嗯，剛開完一個遠程會議。”

手機里的聲音聽起來，充滿磁的嗓音帶著疲勞。

秦霜有些心疼，提醒道：“要不要早點睡覺呀。”

對方好半天沒有回聲，只聽見嘩啦啦浴室的水聲，不出五分鐘后，那邊才有靜。

“霜霜。”

男人充滿著磁帶著些許沙啞的嗓音在秦霜的耳畔響起，讓秦霜無端的握了手機。

應了一聲。

室很安靜，安靜到，能夠聽見顧宸的呼吸聲。

“等我半小時好嗎？”

秦霜不知所措，胡應了一下，以為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忙。

電話掛斷后，有茫然。

外面已經是后半夜，剛打了十分鐘電話，現在三點多了。

可還是沒有毫的睡意，真的等起顧宸來。

秦霜數著時間，等到3點25分時，手機又重新亮起，這次不是語音，而是文字。

顧宸：【開門。】

秦霜：【？？？】

顧宸：【我在你家門口。】

在看到那幾個文字時，立刻從床上彈起，熱瞬間沖到了腦海，整理好了睡打開臥室的門。

可等到要開門的時候，后退兩步，去看看鏡子里的自己，覺自己頭發沒后，這才打開了屋門。

外面的顧宸上還帶著風塵仆仆的冷意，和自己的視線對了個正著，倏地，男人的大手過來，了的頭，眸底溢滿著溫，聲道：“別怕，我來了。”